“我后背上有些痒,自己够不着,你过来帮我一下!”仇畅躺半侧在床上,对着钱通的背影说道。
等了许久不见回音,仇畅以为这个借口又作废了,正要开口说出第二个借口,就见钱通竟站起身向着床边走了过来,皱着眉不耐地道:“以后我可以帮你扎一针,让你后背没有知觉,省的会感觉这样那样!”
钱通这话透着满满的威胁,却对仇畅毫无作用,对他来说,钱通说什么都没事,只要他过来就行。
“哪里?”钱通站到了他的背后问道。
仇畅扭着脖子,眼睛追随着钱通,胡乱地指了起来:“那里,还有那里,这里……赶快,痒得很!”
钱通弯下身,伸手去掀开仇畅的衣服,露出他的后背来。仇畅口中却故意催道:“别光顾着看,我痒得很!”
钱通瞄到他眼中的笑意,知道他是故意的。
于是,下一瞬,仇畅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一根细细的银针准确地扎在了他的后背上,银针的尾端还在不断地震颤。
“好了没有?这回还痒吗?”钱通绷着脸问。
仇畅此时却没有了刚才的云淡风轻,他此时窝在那里,不敢大声叫,一叫那扎针的部位就疼,可不叫,那扎针的部位就很痒。
这下真的痒了起来。
钱通见仇畅不敢大叫,又忍不住想挠,得意起来,问道:“现在如何了?”
仇畅感受着钱通轻暖的气息吹在了自己的颈间,有些忍无可忍,却又必须要忍。
钱通趁他失神之际,迅速拔了银针。又照着扎针的部位狠狠挠了两下,然后潇洒离转身想走。
代胜和桃香等人一起将马腾送走了之后,心里记挂着仇畅,便直接往他的房间而来。
仇畅房间的门并没有从里面关闭,只是虚掩着,屋内很安静。代胜怕仇畅正睡着,因此并没有敲门,直接轻轻一推,便走了进来。
他没有预兆的进屋,仇畅和钱通都始料未及。
代胜扭头对仇畅道:“你,看来你已经好了!”
仇畅已经恢复了平静,见代胜问他,便笑着点头道:“已经好了,多亏他照顾得好!”
代胜的目光便又落到了钱通的身上。
钱通此时,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你们,你们先聊着,我,我先回房间一趟!”
说罢,也不容的代胜和仇畅说话,便急急忙忙地跑出了房间。
钱通一走,代胜不由皱了眉,将心底的失落伴着一句抱怨说出来:“你竟然连门都不知道关么?”
“你不是告诉我要卧床休息的?我怎么敢随便起来去关门?”
仇畅占了便宜,一脸的阳光明媚,气得代胜一甩袖子道:“这就是我,要是换做别人进来,你叫他脸往哪儿搁?”
一见代胜真的发了火儿,仇畅也不敢再多争辩,以沉默表示以后会注意。代胜这才不说了,又帮仇畅搭了脉,确定果然没事了,这才放心离开。
隔天的早上,小厮来报,说四个城门的最显眼处,都挂上了那灰色的大鸟。老百姓们不知官府是什么意思,都纷纷围过来观看,有的百姓甚至猜测,是官府想卖鸟肉,于是,还真有老百姓打听这死鸟要多少钱才卖。
桃香听罢放了心,这事儿就全都交给马腾去处理好了。
休息了一晚之后,仇畅的身体差不多已经恢复,桃香决定仍是回村子去,毕竟那二百亩的田还等着她去种上各种染色草。
葛文濯昨日冲着桃香扔下了那几句话,便走了。经过一晚上的纠结之后,再见到桃香,便有些不好意思,总想搭讪着和桃香说话,奈何桃香懒得理他,葛文濯只得一脸颓败地跟在桃香身后。
“我打算还回村里去,要是有谁不愿意去的,自可以不用跟着去!”桃香冷着脸说着,葛文濯听得出来,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可是谁让他昨日一时冲动惹了她呢?今日她愿意怎么出气,就由着她来吧!
“大伙儿自然都愿意去,怎么会有人不愿意跟着呢?”
葛文濯嬉笑着说道,桃香冷眼瞪了他一眼,没有接话。金子恒嘴角含笑,眼睛不错地盯着葛文濯,一脸的受用表情。气得葛文濯直冲他瞪眼,却是敢怒不敢言,怕自己一开口,惹得桃香更加生气。
“我留在这儿吧,金伯父年纪大了,需要照顾,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让他一个人负担着。”代胜平淡地说道。
他提出留下,桃香倒是有些吃惊,以为是自己刚才说的这话,让他走了心,连忙想解释,却不料代胜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笑着道:“我不为别的,是真心实意想留下来的,再说,咱门派的人出去打探消息,这两边都该留人等消息才对,免得有了消息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桃香见他说得诚恳,也不好强让他跟着回村,只得依他。
而一旁的钱通却却是一脸歉意地望着代胜,眼中有着浓浓的不舍。
代胜便望着他笑道:“等这阵子过了,咱们就又会在一起了,你跟仇畅你们两个在村里,互相之间多照应着,别总是三天两日的闹别扭,我也就省心了!”
钱通听罢,这才显得稍稍安心,随着众人一起上了马车。
桃香等人不在的这两天,青荷和陈泽轩也没闲着。他们兄妹找了一些人帮忙,将挑到田里的河底泥用铁锹散开,等日头将那一团团的泥土晒干了,便又仔细拍了一遍,那些河底泥便均匀地散在了田地里。
桃香没想到自己才出去两天,青荷和陈泽轩便不用她操心,把田都整理好了,心里非常高兴。眼下,就差把田分成均匀地小块儿,然后在每一块儿里种上不同的染色草籽。
虽说很多活儿都是找人做的,可是家里桃香等人也是闲不住的,一直在地里指挥,甚至亲自动手分田埂。
福旺娘将去年收购的草籽都拿出来,在院子里晾晒,又用簸箕去了秕的,然后还是分类装起来待用。
葛文濯从没有干过体力活儿,但是因为要在桃香跟前表现,便换上了一身小厮的短衣,在田里忙前忙后,分田埂,平高低,总之是一刻也不闲着。
桃香见他脸上一直带着汗,也不休息,想想他毕竟是娇生惯养惯了的,且那天他生气丢下那些话,也怪自己错解了他的意思,于是心里的火气慢慢消了,便叫陈泽轩将茶水给他送过去一些,让他停下来歇一会儿。
葛文濯早就看见了这都是桃香的吩咐,心里高兴,不但不休息,反而更起劲地干起来。
二百亩地,全都种上草籽,虽是雇用的人多,也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桃香白天忙在田里,晚上躺在床上,便一直惦记着陈敬轩那边,心里盼望着早点带来好消息。
只是,这时间越久,桃香的心里越不踏实,有时候,整夜的做梦,梦见的都是不好的事,吓得她惊醒之后便不敢再睡,就干脆起来设计店铺里的衣服新款。
而另一边,梅园宅子里,自桃香等人回村之后,便只剩下金泰和代胜两人。
金泰见有代胜主持里外的事宜,便打算着回金府去。毕竟此时那雷振方已经翻不起风浪,也没人再敢去金府里随便骚扰,他惦记着病中的夫人,便和代胜告辞。
代胜听他说得在情在理,且如今也没了危险,便也不再挽留,派车将他送回金府,并嘱咐他有事便过来叫他,他会随时过去帮忙。另外,还派了小厮将此事禀告桃香。
桃香接到禀告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金子恒却是讷讷地开口,沉吟着道:“倒是亏了他眼里还有个别人。”
桃香知道他对金泰误会极深,这对父子之间的事,一时急不得,只得慢慢化解。
金泰感激代胜之余,又似乎有话要说,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代胜见此,便笑着说道:“金伯父要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说的,自可以直接说出来,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心尽力!”
金泰听了,这才叹了口气,犹豫道:“你也知道,我这把年纪了,就只有子恒一个儿子,所以希望你们处处多照应他一些,我这老家伙在这就先多谢你们了!”
代胜笑道:“这个您放心,子恒是我们的兄弟,您不用嘱咐,我们也会多加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