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刑部尚书府
沈随因家中遭劫而怒火攻心,终究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病倒在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
府中的气氛愈发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建安帝听闻此事,心生怜悯,特意派人送来了一些日用品和银子,以表慰问之情。
同时,宫中的太医也被派来,带着药箱,特意叮嘱沈随要安心养病。
“太医,我家老爷的病情如何?”沈随的夫人夏春芝焦急地问道,声音中透着无奈与担忧。她的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得极为不安。
“沈夫人,沈大人乃是因气急攻心,导致痰阻中络。待我为他施针,再开一剂药方,细心调理。”太医微微低头,语气温和而含蓄。
“那我家老爷何时才能恢复如初?”这时,沈随的妾室周姨娘插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她的神色显得不安,眼中闪烁着一丝担忧。周姨娘出身清倌,深得沈随宠爱,身怀有孕后便被接入府中。
虽然京城世家中传言夫人极其妒忌,但她却在后院如鱼得水,难免让人感叹她的手段非凡。
太医微微叹了口气,认真说道:“沈夫人,就目前来看沈大人这次中风比较急,要想恢复如此还需要细心调理,不能操之过急!待我开方后,夫人务必好好照顾沈大人。”
夏春芝听后稍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仍旧挂念,但也只能寄希望于太医的医术。
沈夫人坐在案前,眉头紧锁,目光如刀般刺向周姨娘。
周姨娘一边哭哭啼啼地在床边说着,一边用手背抹去泪水,显得既无辜又可怜。然而,沈夫人心中早已烦闷不已,眼前这个平日里善于攀附、处处邀宠的狐媚子,更是让她感到无比厌恶。
她心里清楚,自己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尽管大女儿已入宫为妃,但她膝下并无嫡子。而周姨娘虽然只生了一个庶子,却享受着与嫡子同等的待遇,这让沈夫人心里越发不平衡。
“周姨娘,这哪有你说话的份!真是一点礼数都没了!”沈夫人冷冷一瞥,语气中透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来人,把将周姨娘禁足宜兰院!”她心中暗自窃喜,终于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总是与她对着干的妾室。
周姨娘一听,立刻慌了神,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声泪俱下地说道:
“夫人,您不能这样对妾!老爷如今的情况如此,妾还得近身伺候!”她紧紧握住沈随的手。
沈夫人怒火中烧,指着周姨娘,冷冷说道:
“你这个贱人!老爷都这样了,你竟还想着用你那点狐媚子功夫来勾引他?我看你根本就是心怀不轨,想要置老爷于死地!”她说着,脸上的愤怒愈发明显,眼角微微抽动。
“娘,莫要动气了!身体要紧!”沈云双在一旁,脸色焦急,眼中闪烁着担忧的神情,连忙劝道,
“我们得先让太医救治爹爹,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沈夫人心中的怒火虽然没有平息,但看着女儿的面子上,她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冷冷地再次命令:
“来人,把周姨娘给我带走,别在这碍我的眼!”话音未落,几个下人迅速走进来,面无表情地将周姨娘夹在中间,强行将她拖出主院,朝着宜兰院的方向走去。
周姨娘被带走的瞬间,脸上流露出无助与绝望,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嘴里不停地唤着:
“夫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妾只想为老爷……”她的声音逐渐远去。
沈夫人目光凝重地注视着站在一旁的太医,微微颔首,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张太医,你如实告诉我,我家老爷还有无恢复的可能?”
张太医闻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沉吟片刻,最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谨慎:
“沈夫人,依照沈大人的目前状况,即便他能够醒来,恐怕也无法恢复到从前。无论是行动上,还是言语,现在我还无法确定的。还望您心里有个准备!”说完,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惋惜。
沈夫人听了这番话,心头如遭重击,身形一晃,几乎踉跄而倒。
幸而身旁的沈云双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扶住了她,紧张地说道:“母亲,您别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治爹爹!宫里还有姐姐帮衬,咱家不会有事的!”说这话的沈云双也是毫无底气。
“对,双儿你说得对!”沈夫人突然精神一振,眼中透着一丝希望,
“我们还有媚儿!云双,快去给你姐姐传信!让她想想办法!”她的语气有些颤抖,好似在这绝望的时刻,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沈云双点了点头,迅速转身,迈步伐朝外走去,赶快吩咐人把消息传达给佳妃。
此时,管家匆匆跑了进来,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夫人,柳大人求见。”他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急切。
柳新诚,此次前来是为了查办失窃案。
最近接连发生的盗窃事件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先是太傅府被盗,现在又是刑部尚书府失窃,让他焦头烂额。
今日上朝时,太子又是对他斥责一番,指责他办事不力,一个盗窃案都查不明白。他心中烦闷,索性下朝后,便来看看沈大人是否苏醒,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沈夫人眼中透着疲惫,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她淡淡地回应:“你去转告柳大人,老爷尚未苏醒,不方便见客。”说罢,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床上沉睡的沈随,心中一阵无力感。
她轻声叹息,继续对身边的春桃说道:“春桃,你留下来,照顾好老爷。”
“是,夫人。”说完春桃走到床边,细心地调整沈随的被褥。
沈夫人则缓缓转身,步履沉重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