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清的脸色愈发阴沉,愤怒的气息在空气中凝聚,如同一场即将爆发的雷雨。
她握紧手中的诗稿,怒火中烧,就在她的手指微动,欲作势要撕毁诗稿之时,崇文山眼疾手快,迅速从她手中夺过诗稿。
崇文山面色阴沉,语气中透着极度不悦道:“这位姑娘,技不如人,难道就要恼羞成怒毁了别人诗作不成?”言罢,冷哼一声,一眼未再多看。
他转过身,脸上瞬间挂上了慈祥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温和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就在此时,喻心儿笑着插嘴,语气轻快道:“崇夫子,这是安亲王妃,我的好朋友!”
崇文山听罢,目光瞬间一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赏,赶紧恭敬地微微躬身,正色道:“老夫拜见安亲王妃。”他的声音中透着诚恳,显得尤为庄重。
杨小兔见这位夫子竟然对自己如此恭敬,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崇文山,脸上带着谦恭的神情,微笑道:“夫子,您可别这样!你这样可是折煞晚辈。”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眉眼间透着一丝俏皮。
崇文山满意点点头,心中暗想:【没想这安亲王妃没有自持身份仗势欺人,也没有因为做出佳作诗句而骄傲自大,依然谦逊有礼,品性真是不错!】
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温和地说道:“王妃,老夫有一个请求,不知您是否愿意将您的诗作抄录下来,供众学子们研读?”
杨小兔本以为崇文山会提出什么艰深的要求,却没想到只是想要她的诗作。她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崇夫子,您不必客气,直接带走吧!”语气中透着豪气与洒脱。
崇文山愉悦地看着手中那几页字迹优美的诗稿,内心的喜悦难以掩饰。
他欣喜道:“那老夫多谢王妃!希望安亲王妃有空到喻家书院坐坐?相信书院里的几位老家伙拜读此等佳作,定然也想与王妃切磋交流。”
杨小兔面露尴尬,忙不迭地摆手,语气诚恳地说道:“当然可以!咱们可以互相学习!”
崇文山欣然地点点头,手握着那份诗稿,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薛文清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愤怒地质问道:“你这个老头,是不是你和她串通好作弊,故意让我难堪?”
薛文清的脸上满是愤慨,眉头紧锁,嘴角微微撇起,显得极为不满。
崇文山是什么人?即便是镇北王见到他也会恭敬地称一声“夫子”。然而,此时竟然被一个小辈污蔑清誉。还没等崇文山开口,旁边的书院弟子们愤然地纷纷站出来,维护崇文山。
“薛文清,你实在是太过分!怎么可以如此编排崇夫子,立刻道歉!”一名学子愤怒地指责道,声音铿锵有力。
薛文清被众人围攻,脸上泛起一阵不屑与愤怒。她抬手指着那些指责自己的学子,满脸的愤慨,尖声嘶吼道:
“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的父亲可是镇北王!胆敢对我不敬,我让我父王杀了你们!”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骄傲,然而更多的是无措与焦急。
但这些学子根本不为所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们敬爱的夫子如此无礼。指责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愈演愈烈。
“镇北王的女儿也不能随意污蔑崇夫子!”学子甲怒目而视,脸颊因愤怒而微微涨红,声音严厉得如同雷霆。
“镇北王的家教真是令人堪忧,看来平时也没少做出欺辱他人的事情!”学子乙冷冷地回应,语气中透着不屑。
“没错!如果薛文清不道歉,我们就联名上奏朝廷,参他镇北王治家不严,纵女儿肆意欺辱当代大儒!”学子丙的声音响亮而坚定,脸上流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一时间,各种指责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暴风雨正席卷而来,薛文清耳边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动,令她几乎崩溃。
薛文清的心脏狂跳不止,眼神中闪烁着恐慌与无助,最终在众人的围攻下,她无力地推开身边的学子,匆忙小跑着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有些学子显然还不甘心,欲追出去,崇文山微微摆手,阻止了,语气中透着一丝淡然道:“今日是秋日诗会,切莫让无关人等搅了大家的兴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份威严,让人不敢再多言。
众学子心有不甘,还是悻悻然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低声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气氛略显沉闷。
杨小兔的目光扫过桌上的那张字据,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将其收起,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心中暗自盘算着:
【抽空去镇北王府收账,嘿嘿,这可是意外之财!有钱不赚,王八蛋!】
此时,诗会渐渐恢复了正常,众人纷纷将自己精心创作的诗作递交给几位夫子,脸上满是期待与紧张。
杨小兔看着周围的学子们,个个神情专注,忍不住感到一阵无趣。
她微微撇嘴,向身旁的喻心儿示意,轻声道:“我们先离开吧,我有点累了。”喻心儿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向远方,喻心儿紧挨着杨小兔坐着,脸上泛着一丝忧虑。
她低声说道:“兔子姐姐,最近小心些。那个薛文清可不是善茬,她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我担心她会伺机报复你。”
杨小兔微微皱眉,目光如刀般锋利,心中升起一阵不安,道:“心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喻心儿神秘兮兮地四下环顾,确认没有旁人后,声音降到耳语道:
“六岁那年,我跟父亲和哥哥去北疆,顺道拜访镇北王。在王府里,我亲眼目睹了她用杖杀一名婢女,原因只是那个婢女不小心打翻茶盏,把她的鞋子弄湿。当时我和哥哥远远望见,连靠近都不敢。之后几天我一直做噩梦,心里一直惶惶不安。”
杨小兔听完,脸上的神色愈加震惊,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光芒,心中暗想:
【这个薛文清难道是个反社会人格者吗?这也太残暴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马车外的风声呼啸,似乎在为她们的对话添上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