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活儿就是应付领导的,不要积极过头了,你以为领导心里不清楚吗?
如果真是大事、要事,领导自己就上阵亲自督办了,这时候你好好表现当然没问题。
而领导不上心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若表现过头了,说不定吃力不讨好。万一领导埋怨你:“你叫你这么做了?”你该怎么办?
如何判断分给你的活儿要紧不要紧,看领导的参与度,投入几分精力,你跟着投入几分就行了。
不要说这是摸鱼,领导都摸了,你需要比领导觉悟还高吗?
所以刘表让刘备去攻打叶县,只是一道书面命令,既没有去前线慰问,也没有派人来监督,刘备就知道,领导的意思是,意思意思就得了。
但是曹操派去的夏侯惇不这么想啊,关羽和我主动退兵了,大大刺激了他的胜负欲,能让关羽认怂,这世上能有几人啊?
所以他一路穷追不舍,到了博望坡,我和关羽直接回新野筹办婚事了,刘备带赵云应付他。
虽然刘备和曹操有矛盾有心结,对夏侯惇倒真没什么恶感,那就是个没多少心眼儿的莽夫,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犯不着跟他死磕。
因此刘备直接烧了自己的营盘退兵,送给夏侯惇一个功劳,他要是知趣,直接回许都领赏就行了。
奈何夏侯惇被关羽刺激得失去理智,不听李典的劝阻,与于禁一起追击刘备,留李典守后方。
刘备对上夏侯惇,智谋还是绰绰有余的,派赵云半路伏击,他自己优哉游哉回新野了。
夏侯惇不是赵云的对手,大败被围,要不是李典拼死来救,他就被俘虏了。
赵云知道我要办喜事,赶着回去喝喜酒,对于夏侯惇这个新娘的娘家人,算相当客气了,没伤他一根汗毛儿,见他跑了,压根儿没追,直接回新野了。
这场仗打得是稀里糊涂犹如儿戏,只有夏侯惇一人入戏了,其他人都是来摸鱼的,连人员伤亡都没有。
送给夏侯惇的功劳,他都接不住,不知道回许都以后,曹操会怎样处置他。
管他夏侯惇怎么样呢,我这边热热闹闹的婚事,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新野不像古城,物资丰富,而且众兄弟一起帮忙,我倒落了个清闲。
但是办婚礼,所有的兄弟都没有经验,就连刘备有甘夫人、糜夫人两位妻子,都没正常举行过婚礼。
刘备建议开会讨论,头一次,人到得这么齐啊,赶得上受朝廷封赏了。
刘备先做开幕致辞,强调了我和夏侯小姑娘姻缘的来之不易,并说这婚一结,能大大地打曹操一个大嘴巴子,有非凡的政治意义,一定要举办得声势浩大、世人皆知。
关羽作为二把手,又是我的铁杆兄弟,当众表态,这婚事他是从始至终的参与者和见证人,见过一波三折后还能终成眷属,让他又相信了爱情。
现在看结婚女方一个亲戚都没来,他觉得女方势单力薄,决定充当女方的亲戚,给女方撑腰。
以后小两口要发生矛盾,他一定摁住我打不还手,骂不还手,让弟妹作威作福。
我瞪圆了双眼:兄弟,你是哪边儿的?
糜竺作为大总管,向来是实事求是,具体抓落实的。他详细列举了他为婚礼准备的猪牛羊、鸡鸭鹅、锦缎布匹、酒水等各项物品,说规模之宏大、物资之充沛,足以让许都侧目。
看我喜形于色,糜竺话风一转,说鉴于有些兄弟可能不结婚,把钱都花在我身上,对其他兄弟不公平。
所以婚礼花费,全都从我以后的月例银子里面扣。
他拨拉了一阵算盘珠子,说要扣四十三年零七个月的月例银子。
我气得直想骂娘,我已经五十岁了,还能活四十三年吗?敢情结个婚,我还债,到死都还不完啊!
糜芳偷偷跟我耳语,说婚礼的花费,他替我承担一半,将来他想跟我结儿女亲家,不管是我儿子娶他女儿,还是我女儿嫁他儿子,这钱就当是聘礼或嫁妆了。
我目瞪口呆,这小子还没结婚,儿女婚事就安排好了?而且为了结个婚,我居然要把将来的儿女都卖了?
孙乾比较老成,说他一把年纪了,丧偶多年,是深刻体会过婚姻是如何过得鸡飞狗跳的,所以再没动过续弦的念头。
看我是头一次结婚,没有经验,他好心提醒我,要订一份婚前协议,约定好双方各自的财产、债务问题,尤其是这次结婚欠的债,是不是夫妻共同债务?
而且还应约法三章,家务活分配比例,谁做饭谁洗碗,谁扫地谁洗衣,我挣得钱几成上交,我能留多少私房钱,幸亏我们两个都父母双亡,不存在赡养父母的问题……
我赶紧捂住这老头的嘴,要是让夏侯小姑娘听见,这婚还结得成吗?
我本来就比小姑娘大了那么多,结婚不得哄着、宠着吗?要是还算计得这么清楚,人家傻啊,不知道找个年龄相当的吗?非得找我这个老光棍吗?
赵云这小伙比较实在,说他身无长物,穷光蛋一个,拿不出像样的贺礼,但是我结婚他总要表示表示,要不他给我当伴郎吧?
我看着他青春洋溢的、足以让女人痴迷的脸,让他给我当伴郎,站我身边,衬得我更加衰老、丑陋、形容猥琐?万一让我那夏侯小姑娘看见,一时把持不住自己,甩了我,跟赵云跑了呢?
虽然我相信赵云眼光高,绝对不会撬我墙角,但是他那张脸就是惹祸的根源,不能不防啊!
所以我坚决地拒绝了赵云的好意,建议他去大门口当个吉祥物,或者当个上菜的伙计,去招待女宾。
周仓作为关羽的小跟班,虽然不起眼,但是人挺有眼力价儿的,拖着关羽的义子关平过来了,说按照习俗,接新娘子的花轿得有个压轿孩儿,在我们这群人中,只有关平辈分最小,年龄最小,要不让关平给我当压轿孩儿,保佑我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我看着关平,说不出话来,一个已经过二十岁的压轿孩儿?比新娘子年纪都大?
关平还羞涩地问我:“三叔,你看我行不行?”
这时候鸡伯替我解围了,说压轿孩儿也要跟新婚夫妇合八字的,等他算过关平的八字以后再说。
转头又对我说,结婚的喜日子他替我看了,但有一个问题,雨季到了,他算出宜结婚的喜日子那天下大雨,说不定还会造成洪涝灾害,毕竟新野处在几条河流的交汇处。
他问我到底是愿意在喜日子那天,让宾客都冒着大雨吃席,还是找个艳阳高照的平常日子办喜事?
我的妈呀,还没结婚呢,就让我面临这样两难的抉择?
看我为难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刘备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说,选什么日子啊!咱们带兵打仗的都命硬,什么好日子歹日子都不忌讳,大喜事还拖什么拖,明天就拜堂!
他又把我拉到一边,偷偷跟我咬耳朵说,天气热了,猪牛羊鸡鸭鹅已经宰了,再不办喜宴,肉都臭了,将来还能再上哪里置办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