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沈卿尘低唤。
“嗯?”姝朵娇俏地眨了眨眼。
他摇头:“没事。”
“呵呵……”
她轻笑一声,凑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微微低头。
沈卿尘的睫毛微微一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任由那柔软温暖的唇贴合着自己。
他的身体僵硬了片刻,旋即缓缓搂上她纤细的腰肢,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唔……”姝朵闷哼一声,双颊泛红。
“朵儿……我好爱你。”他含糊的吐出这句话。
“唉。”姝朵长叹了一声,环抱住眼前的人,“对不起……”
“呃!”沈卿尘甩了甩脑袋,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他下意识抓住姝朵的手臂。
眸光中却只窥见她模糊的轮廓,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未起波澜,朱唇微抿,那清冷的神色似是染了一层冰霜。
冻得刺骨。
“朵儿!为什么……”他颤抖着问道。
为了救傅舟行,她竟甘愿以身做诱饵,在唇中下了迷药,刻意诱惑他……
她明知道,他不可能抗拒得了她……
明明中的不是毒药,可他为何却能感觉到这撕心裂肺的痛?
沈卿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瞳孔涣散,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毫无反应。
“我必须要这样做,你要相信我……”
说完,姝朵伸手抚上男人苍白削瘦的脸庞,眸子里浮现出心疼。
“相信我……”
【叮——请宿主维持喜欢傅舟行的基本人设。】
姝朵的指尖顿了顿,随即从他腰侧拿出一块令牌。
有了这块令牌,她便可以随意出入丞相府任何地方。
沈卿尘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令人眷恋。
原来这掺着蜜的甜,是带着剧毒的砒霜。
“你等我回来。”
姝朵推开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沈卿尘躺床榻上,俊美的容颜被烛火照得通透,终是抵挡不住药效,昏睡了过去。
“吱呀——”
姝朵关好屋门,走向院子。
“夫人,您要去哪里儿?”两名丫鬟追了上来。
“我去散散心,你们不必跟着。”她淡淡答道,脚步不停。
“哎!夫人……”两位丫鬟急了,“丞相大人交代了,让奴婢寸步不离地守着您……”
她们快步跑了几步,追上姝朵,挡住她的去路。
姝朵挑眉:“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奴婢不敢!但是丞相大人吩咐了……”
姝朵皱眉,冷喝道:“滚开!”
两名丫鬟吓得浑身发抖。
她们还从未见过夫人发这么大脾气。
“还不让开?”
“是……是……”
二人忙退到一边。
姝朵径直朝外走去。
月朗星稀,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灯笼悬挂在墙角,照亮了院内的景物。
姝朵抿了抿唇,刚被那两个丫鬟打岔,也不知道这点时间能不能救傅舟行出去。
丞相府地牢内。
姝朵借助了系统的外挂,以及从沈卿尘那里得到的令牌,轻易就进入了地牢,来到了傅舟行所在的牢房外。
地牢很脏,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血腥味,还夹杂着腐烂的臭肉。
傅舟行被绑成粽子,扔在最底下的一间石室里。
石室阴暗潮湿,他全身血迹斑斑,嘴巴紧紧咬着一根麻绳,额头青筋暴跳,似乎在极力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姝朵慢慢走近,目光落在傅舟行身上。
他全身赤裸,伤痕累累,右腿和左手呈扭曲状态,显然已经废掉了。
她蹲下身子,将他口中塞着的麻绳取出。
“傅舟行,是我……”姝朵压低声音,“我把你救出去,好吗?”
傅舟行闻言,艰难地睁开眼,定定地望着她。
他的表情木讷,瞳孔涣散,显然已经失去了神智。
“傅舟行……”姝朵又叫了他一声,他仍旧呆呆的,一动不动。
姝朵蹙眉,将他扶起,拖着他往牢房外走。
傅舟行沉重的身躯仿佛一座大山,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出来。
……
“太阳都快下山了,大人怎么还不出来?我们这膳食还上不上了?”
“再等等吧,大人每天这时候必定陪夫人用膳的,想来今日也不例外。”
“大人对夫人可真好,我可听说有官人给大人介绍了好几位姑娘,可大人都拒绝了,说今生今世只有一个妻子绝不纳妾呢。”
两个丫鬟聊着八卦,忽而听见一声巨响。
“砰!!”
大门猛烈震荡,两人惊骇地循声看去。
只见沈卿尘手搭在屋门上,眼眸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令人遍体生寒。
“大、大人?”丫鬟们愣怔。
“来人!给我立刻去地牢,将、夫、人、给、抓、回、来!!”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是!”侍卫们领命而去。
……
此刻,丞相府后院小路口。
傅舟行躺在一匹马上,双眼无神地盯着上空。
“这是银两,你逃去南境后,寻一个安分的村庄隐姓埋名,别再来京城了。”姝朵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
“记得,千万别死,活着才有希望。”
“……你要好好活下去……”
听着耳边呢喃的声音,傅舟行渐渐收拢双拳,喉结微动,似有哽咽声传出。
他闭上眼,眼角滑下泪水。
“快,夫人在那。”
“别让她走了。”
远处传来侍卫的声音。
“记住,好好活下去。”
姝朵扬起马鞭,狠狠抽向骏马。
“驾——”
骏马奔腾,溅起满地泥泞。
傅舟行的身子晃了晃,险些跌落马背。
他抓紧缰绳,望着那抹迅速远去的倩影,眼眶酸涩,泪珠一颗颗砸在马蹄上,瞬间被泥土掩盖。
姝朵,你我终究有缘无份……
傅舟行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向马屁股。
马儿吃痛嘶鸣,撒开四蹄飞驰而去,眨眼便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等沈卿尘赶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姝朵一人站在原地,周围的侍卫将她围堵在中央,神情紧绷。
她身披红色大氅,衣摆翻卷,长裙飘逸,墨发飞舞。
就如那个雨夜一样,孤寂,高贵,美丽,却又充满危险。
“你来了?”姝朵抬手,拂去鬓角凌乱的发丝,朝他浅浅一笑。
“我来了,那你呢?还要走吗?”他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