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厌照例跟着傅聿沉去了公司。
九点多的时候,他说自己想去楼下喝咖啡。
地方不远,傅聿沉照例叮嘱了两句,就让他自己出去了
林厌得到应允高兴地出了门。
他提前到了十五分钟,随便找了个位置,点了两杯咖啡。
五分钟后,一个熟悉的绿毛走了进来。
林厌向他招了招手:“这边。”
对方显然十分高兴,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爹!”
周围的一圈人全部都被吸引了注意。
林厌:……
好后悔这个位置那么显眼。
丁珂十分不在意地走到座位上:“怎么了爹,看着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啊。”
林厌看着对方头上的那一抹绿:“再喊我一声爹,我立刻就出去。”
丁珂嘿嘿笑道:“这不是太激动了开个玩笑嘛……”
“再说了老大你儿子那么多,多我一个又怎么了……”
林厌:……
丁珂坐下喝了一口咖啡,从包里拿出一张卡。
“老大,这是咱们头儿解散之前留给你的,他们大部分都走了,就我留在了京市。”
随后,丁珂看着林厌的眼睛。
“他们说等你想起来了,就把这张卡给你。”
闻言,林厌抬头看着对方:“我忘记组织的事情是你们做的?”
丁珂把卡推给林厌:“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头头们的心思我也猜不明白。”
“两年前,你跟疯了似的要把林耀宗那个鳖孙子救回来,这事儿闹得还挺大的。”
“可能他们也挺失望的吧。”
说完,那绿头小子看了林厌一眼,眼底有点湿润,口中一直在埋怨。
“要不是你是咱们哥几个的老大,我当时也想给你来一拳。”
“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自己的命都不要非要救那么个熊玩意儿!”
“亲情亲情!也他喵的不知道那点血缘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
“你看那林家两口子适合当父母吗?”
丁珂越说越激动,头上高高翘起的几撮绿毛也跟着晃。
林厌知道以前自己不争气。
也就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咖啡入喉。
林厌觉得有点太苦。
苦到舌尖都有点麻木。
丁珂继续说道:“咱头儿气不过,要把你从组织里面驱逐出去,他找了个人把你催眠,然后你把我们都忘记了。”
“后来我也去偷偷看过你,好在你那次把林耀宗打了个半死,你那没良心的父母可能也有点怕了。”
“反正我看你还活着,就还高兴的。”
“你也知道,我没你有本事,窝窝囊囊的,所以也不敢不听咱们头儿的话贸然去找你。”
“谁知道这一转眼都两年多了。”
丁珂喝酒似的又灌了一口咖啡。
“你都不知道我那天看到你上线的时候有多高兴。”
“我就说那点催眠术怎么可能一直禁锢你,你可是咱们一群小辈里最聪明的一个。”
“但是当时我又不太敢确定,所以也来来回回地试探了几回,今天他喵的终于见到你了!”
“呜呜呜呜老大。”
“爹!”
丁珂就跟喝醉了的似的,一张嘴巴拉巴拉地说个没完,情绪异常激动。
林厌难得的没反驳,纵容着小绿毛趴在桌子上哭。
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面前痛哭流涕。
氛围很伤感。
但场面实在是滑稽。
林厌缓了缓自己心口弥漫的情绪。
问他:“组织为什么解散?”
结果绿毛就更激动了:“谁他喵的知道啊,那帮老头子说不干就不干了,把我们拆的七零八碎,组织的基金也全都分了。”
“呜呜呜呜呜……”
“我根本就管不住钱,我分的钱没几天就被我花完了!”
“呜呜呜我太伤心了……”
那绿毛拿了桌子上的纸,擦了一下鼻涕。
“手底下的几个小辈也都不容易,我也不好意思问他们要钱。”
“毕竟我是他们老大。”
林厌看着声泪俱下的绿毛,一时间还真的有点动容。
正打算安慰他,紧接着,就听到绿毛继续说道。
“我想着,我也是有老大的人啊!所以我就花你的钱。”
闻言,林厌打算安慰他的手猛然一僵。
嗯?
这对吗?
小绿毛擦了擦眼泪,把卡推给林厌:“其实这里只剩下一张卡了。”
丁珂擦了擦眼泪:“爹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林厌接过那张卡,难以置信地点点头,沉默半晌儿,他淡淡开口道。
“这声爹确实该你叫。”
随后,林厌又问道:“上回那五千万呢?”
小绿毛刚擦干净的泪又涌出来了:“呜呜呜钱刚到手就被手底下的臭小子们知道了。”
“西南地震,他们要挟我全捐出去了!”
“呜呜呜呜呜呜现在我一看到政府送过来的锦旗,就想起来我那消失的五千万,我一看到,我就心口疼。”
“那帮破孩子看到之后还乐呵呵地笑,一点都不懂我的痛啊!”
林厌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别疼。”
“以后还可以捐出去更多。”
丁珂抬起头,鼻涕一把泪一把,一脸的不可置信:“老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林厌拿了块方糖,放进咖啡里,仔细地搅拌了搅拌。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喝了一口咖啡。
嗯。
甜了。
忽然间,窗外雷雨大作,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拍在了窗玻璃上。
林厌看着眼前的小绿毛,忽然间问道:“我记得你身手不错?”
丁珂擦干眼泪立刻换了另外一副面孔。
他撩开袖子,亮出了自己小臂坚实地肌肉。
“怎么,要跟我掰手腕?”
林厌看着丁珂,淡淡地开口道:“跟我去收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