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温明月找了个外地的,温家父母就急了,也不想着招上门的了,只想着把闺女嫁到老家这就可以了。
男友也没在阻拦她,两人约定好,过了一个星期没回来,男友就去找她。
温明月回到家,果然不出所料,父母还真是装病的,而且一回来又被关了起来,然后是接二连三的相亲。
温家父母说了,想再出去打工,可以,结了婚,和男人一起出去。
温明月不愿意,却拦不住来家里相看的人,而等了一个星期的男友,也是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这回,温明月在父母把她关起来之前,就拉着男友跪在了家门口,苦苦哀求父母答应了他们。
温家父母气坏了,拉不进来闺女,把门一关不再理会。
两人在门口跪了一天,父母没有一点松动,温明月都绝望了,她不想闹成这样,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就不能理解她一下呢?
她勉强站了起来,又把还老老实实跪着的男友拉了起来,准备先走。
刚走了两步,门口的大门呼啦一下打开了,温明月欣喜若狂,她以为父母想通了,一回头,吓得腿发软。
只见温妈妈眼睛通红,手里拿着一瓶农药,对闺女声嘶力竭的喊道:“温明月,你今个儿要是敢跟他走,我就把这一瓶都喝了,等我们都死了,你谁都不用听了,想干啥干啥!”
温爸爸在旁边急得直跺脚,一边想伸手夺药瓶,一边冲媳妇说道:“她妈,你干啥,快放下,那可是农药,毒的很,咱可不能弄这事,明月肯定听话,你先给我!”
温妈妈背靠着大门,药瓶拧开了,一直放在嘴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温明月本来就摇摇晃晃的身子,立马摔到了地上,顾不上疼,手脚并用的往温妈妈爬过去。
“妈,妈,你干啥呀,你别吓我呀,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听你嘞!”
男友在旁边护着她,看的又揪心又难过,他只能低下头,勉强扶住女友的胳膊,没有说话。
温妈妈手也在发抖,她指着地上的俩人道:“你说话算数不?你跟他能断了不?”
温明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看着妈妈,又扭头看看男友,两人都是满眼的悲伤。
她轻轻挣来男友的手,低下了头,声音几乎听不见。
“能,我能,我听你们的!”
男友无力的站在一边,身后都是村子里的人,茫然四顾,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农药已经被夺了下来,村里人有在旁边劝温家父母的,也有劝温明月的,温明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看向独自站在后面的男友,心里有好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
温明月稳了稳身子,一步一步走向男友,温妈妈想拉住她,被爸爸阻止了,所有人都看着她。
温明月脸上有点脏,眼泪混合着灰尘,在白净的脸上尤其明显。
她想笑一下,咧咧嘴还是没笑出来,眼泪却又流了出来。
温明月喊了一声男友的全名,郑重其事的说:“咱俩算了吧,我不能看我妈去死,是我对不起你。”
男友想握她的手,她后退了一步,男友也流出了眼泪。
“月月,我不逼你,我再去求求叔叔和阿姨,我能给你幸福的。”
温明月摇了摇头,没用的,她早就告诉了父母,这些年,父母从来没有同意过,如果有的商量,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你忘了我吧,外面那么多女孩哩,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肯定能找到一个特别好的女孩。”
男友悲伤的涕不成声:“月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能等,我能等你,你别说这话行不?”
温明月撇过头:“你走吧!快走吧!咱俩就这样吧!”
温明月说完就踉踉跄跄跑回了屋,温家父母看了一会儿男友,到底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进去关上了大门。
村里人也四散走开,也有不远不近的现在旁边看热闹,指指点点。
男友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回想起上一次也是这样,他也是没等到想要的结果,一个人离开。
这一次离开了,大概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他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男友走了以后,风波也慢慢散去,这两年,因为大家都外出打工,女孩子和家里闹的不少,大家看的多了,也不会一直讨论。
温家父母又开始给温明月相亲,这一次,她什么都不说了,父母说好就可以。
温妈妈气她的态度,但也不好在呵责,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挑了一个她眼中的好女婿。
相看没多久,两家人都有意早点办事,订婚和结婚一起办了,不过两个月,温明月就嫁人了。
温明月从头到尾没有反抗,结婚对象她也见了,她妈同意就行,她是让干啥就干啥。
拍的结婚照,温明月脸色寡淡,男方也是面无表情,两家人却什么都没说。
酒席办了,证也领了,男人就要出去打工。
温明月不愿意管他,婆家人却不同意,让他和温明月一起出去,他死活不干。
温明月躲在房里,听到他和家人吵得天翻地覆,才明白原来不仅是自己一个人这样,他也是。
男人在外打工,谈了一个女朋友,不巧,也是外地的,家里也不同意。
这个时候,不光是女孩不愿意外嫁,男孩也不让找外地的,说不是知根知底的,生活不到一块去。
其实,谈了外地女朋友,两人两情相悦,只要双方同意了,彩礼还不多,但老家现在都是天价彩礼了。
殷锦年一个表哥结婚,零二年呀,就要三金和摩托车,彩礼钱五万,还得有房子。
但老家人宁愿倾家荡产娶了本地的,都不愿意儿子找个外地的。
男人家就是这样的,招数也差不多,但两家都是各自隐瞒了自家的丑事,阴差阳错的,同病相怜的两人,就凑成了一堆。
温明月可怜自己,也可怜男人,怪不得结婚好几天,她不愿意和男人同房,男人也没那个意思,倒是省了一些事。
外面的吵闹渐渐平息,过了一会儿,男人进来了,一脸的阴郁,也不说话。
温明月组织了一下语言,和男人讲了自己的事,然后又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让男人和家里说,他俩一起去打工,然后各买各的票,各去各的地方,过年再提前商量好,赶着时间一起回来。
等过个两三年,俩人不想过了,再商量着把婚离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低头思索了片刻,出去和家里人说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收拾了几天,俩人告别了家人,去到火车站,她看男人买了一张杭城的票,想了一会儿,还是买了南省的票。
她没想过去找男友,断了就是断了,她不能再浪费男友的时间。
南省那么大,那么多的乡镇,她还算熟悉,总好过独自一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兜兜转转在殷锦年待的厂子里安顿了下来,她刻意不跟男友联系,两人已是两年没见,却每天过得死气沉沉。
她的头像是一个粉色的芭比公主,网名叫明月清风,殷锦年还好奇的问她啥意思,温明月没有说,只说是以前取的,一直没改。
殷锦年看到徐清风的qq时,倒没有注意他的网名,这会儿心里有了疑惑,她翻上去一看,好嘛,清风明月。
不用问了,殷锦年确定,这狗血的剧情演到了她的身上,我的好朋友的前男友,成了我的相亲对象。
看到徐清风留言板上的留言:这辈子盛情辜负,下辈子必定偿还,殷锦年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她不敢再回徐清风的信息,扒拉出温明月的qq,俩人好久没有说话了,对话还停留在两个月以前。
殷锦年在家里犹犹豫豫酝酿了好几天,还是没忍住,给温明月发了信息。
现在大家都不能出门,不知道她在哪里呢!
温明月很快回了信息,说她也在老乡家里憋着呢,每天无聊的很!
殷锦年拉着她东拉西扯,她也没在意,直到殷锦年实在没忍住,问她前男友叫什么名字?
温明月半天没回话,殷锦年急得抓耳挠腮,就在她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温明月回了信息。
“对哦,他好像是你们老家那一片的,我都没太注意,他叫徐清风,就是清风明月的清风,咋了?”
殷锦年小心翼翼的看了两遍,确认没跑了,却又踌躇了半天,从徐清风qq空间里调了一张照片出来,给温明月看。
“是他吗?”
温明月早就把徐清风拉黑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去偷窥徐清风的生活,给他带来没完没了的麻烦。
突然看到好久不见的徐清风的照片,温明月愣了好一会儿,心里却又有点释然。
两年没见,徐清风成熟了很多,状态看起来还挺好的,她一直对他很愧疚,看到他似乎很好,心里反而放松了些。
她看了一会儿照片,还是点击了删除,她已经结了婚,没资格再给自己想东想西的权利,更加不想打搅了徐清风。
“是他,你咋认识呀?”
殷锦年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是相亲认识的,就说是老家隔壁村的老乡,最近在他们院里玩,大家就加了qq。
温明月还是忍不住打听起了徐清风的现况,她不知道徐清风怎么也跑来了这个小镇,大概真是孽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