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艾克举手道:“能举个例子吗?”
伊森微微一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环视众人一周,然后缓缓说道:“这么说吧,在皮尔特沃夫大学里,接近三分之一的学生都来自于各个家族跟贵族。而家族跟贵族的人口数只占皮尔特沃夫全部人口数量的十分之一,还不到。这个名额是提前确定的,他们无需经过激烈的竞争,就能稳稳地占据这些位置。”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剩下的九成人口呢?他们要去争夺那剩余的三分之二名额。这还不够,他们还要和各个家族跟贵族里面另一批不受待见,但地位仍然比普通皮尔特沃夫人更高的后代去竞争。这些人,他们原本的家室和背景就已经远超普通人,但是他们还能再在此基础之上拥有各种特权。他们甚至还能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说到这里,伊森忍不住撇嘴道:“可他们真的‘强’吗?又‘优’在哪里?不过是些寄生虫罢了,依靠着先辈的荫庇和特权,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
众人听了伊森的话,各自露出思索的神色。他们深知,伊森所说的都是事实,这种社会阶层固化和特权存在的现象,在皮尔特沃夫并不是什么秘密。
伊森见状,继续说道:“但是,除了在最初始的发展阶段外,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社会财富会不断富集到上层去。在社会两极分化加剧后,他们就会很自然地转换口吻,从他们的先辈的牺牲与奉献,转变为更加稳定的资本投资效果。因为这是看得到且可以被鼓吹的,他们可以说,他们的先辈通过努力和智慧,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和资源,这些现在都应该由他们来继承和享有。”
“之后,他们就开始灌输价值观,告诉你应该接受这些不公平的现象,因为他们切切实实地投入了大头,所以那些都是他们应得的。”伊森回过头来,环视一周说道,“可是,我想问的是,他们进行投资占股的钱,是天上掉下来,正好掉到他们家卧室里的吗?不,那些钱也是通过剥削和压迫底层人民得来的。他们享受着先辈带来的特权和财富,却刻意忽略掉这些特权和财富背后隐藏的罪恶和不公。”
随着对话的深入,伊森的话语愈发尖锐而深刻,他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等情况继续加剧,甚至会出现一大批的专门为有钱有势有地位者进行服务的职业乃至行业。最明显的就是所谓奢侈品行业,赚有钱人的钱更容易。这些行业看似繁华,实则是对社会资源的一种极度扭曲和浪费,它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满足那些特权阶层的虚荣心和奢侈欲,破坏掉公序良俗,将整个社会拉入欲望的深渊。”
“从封建礼教到资本异化,不变的永远是那帮人。”伊森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愤慨,“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财富,不断地剥削和压迫底层人民,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和善男子理查德听了伊森的话,试图以更加乐观的态度来缓和气氛:“我觉得您有些过于悲观了。大家都只是想过些安稳日子,没想那么多的。”
伊森却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当你在家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你家已经有一群蟑螂了。事物的发展往往会超出想象。我们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到背后隐藏的问题和危机。”
这是理查德今天第一次说话,他一直在认真记录会议内容,表现良好。此刻,他也被伊森的话语所触动,开始更加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
伊森继续说道:“因为我说的还只是社会阶层划分中关于分权的内容,实际上各个阶层所能赚取到的金钱不同。往往越往上走,能赚到的钱越多,但他们工作的时间跟投入的精力又有多大不同呢?他们或许会说他们的工作更加重要,还会说他们所要承担的责任更加重大。可是一个没办法停止工作的底层人,依靠程序正义需要付出的更多,还是依靠地位背景带来的特权的上层人付出的更多呢?”
伊森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向了社会的不公和不平等。他接着说道:“等以后跟皮尔特沃夫能正常交流了,你们可能会遇到这样一种人。他们用着别人的钱赚钱,成了他们分大头,没了他们申请破产保护但没的钱也是别人的。这些人就是社会的寄生虫。”
伊森的话语在会议室中回荡,他的声音沉重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的心上。他继续说道:“这些还只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社会各阶层的发展状况。很多时候,其实在建设初期就存在着诸多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者发展过程中,遭遇各种无法调节的巨大矛盾。”
说着,伊森拿出个“△”型道具,这个道具简单而直观,象征着社会的阶层结构。他鼓起拳头,往上面狠狠砸下,然后拳头拿开,让众人观看结果。最下面的部分,象征着社会底层,已经被压得变形、破损。
“‘△’组织结构遭遇到压力的时候,到了上层承担责任的那刻,压力反而会层层下压。”伊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慨,“因为他们可以向下施压,即便真的有人想承担责任,也不能改变这一举措。这点甚至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依附于上层的人也是会越来越多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反正先死的是别人,不是吗?那些底层的人民,他们总是最先承受到社会的压力和冲击。而上层的人,却往往能够安然无恙,甚至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财富,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
“一代二代三代,基本到第三代都是些生下来就高坐云端之上的了。”伊森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社会两极化不可怕,可怕的是双方完全无法共情。而在这基础上一方却可以完全操控另一方,表现就是会出现一些特别不接地气的决策。这些决策往往只考虑上层的利益,而忽视了底层的需求和感受。”
“这时候,下面的人就完全没了上升的希望。”伊森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社会发展会慢慢陷入停滞,因为底层的活力和创造力被压抑了。之后,就是崩溃。当社会无法再承受这种压力和矛盾时,它就会像这个‘△’型道具一样,轰然倒塌。”
“可悲的是,即便社会真的崩溃了,到了重新洗牌的时候,他们手里的筹码也是最多的。”伊森指了指那些象征着上层的部分,“不过换了副面孔罢了。他们可能会换上新的衣服,戴上新的面具,但本质上,他们还是那些掌握着权力和财富的人。而底层的人民,却只能继续挣扎在生存的边缘。”
伊森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深知,伊森所说的都是事实,这种社会阶层固化和特权存在的现象,必须得到改变。但如何改变,却是一个棘手而复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