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踉跄地跑向站台,他的身影满是痛苦。身上原本被神秘力量封住的伤口,失去了束缚,鲜血开始缓缓流淌,染红了他的衣襟。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已经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但此刻,那份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孩子!孩子!”他喃喃自语着。周围的人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有些认识他的人上来跟他打招呼,但他却恍若未觉,所有的心思都只剩下了回家。
公车缓缓驶来,他踉跄地挤开人群,没有人敢对这个身穿高级执法官制服、身材雄壮的男人发出不满的声音。他们或许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哀伤,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沉默。
公车司机老约翰看到男人,立刻认出了他。男人每天都要乘坐好几次这条公车线路,他们之间已经算是熟人了。“嗨!伙计,你看起来不大妙!”老约翰关切地说道。
男人的嘴唇已经没有血色,他颤抖着回答道:“老约翰,送我回家,回家!”
车上早已没有了座位,男人一只手支着横栏,另一只手捂着自己那被碎骨刀刺穿的胸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间渗出,染红了他的手背。老约翰见状,赶忙喊道:“让个座位出来!”
一个瘦弱的年轻小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或许是因为害怕,或许是因为同情,慢慢地将男人扶到座位上。男人坐下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年轻小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您还好吗?执法官先生。”但男人并没有回话,他身上的伤口不是能轻易捂住的,鲜红的血液已经开始渗透执法官制服,染红了座椅。
年轻小伙见状立马跳起来,一步步退开。周围等车的人群见状也是一哄而散,没人想惹麻烦,尤其是现如今的皮尔特沃夫。善良似乎已经跟这座城市无关。
当老约翰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人鲜血淋漓、虚弱不堪的样子,他暗惊一声,赶忙对车上的乘客喊道:“都抓好了,要加速啦!”说完,公车便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疾驰而去。
到了下一站,车上的人全都跑了出去。男人的血已经流到了地上,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想上车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停下了脚步。
老约翰见人都下车了,便毫不犹豫地给车弄上了维修标志,这是为了避开可能的交通管制和询问。然后,他开足马力,朝着男人家附近的站台冲去。
“你没事吧,老伙计?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老约翰一边开车,一边不断地安慰着男人。他不知道男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这个执法官是个好人,这一点就足够了。
在连闯两个红灯后,公车终于停了下来。老约翰赶忙跑到男人身边,轻拍着他的脸颊喊道:“醒醒!醒醒!”男人尽力地挣开充满血丝的双眼,看向老约翰,神情已经有些迷糊了。
老约翰说:“你到家了!”男人闻言,试图起身,但却因为身体虚弱而再次坐下。老约翰见状,上前一步,将他扶起。男人似乎也知道有人想帮他,借着力道缓缓站起身来。老约翰费劲巴拉地将男人送回家,他的心中始终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当男人回到熟悉的曾经温馨无比的家里时,他似乎重新恢复了些活力。他看着自己痛苦的妻子,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疼爱。他轻声说道:“走吧,离开这座城市吧!”妻子痛苦地点点头,她明白男人的意思。实际上,妻子早几天已经跟男人谈过,想搬离这座城市,离开这片伤心地了。但男人因为复仇的执念那时没有答应。
男人又看向老约翰,仔细打量了一下才认出他来。他虚弱地开口道:“老约翰也走吧!可以的话,尽快离开这座城市吧!”
老约翰点了点头,决定离开了这里。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座城市里好人越来越少却是不争的事实。他心中暗自思量,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一道充满怨毒的女声从莫名的角落传来,那是男人最后施咒的地方。血红的光芒从隔间透出,迅速蔓延至整个房间,将一切染成了恐怖的红色。接着,地面像是变成了血泊,一道残忍的女性身影从地面浮了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怨恨。
“你以为你能逃掉吗!”血红女性尖叫道。她伸出一只手,从手心里蔓延出四根痛苦之触,狠狠地缠绕住了男人。男人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挡在妻子身前,但他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很快就倒下了。
“没有人可以逃脱痛苦的折磨!”血红女性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残忍。然而,此时的男人已经血都快要流干了,除了心痛之外,再没有了其他感觉。血红女性有些不满地随手一甩,男人的身体就四分五裂,彻底地失去了生命。
妻子跌坐在地上,痛哭不止。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的丈夫就这样在她的眼前被残忍地杀害了。而血红女性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嬉笑道:“哦!差点忘了,还有你跟你肚子里的崽种呢!”
妻子闻言,捂住肚子一时有些发愣。
“嘻嘻嘻嘻!果然还是告诉你最好呢,在痛苦的地狱中哀嚎吧!”血红女性尖厉地叫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疯狂和残忍,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发泄在这个无辜的妻子身上。
就在这时,突然从如水般的地面上跳出个臃肿的身影。那是一头鲶鱼一般的怪物,它一嘴将妻子吞入腹中。
血红女性见状,尖厉地叫道:“你在干什么,贪婪!这是我的猎物!”
然而,鲶鱼怪物塔姆却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瞪着自己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凶厉地说道:“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这座城市是我的!”
在吞噬了血红女性的痛苦分身连同其痛苦领域后,塔姆深呼一口气,努力平缓着自己体内动荡的力场。它环顾四周,只见散落遍地的尸体残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座城市必然会毁灭,城市里的人也都会死去。”塔姆自语道,“为什么还要亲手复仇,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上呢?”
说完,塔姆展开自己的领域,身形一下子融入了如水般的地面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它的特殊能力——深渊潜航,能够在瞬间穿越遥远的距离。
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以绪塔尔的边境。这里是一片相对宁静的土地,远离了那座喧嚣的城市。塔姆鼓胀起身体,将昏迷的妻子从腹中吐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还以为你会把她吞下去呢。”斯维因像是一只乌鸦一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飞了过来。
塔姆狠狠地瞪了斯维因一眼,哼声道:“哼!我塔姆可吃不下那些干净玩意儿。越是肮脏丑陋的,才越合我的胃口!”
斯维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盯着塔姆缓缓说道:“你好像,跟其他人很不一样。”
塔姆吐了一大口唾沫,不屑地说道:“斯维因,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夺取过十魔的力量吧?”
这话一出,斯维因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塔姆摇着他那硕大的脑袋,警告道:“斯维因,你可要小心了。十魔的力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掌控的。用多了,你的身体就会不可避免地发生异变,接着精神也会不断受到冲击。一旦你的心灵失守,转眼就会被十魔的本源吞噬得干干净净。”
说着,塔姆的目光落在了斯维因的左手上。那原本的左手已被刀锋意志艾瑞莉娅砍断,如今的左手,却是一条完整的恶魔手臂。
斯维因也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用力握了握拳头,感觉这恶魔手臂比自己原来的手更加顺手、好用。
塔姆继续说道:“改变会带来阵痛,但异变却是无声无息的。当你发现的时候,可能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就在这时,一只通体黝黑、长着六只血红色眼睛的乌鸦悄然落到了斯维因的肩上。斯维因注视着乌鸦的眼睛,从里面获得了一些信息,他喃喃自语道:“看来,我的计划要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