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卡密尔的出现却打破了范德尔的计划。她踢掉了锁,将希尔科放了出来。
“你是谁?”希尔科看着眼前这个将全身都隐藏起来的家伙询问道。
“一个或许有些期待改变的老家伙。”卡密尔变换了自己的声线,这对于菲罗斯家族的首席密探来说并非难事,接着她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继续在这里废话,日之门大桥那边就要开始了。”
希尔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他很快就想起了那些因上城而死的底城人,想起了自己妻子的悲惨命运。他咬了咬牙,决定前往日之门大桥。
当他来到日之门大桥时,只见范德尔已经带领众人开始了示威活动。然而,希尔科却并没有听从范德尔的安排,而是鼓动跟随者冲桥。他知道,仅仅十几个上城人的血和一些他们留下的财物,是远远无法满足这群底城人的怒火的。
于是,战争就这样爆发了。
在那片混乱与硝烟弥漫的日之门大桥上,卡密尔静静地站立着,她的眼神深邃而冷静,仿佛能穿透眼前的战火,看到更深远的未来。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冲桥事件的发生与必然的失败。
范德尔此刻也被裹挟在冲桥的队伍中,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卡密尔注意到,不仅是他,还有一些原本善良、追随范德尔的人也同样被这股狂热的浪潮所吞噬。战争一旦开启,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由不得个人控制。
她看着范德尔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在战火中逐一消逝。其中有些人,她还曾见过,都是些不错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却在这场无意义的战争中成为了牺牲品。卡密尔不禁想,如果他们能出生在皮尔特沃夫,那个和平与繁荣的地方,或许他们能成为更好的人,拥有更美好的未来吧?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看到范德尔还在战斗,即便是被枪打中,身体也只是僵硬一下就继续战斗下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那些需要他的人。但是有太多的人需要他的保护,而他,却好像什么也保护不了。
范德尔战斗的风姿在卡密尔眼中如同一头孤狼,他孤身奋战,无所畏惧。一首关于勇气的旋律在心中回响。但,也就这样了吗?
就在这时,忽然耳边真的传来了孩童的歌声。那歌声清脆而悠扬,穿透了战火和硝烟,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小河那头的朋友,我冰冷的手一无所有。
小河那头的朋友,求你随便赏些善意。
哪怕只有一分钱,也是我的全部财富。
放心,我并不妒忌。
我们建不出冲天高楼,只能蜗居在石板巷里。
何不过河来一趟,来看看。。。”
在这片混乱与破坏交织的战场上,当范德尔终于放下了他那标志性的铁拳套,选择不再战斗,而是拥抱起两个小女孩,选择了离开战场。
有执法官举起枪,准备对范德尔他们开枪,卡密尔飞身过去一脚将其踢碎。她看着范德尔远去的背影,那颗冰冷无情的海克斯心脏,似乎因为这一幕而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仔细感受后,卡密尔又发觉那或许只是一种错觉,一种在乱世中难得涌现出的温情所带来的错觉。
她回过头,目光穿透了战火与硝烟,投向了皮尔特沃夫那高高的议会大楼。那里,是上城掌权者们的巢穴,他们掌控着底层人民的生活与命运。
范德尔曾试图通过冲桥事件来吓吓那些上城老爷们,让他们意识到底层人民的愤怒与不满。然而,他却连他们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改变他们的决策了。所以说,底层人民的生活水平并不由自己掌控,而是全看上层掌权者的意愿,不是吗,范德尔?
“想要改变现状,却造成更大的悲剧。接下来的你又该走向何方呢?”范德尔的初衷是好的,他想要为底城人争取更多的权益。但这场冲桥事件,却像一把双刃剑,既刺向了上城区的掌权者,也深深地伤害了底城人民自己。
当卡密尔回到自己的家族驻地时,各大家族早已派来代表在此等待。他们围坐在一起,商议着这次冲桥事件的后续处理事宜。事件虽然只死了十几个被派去底城的中低层人士和一些可以随时招募的执法官,但这次冲桥事件明显触怒到了这些家族。他们准备让底城人为之付出血的代价,以儆效尤。
众人争吵不休,各抒己见。有的主张对底城进行更严厉的镇压,有的则主张通过和平手段来解决问题。然而,在这些争吵声中,卡密尔却保持了沉默。
“各位。”卡密尔突然开口,她的声音不高,但却足以让众人乍然停止争吵,“有多久没去自家的工厂看过了?”她环视一周,发现只有吉拉曼恩夫人点了下头。接着,卡密尔继续说道:“外来人口尤其是底城人,在工厂里占据的数量这些年不断增加。可各位又有几个给予了他们足够的薪酬呢?”
“我们能给他们一半的薪酬就不错了。”有人小声嘀咕道,“否则他们就得跟他们的老家人一样,去吃臭水沟里的老鼠!”
“可生活本来就是对比出来的。”卡密尔点了点桌子,继续说道,“刚给他们工作的时候,底城人也许会心存感激。他们感激我们给了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一个能够养活自己和家人的方式。可时间长了,当他们看到跟自己同样是人的上城区人跟自己一起工作,却能拿到比自己多得多的薪水时,他们的心中真的会没有怨言,一直无怨无尤地继续工作下去吗?”
“可底城人怎么能跟上城区人做比较!”一个秃头代表闻言,顿时恨声道。
“是的,你说到重点了。”卡密尔并没有因为秃头代表的话而生气,反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的私兵,乃至一直维持着皮尔特沃夫秩序运转的执法官,都是从上城区的民众中招募的。我们也不可能去招募别人,因为在我们眼中,只有上城区的人才值得信任,才配成为我们的士兵和执法官。最多,我们也只是雇佣些来自恕瑞玛的雇佣兵或者比尔吉沃特的海盗,来为我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应该把那些外来者全部赶出皮尔特沃夫?”一个戴着发条颈饰的女性代表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卡密尔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我们真的把所有外来者都赶出皮尔特沃夫,那么我们的工厂将无人可用,我们的城市将陷入混乱。而且,那样做也会激起底城人的更强烈反抗,让我们陷入一场无休止的纷争之中。”
“所以,应当是要把一部分可以使用的外来者,转化成皮尔特沃夫的自己人?”吉拉曼恩夫人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
“吉拉曼恩夫人,你还是如此聪慧。”卡密尔看着吉拉曼恩夫人,点头赞道,“每当我看到你,总会想起你的奶奶。你跟她很像,都有着一颗为皮尔特沃夫着想的善良之心。”
吉拉曼恩夫人闻言,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感谢您的赞美,‘灰夫人’。我只是尽我所能,为皮尔特沃夫的未来贡献我的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