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抵足而眠的沐璟心情十分好。
顺带暗中嘲笑了一下系统的死板,君逸临和楚修铭就算成挚友,也不会马上就能发展到抵足而眠的地步。
这方面主要是因为“君逸临”的性子放不了那么开。
但显然,系统在给两个他打上挚友的标签后,就默认他们应该亲密。
而且亲密的程度越高越好。
于是,正在大厅坐着喝茶的濯慈就看到楚修铭和君逸临心情极好的携手而来。
楚修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君逸临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睛也是极明亮的,两人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之间的气氛亲密无间,不容插足。
看来昨夜谈话结果是好的。
濯慈菀尔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左手手腕上的佛珠向下倾斜,声音清冷而不失温柔地道:“两位道友好,贫僧天音寺濯慈。”
“濯慈?!”楚修铭惊了一下,就连君逸临眼中都闪过惊讶。
“天音寺当代佛子濯慈?”
天音寺与其他几大势力不同的是,他们每代都会早早选定佛子,也就是下一代主持,佛子的法号一般会在尘缘劫历完后取,再此之前一直用俗名。
其他势力虽然也会提前选定,但一般都是到宗主撑不住,或下一代已经长成的情况下,再择合适的选择。
濯慈笑而不语,颔首承认了。
“承蒙寺中长老爱护。”
楚修铭挑了挑,又是一个提前出现的,也笑着自我介绍道,“玄天宗楚修铭。”
“君逸临。”君逸临道,无奈地瞥了一眼拱他手臂的楚修铭,似乎是在无语,虽然他话少,但也不至于连自我介绍都不开口。
至于心里欢不欢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濯慈看着君逸临眼角的笑意,觉得对方该是高兴的。
“佛子也是为北棣城失踪案而来的?”楚修铭笃定地问道。
“是也不是。”濯慈轻轻摇头,转着佛珠否定道,“师父言我尘缘劫在北棣城,贫僧因此而来,到北棣城之后,方知失踪案一事。”
“事关人命,自当以此为首务。”
“另外,楚道友唤贫僧濯慈便好。”濯慈淡笑道,“不知楚道友和君道友可有相关线索,贫僧昨夜方到,尚只知案情粗略。”
尘缘劫在北棣城?
这方世界佛修的尘缘劫可能是感情劫、生死劫,也可能是名利劫,在劫开始前,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劫。
而北棣城若说有什么重大的变动,那只能是连珺的到来……所以是情劫吗?
君逸临倒了杯茶,边慢慢饮着边思索着,听到濯慈的问话扭头看向另一个自己:该你出马解释了。
对于这位原着盖章过的好人,沐璟还是信得过的。
虽然原剧情已经被系统拍板死了,但参考价值还是有的。
收到另一个自己眼神的楚修铭:再这么憋下去,别等他变回去之后,直接变成闷骚了。
都挚友了,必须想想办法把另一个自己的话带多起来。
状似沉吟了片刻后,楚修铭正准备开口,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向他们接近。
“死胖子你别贼喊捉贼,倒打一耙!”
“呸!是谁贼喊捉贼,倒打一耙你心里清楚!**的,我真是倒了三辈子霉才会遇见你,差点没被你害死!”
“胡说八道,你个卑鄙无耻的懦夫!小人!”
非常熟悉的两道声音,是夏尚名和费尧建,堂中的楚修铭和君逸临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两个是在闹什么。
报废的原着剧情里,没有非白夜袭击一事,君逸临压根没来北棣城,来的只有楚修铭和费尧建。
夏尚名和费尧建走进堂中时,还在脸红脖子粗的怒骂对方,连珺摊了摊手,无奈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濯慈一身白衣金色袈裟,长得俊俏,又是个和尚,很快吸引了连珺的注意力,好奇地凑过去和人说话。
楚修铭和君逸临则头疼地看着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小弟。
这种场面得上大师兄,楚修铭看君逸临。
君逸临冷脸厉声道:“安静!”
夏尚名和费尧建在君逸临发声后,总算不吵了。夏尚名看着君逸临委屈道:“大师兄,你要为我做主啊!”
费尧建眼睛一瞪,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楚修铭连忙发声询问,“你们两个平白无故怎么吵起来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而且你们都回城主府了,李婶他们那边怎么办。”
“仙师们请放心,那户人家我已经妥善安置在城主府了。”说话的不是夏尚名和费尧建之中的任意一人,而是从外面进来的鹿蕴全。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修铭,眼睛亮闪闪的,那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弄得楚修铭忍不住汗毛直竖,掩饰性的喝了口茶。
不由想到原着里对于鹿蕴全的描述——无心而不断追逐热烈的情感之人。
越是情感激烈、执念深重的人,越是吸引他。
这,应该还没到时间吧。
他也没做什么,有必要一副看肉骨头的表情看他吗?
哒。
君逸临放手中的茶杯,替另一个自己解围,眸光冷淡地看着鹿蕴全道:“多谢城主府。”
淡淡的威压落在鹿蕴全身上,鹿蕴全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一样,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又变回温润迟钝的样子,对屋里的几人行了礼告退,才不急不缓地退下了。
离开之前,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眸子盯着君逸临看了几息。
里面干净得什么也没有,但主人似乎又很想表现自己的好奇,以至于看着令人心底有些发毛的别扭。
正在无奈应对连珺逗弄的濯慈见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见到鹿蕴全了,但两次都令他感到微妙的不舒服。
“和尚,你不喜欢他?”连珺惊奇地戳了戳濯慈手臂,半点拘束都没有。
濯慈无奈……这位连道友委实太过活泼了,虽说不讨厌,但他实在不擅长应对。
“并无。”
没有证据,仅是自己的感觉,又不了解对方,只是初次见面,濯慈并不想随意对那位鹿管家进行评价。
他是天音寺的佛子,他的评价很容易影响寺里师兄弟和天音寺势力范围内人们对于他人的看法。
尽管这里是北棣城,他的影响没那么大。
但濯慈也习惯了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