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穿来的时机有点微妙,她第一次侍寝,此时正躺在养心殿侧殿。
按照主播刚才传递的消息,她很快会被退货,遭到全后宫嘲笑。
“安答应,皇上今夜有事,让你先回去。”
吕雉自然不会哭哭啼啼。
她回到延禧宫,刚想让宝鹃宝鹊服侍她,就听到富察贵人站在院里阴阳怪气。
“哈哈,桑儿,本宫第一次见有人侍寝当夜被退回来的情况,你见过吗?”
“小主,奴婢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奴婢曾听过一个说法。这人活久了,什么奇葩事都能见到。”
富察贵人笑得花枝乱颤,“也对,这能被退第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
吕雉并不着恼,反而表情古怪。
她未来可是权倾天下,摄政多年的吕后,是正妻。
如今成了个小妾不说,还被另一个小妾如此挤兑。
宝鹃愤怒道:“富察贵人也太过分了。”
吕雉瞅了她一眼,躺下睡觉:“管别人做什么,本小主很快会过得比她好。”
话虽这么说,吕雉第二天一早,就往富察贵人会经过的走廊泼了油,摔得富察贵人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能下床。
哼!
十八年华的吕雉,已经有点“小心眼”了。
吕雉老老实实苟到了余莺儿封嫔住到永寿宫。
第一日,她就去拜访了:“这里是我给昭嫔做的几味香。”
永寿宫宫人自然没放她进去。
吕雉也不气馁。
这闭门羹算什么。
未来她会被项羽抓去当人质,粗茶淡饭、提心吊胆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养娃、侍奉公爹才是折磨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吕雉成功成了余莺儿的小跟班。
对于余莺儿,她佩服得很,居然能把雍正帝拿捏得死死的。
吕雉表示很想学呀。
拿捏住刘邦,她也能更快送他下去见阎王。
免得让戚夫人母子在她面前蹦跶那么久。
不过看着对方那张脸。吕雉就觉得自己学不会。
吕雉心里还是有些烦的。
她再过两年就会被父亲嫁给比她大十五岁,还是泼皮赖子的刘邦。
即使知道这人未来能建立大汉,吕雉依旧觉得糟心。
想到未来刘邦的所作所为,吕雉便是很想呕吐。
余莺儿看出她似乎有心事,“陵容,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吕雉只觉得心口滚烫。
游戏内外,都只有余莺儿会关心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如果有个男人,他注定成功。可他对于他的妻子不是一个好丈夫,那他的妻子应该怎么办?”
说完吕雉觉得有点拗口,便还想再解释。
可余莺儿已经领会到她的意思,含笑漫不经心道:“很简单,在他成功之后,刀了他,继承他的遗产。”
这也是吕雉的想法。
可真的要嫁给刘邦吗?
总觉得辜负了自己的奇遇。
天幕出现在她还没嫁给刘邦的时候,会不会就是给她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还有种比较难的可能。”
“什么?”
“秦朝陈胜吴广,不是已经说出了答案吗?”
吕雉微愣。
陈胜吴广造反时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娘娘的意思是……”
“成功从来不是注定的,那负心汉能成功,他的妻子为什么不呢?”
吕雉听得心潮澎湃。
若是大汉并非刘邦所开创,而是她吕雉呢。
这种幻想,令她颅内生麻,传遍全身后手脚也俱是麻意。
是呀,为什么汉不能由她而开呢?
吕雉压制住这翻涌的思绪,“可男子似乎更有机会成功,女子总是要难一些的。”
余莺儿颔首,“这倒也是,可只是难上一些,不是没可能。”
吕雉恍惚地出了游戏。
此时,她还只是还没嫁人的闺阁女子。
这个时代,像她这种十八岁还没嫁人的女子,也是很少见的。
这不,母亲又垂头丧气道:“唉。你父亲实在是狠心,这天幕有什么可看的。
天幕能让我儿找到好儿郎吗?”
吕雉敷衍地安慰着母亲,实则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第二日,吕雉收起了红装,一身男装出现在了父亲面前。
“父亲,从今以后,我便是父亲的长子吕危。”
吕危。
吕雉是想时刻提醒自己,自己的处境并不好。
从那以后,吕家公子吕危,便出现在世人眼中。
他才华横溢,心有沟壑,又兼父亲是当世有名的大儒,身边逐渐围拢了一批人。
至于刘邦,吕雉亲自去送了他一程。
刘邦在被逼到绝境时,还愤怒地盯着吕雉,“为什么,我不认识你,也没得罪过你,为什么非得置我于死地。”
吕雉很平静地看着这个,原本会成为她丈夫的人。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对死士下令。
“杀了。”
吕雉反复确定对方死了后,才面无表情地离开。
这并不代表她就已经安全了。
乱世出枭雄。
就算没了一个刘邦,也会有另一人。
所以,那人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到后来,随着死在她手上的人越来越多,随着她身份越来越高,就连血仿佛都开始冷下来时,吕雉就会进入游戏中。
在那里,她只是后宫中一个无宠的小妃嫔,她追随的那个人身处的位置比她还高。
吕雉仰望着她,就像是找到了一个锚点。
甚至偶尔妃嫔们之间的勾心斗角,都只会令她心情更好。
她没有变成刘邦那样冷血的人。
御花园中,吕雉为余莺儿采摘花卉偶遇富察贵人。
富察贵人还是顶着一张小白花的脸,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温嫔都是嫔位了,怎么还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哦,本小主明白了,温嫔在昭妃那里,也不过是个贱婢罢了。”
富察贵人这话尖酸刻薄,可仔细听,却颇有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吕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得瑟。
“昭妃愿意把本宫当奴婢使,也是本宫的荣幸。
倒是富察贵人,听说去了永寿宫好几次,都只被留了一盏茶的时间。
而本宫,都在永寿宫歇过好几次了。”
富察贵人破防了,“安陵容,你怎么敢?”
吕雉冷哼一声,“富察贵人,本宫是嫔位主子,你还只是个贵人,可别冲本宫吼。
来,乖一点,跪下。”
看着富察贵人一脸不甘跪下,吕雉爽了。
她允许富察贵人现在蹦跶,就是因为她够鲜活。
回到永寿宫,将花放入花瓶中,她就扭头冲着正在看话本的余莺儿笑道:
“娘娘,今天的花格外的艳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