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杜承平能这么快的做出反应,夔牛还是很欣慰的,当年,老侯爷看自己可怜,将他接回大周,并且收为了义子
许多年下来,从不亏待了自己,“小耒”,夔牛低语了一声,随后一边杀敌,一边看着杜承平的方向,回忆起了小的时候
这孩子,和年少时的小耒真的好像啊
那是自己刚刚到了武侯府,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家伙跑过来看着自己,随后给了自己一块糖糕,好甜,自己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甜美的食物
就像这武侯府给自己的感觉一样,温馨,安全,甜蜜
那一夜,夜以深,老侯爷和老夫人一起来看他,他我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就索性装睡
有人偷偷的给自己掖好被角,低叹一声“哎,都是可怜的孩子”
是老夫人,自己的干娘,那时候,她还不老,也是能上马提刀的女将军
“是啊,一路走,一路杀,突然就见他可怜,索性带回来,让他有个安生之处吧”老侯爷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留下吧,也算是和小耒做个伴,咱们一年到晚的没时间,小耒一个人也孤单”老夫人说着又摸了摸他的头继续道
“这孩子比小耒稍微大点,可这身子倒是结实,和个牛犊子似得,以后就叫他夔牛吧”
就这样,自己有了名字
不知道为啥,他那时候很想很想哭,自己终于有了名字,终于有人肯收留自己,终于有人,给了自己一块好甜的糖糕
在那个茫茫草原上,自己的母亲是被抢来的大周女子,这样的人有很多,他呢,是大周女子所生,别管父亲是不是胡虏,可他们这样的孩子就是不招人待见,大周人不待见,胡虏也不待见,他们从出生就是错误的
从自己记事开始,就是整日的放牧,帮那些胡虏兵擦拭盔甲弯刀
唯一的依靠,能让自己躲起来哭鼻子的,就是那个有些疯癫的大周女子,那是他的母亲,虽然保守折磨,虽然他留着胡虏的血,但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每一次都拼尽全力的去给他找吃食,去保护他
可,最后,那个女子死了,死在了某一个胡虏兵打大帐内,再也没有人轻轻的拥抱过他
后来,老侯爷来了,从此,他在侯府习文,练武,读兵法,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他要随着侯爷一同再回草原,他要亲自去问问那些胡虏,为什么要如此不通人性
慢慢的长大,他和杜耒,武侯府的少侯爷一同入军,一同杀敌,一同立功,一同升职,军中突然的多出了一种声音
“你看,这武侯的养子,比这亲儿子可强多了”
“就是说呢,昨个儿一仗打下来,这夔牛可是表现的比少侯爷强太多了,老侯爷都有意向将武侯府的直属军归夔牛掌管了”
“你说照这么下去,咱们这武侯府......”
“嘘,别瞎说”
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让夔牛和杜耒都沉默了,本来立功之后,兄弟二人准备这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可这时候,两人手里的酒坛子,却不知道该放于何处
一路游荡,兄弟二人终于远离了人群
“小耒,对不起”夔牛低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能更多的,是害怕失去这个从小一同长大的兄弟吧,也更害怕失去这个给他温暖的家
砰,杜耒手中的酒坛子被拍去了泥封,咕噜噜就是一大口,随后就递到了夔牛的眼前
“来,大哥,恭喜你”杜耒一脸的憨笑“没有的事,别多想,咱两谁跟谁,说不准,下次我就比你功大,就比你厉害了”
夔牛有些眼睛发干,接过酒水,也是大大的喝了一口,随后兄弟二人相视大笑
可第二天,夔牛就主动去了边军,去了抵御胡虏的第一线,而杜耒,却成为了杜家直属军的指挥着
人们都在暗自思量,是不是老侯爷怕夔牛抢了杜耒的分头,以后这义子比儿子功大,怕不太好收场,所以才将夔牛给赶走了
可只有夔牛自己,和老侯爷知道,那一晚,夔牛是如何苦苦哀求着让老侯爷放自己离开
侯爷不准,他就跪着不起,老夫人来了,指着鼻子骂他没良心,翅膀硬了就想着走,可骂着骂着老夫人自己却先哭了起来
老侯爷大怒,要去找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军法从事,一向仁慈的老夫人这次却没有阻拦,还是夔牛苦苦哀求,才将暴怒的老侯爷拦下
夔牛走了,向着边关的方向而去,老侯爷坐在大堂上没发一言,老夫人送了又送,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夔牛的身影
杜耒急匆匆的从军营跑回,向着自己大哥的方向追去,可终究是没能拦住这个魁梧的汉子
再后来,到了成亲的年级,夔牛自己是推了又推,躲了又躲,终究是弟弟先成了亲,有了娃娃
嘿,那叫一个招人稀罕,凉州七百里边关地,那时候他夔牛以是边关统帅,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夔牛有了侄儿
那,才是武侯府的嫡传
“承平”夔牛再次回头,看向了包围圈里面的杜承平“第一次独领一军,叔父便祝你,在此扬名”
“副将,扩大缺口,接小侯爷归凉”夔牛冷峻嘴角微微上扬,从今天去,他夔牛,就是侄儿手里,最好用的那柄刀
说完,夔牛夹紧马腹,手中凉刀一挥,再一次的冲入了敌阵之中
“叔父”杜承平见此,也是轻轻的呼唤一声,随后微微眯眼,“许满殿后,其余人等,随我,出击”
马蹄声响,长刀裂风,一骑当先,冲着夔牛撕开的缺口而去
“啊”一声不甘心的嘶吼,一个胡虏兵被夔牛一刀斩于马下,凉刀随后自下而上,又是一人“哈哈,痛快”夔牛杀得性起,抡圆了臂膀一刀砍下,嘶...马嘶响起,居然将胡虏的一个百夫长连人带马的劈杀而去
周围的胡虏再也顶不住压力,四散而逃
想逃?可哪有那般容易
噗,一名胡虏的胸膛上露出了一节刀尖,刀尖一转,这人,便被拦腰分成了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