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现成的起源点，我只能在这儿看着。”
远处的阴影中，早已来到此处的陆宇悄咪咪地蹲在角落，看着不论是实力还是颜值，还不如参孙的白王容器，心中暗恨。
“可恶，这都是远坂……都是赫尔佐格的错。”
“等老阴货出来，一定要在全力秒杀他以后再在尸体上蹦迪。”陆宇稳健道。
此时，源稚女已经爆种进入二形态，很快便像玩水果忍者一样把八岐大蛇砍得七零八落。
随着天空中的异象猛地一滞，密布的黑云裂开一道缝隙，金色的阳光洒落，每个人都看清了那具庞大的白色尸体。
“他杀了……神！”
“不对！”猛鬼众中有声音响起：“有什么东西在哀嚎！”
突然，一颗金色的独眼在八岐大蛇的尸体上睁开，那是附着在八岐大蛇脊背上的蝎子状骨骼。
一时间，场面十分克苏鲁。
那才是神之遗骸的本体！
怪不得八岐大蛇死亡后天空的阴云只是消散了些许，因为神并没有死亡。
白王被黑王赐予死亡时，用所有的力量进化为另一种生命形态，一种寄生生命。
真正的神可以是任何生物，可以是凶猛的巨大凶兽，也可以如神话传说中，附身在须佐之男体内等待复活。
只要本体不灭，它就能实现真正的不死。
相应地，只要得到那具神骸，就能窃取白王的权与力。
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此时八岐大蛇已经被枭首，强如神魔的风间琉璃倒地昏迷。
更别提那因为没有宿主陷入无比虚弱状态的神骸，风间琉璃之前的一斩带走了它的三分之一个身体，以至于它移动得如龟爬般缓慢。
神骸现在的状态是那么虚弱，而得到它能获得的权与力又太过诱人，没人能抵挡如此的诱惑。
猛鬼众的成员们止不住地后背发抖，跃跃欲试地想要争夺。
要知道，不论有没有战斗力，无论是战斗员还是文职人员，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他们是一群亡命徒！
先是一个人开始奔跑，眨眼间所有人都向八岐大蛇的尸体狂奔，他们刚才还充满恐惧地逃跑，现在已经被贪婪蒙蔽了双眼。
近了，更近了！
只要得到那神的遗骸，我将成为新神，君临天下！
屠戮的刀光闪过，血液飞溅，在八岐大蛇的尸体周边画出圆形区域，洒在较远处猛鬼众成员的脸上身上。
区域内是神骸，区域外是鲜血，泾渭分明，仿佛死亡的边界。
他们停下了脚步，抹开迷住双眼的鲜血，惊骇地睁大眼睛。
有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四个身穿黑袍的身影，四个一模一样的能剧面具，那是……
四个王将！
每一个都展现出皇血的战力，挥刀时冷酷，高效，如同四个镜像，没有任何区别。
“哈哈哈哈……”其中一个能剧面具开始前仰后合，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他从四人中脱离出来，漫步向神骸走去，其余三个王将依旧保持着持刀的姿态，如忠诚的护卫。
这些大部分有伤，战斗人员极少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敢越雷池半步。
一步，两步……
王将的步伐加速，变快，他迫不及待地来到神骸面前，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石英箱小心翼翼地将其装入。
很快了！等到我的三号傀儡被送到，我的计划就成功了。我将加冕为神！我将……
王将突然恍惚了一下，感觉好像有人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咦？那是，我的后背吗？”
鲜血从动脉中喷涌如泉，戴着能剧面具的头颅冲天而起，残留的思维一点点消失，只能隐约看到染血的刀锋。
手臂悬停于空中，斩出后的长刀久久不动，风间琉璃长发乱舞，耀眼的黄金瞳散发着惊人的杀机。
他根本没有昏迷，只是伪装。
如王将这样狡诈的存在太难应付，只要找不到他的本体就永远无法真正杀死，只有这一刻，即将成功的这一刻，是杀死王将本体的唯一机会。
风间琉璃了解王将，他十分谨慎，从没暴露过本体；同时他也过于多疑，不会相信任何人。
神骸这样巨大的诱惑，他绝对不会放心经过任何人的手，因为他不会信任任何人，即使是他的这些影武者。
不管再怎么洗脑，再怎么在这些影武者的身体施加限制，只要他们有一丝一毫会被引发贪欲的可能，他便不会让这些影武者触碰到神骸。
所以收起神骸的，必然是王将的本体。
“结束了……吗？”
风间琉璃单手抓起蝎子状的神骸，看着它巨大的金色独眼，锋利的口器想要扎入他的皮肤寄生，在风间琉璃的掌控下拼命扭动也碰不到他的皮肤。
白王的复生不是随便找个寄生者那么简单，普通生物再怎么强化也只能变成八岐大蛇那样的畸形怪物。
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的适格者有被“神”完美寄生的资质，譬如身具皇血的混血种，如神话中的伊邪那岐和须佐之男，如果他们不是在寄生一半的时候被杀死打断，白王已经彻底复活。
而源稚女就是所谓的适格者，所以王将总说他会成为进化完全的新的白王，开启世界的新篇章。
他露出了讥笑，“一根可笑的枯骨，也想奴役我吗？”
说着，他挥刀斩向神骸。
咚咚咚……
难听刺耳的梆子声响起，风间琉璃恐惧地抬起头来。
能剧面具！
风间琉璃木木地转头，来者不是刚才四个王将中的任何一个，除去他已经杀死的一个，其他三名王将不知在何时已经将围观的所有人杀死，忠心地拱卫在新“王将”的身后。
真正的王将，赫尔佐格。
他踩踏着混杂着雨和血的水坑，踩着节奏舞来，那舞姿即使是世界上最顶级的舞者也会自惭形秽。
但那轻快的舞姿不能带来任何欢乐，反而因为与周围环境的违和带来巨大的恐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风间琉璃恐惧地惊叫，“那怎么可能不是真身！”
赫尔佐格终于来到风间琉璃面前，他鞠躬行礼，音乐也随之结束。
“你不会以为我的傀儡们是影武者那种低级的东西吧？”他单脚点地旋转一周。
“你很了解我，我当然不会让有欲望的影武者接近神骸，只能是我自己。”他开始放声大笑，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智慧欢呼。
“但那是我的傀儡啊，不是影武者，是只会遵于我的傀儡。”
“啊~”赫尔佐格向天空张开双臂。
“如此伟大的胜利只有一个观众也太可惜了，不如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戏谑地说着，缓缓揭开面具，露出了那熟悉的老者面容。
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那个让所有黑道敬重的男人，被源稚生视为师长和父亲的男人。
橘政宗！
“怎么会是你！”风间琉璃疯狂地咆哮，想要提刀斩向王将，但刚才充斥于身体中如同神魔的力量已经随着梆子声流失殆尽，他又变回了源稚女。
他摔倒在地上，长刀落地，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真是不错的表情啊！”
王将将挣扎蠕动着的神骸装入随身携带的石英箱，仔细端详着，脸上满是欢愉。
“难怪戏剧小说里的反派总喜欢在胜利前分享自己的胜利，如此盛大的表演只有一个观众也太可惜了。”
他看了眼口袋中的老式怀表，“离我最重要的杰作赶来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我花一点时间和你解释一下。”
源稚女没有理会他，只是颤抖着想把手伸向自己的长刀。
“观众如果太过敷衍，主角可是会生气的。”王将一脚将长刀踢到一边，露出了残忍的笑，“那我只好先用一个重磅消息吸引你的注意了。”
他顿了顿，俯身在源稚女耳边低语：
“你是皇，不是鬼。”
“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源稚女猛地抬起头。
“我说你不是血统不稳定的鬼，是和你哥哥一样的皇。难道你就没有些许察觉吗？没有外貌上的变异，杀人不是源于血统中的嗜血本能，而是像着了魔一样。”
他刻意将语速放得很慢，让源稚女能听清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嗓中有压抑不住的得意与兴奋。
“是谁让血统稳定的皇残忍嗜血呢？是谁能让血统稳定的皇残忍嗜血呢？”
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是我啊！血统强大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臣服于我的智慧之下，像我的提线木偶一样被操控。”
“正式向你自我介绍一下，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曾是第三帝国科学院中最年轻的科学家，黑天鹅港唯一的负责人，世界上最了解龙的人类。”
他整了整衣领，一下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接着，他开始慢条斯理地，将多年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系统，反派开始进行扑街前的演讲了，你说这个是真身吗？”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宿主了，建议自己做判断】
“切，就知道你一点用没有。”
“原谅我憋了太长时间，接下来为你介绍我真正的最高杰作，代号为ξ的上杉绘梨衣。”
“我知道的，你一直因为源稚生对她的兄妹之情暗中嫉妒，甚至憎恨着她，但你们三个实际上是血出同源的亲兄妹。”
源稚女瞳孔失去焦点，接二连三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绘梨衣是我的……妹妹！”
“是啊是啊，不过恕我无礼，和ξ比起来，你和π都只是实验的副产品而已。”
“神骸是白王留下的寄生虫，被附身虽然能变成龙王，但也只是它复活的容器罢了，所以想要保留意识就不能让它寄生在自己身上，要用另一个容器让神骸寄生，再与孕育中的白王换血，而ξ是最合适的容器，她的皇血会将血液中的毒素过滤，而我将会登顶为神！”
封存着神骸的石英箱被打开，神骸的独眼从中探出，它感受到了最佳的容器，本能催促着它一点点靠近，锋利的口器逐渐接近绘梨衣柔嫩的皮肤。
其中一个能剧面具傀儡走上前去，刚才还慷慨激昂的赫尔佐格表情消失，躬身后退，然后跪下。
“也就是半成品的皇，极限也就在这里了。”
真如陆宇所料，他还为源稚女留了最后一手，再一次确定源稚女无法反抗后，他才终于真正出现，这伟大的一刻，当然不能让傀儡完成，因为就算是傀儡他也无法完全相信。
“荣幸吧，你是见证奇迹的唯一观众，你将获得无上的殊荣，来亲眼目睹这亘古以来最伟大的进化，黄泉古道在今日贯通，从人类到龙类的道路终究被我走通了！”
赫尔佐格的眼中透露着狂热。
绘梨衣身体颤抖着，带着哭腔，发出微不可闻的哀求：“陆宇。”
突然，一道人影如瞬移般从远处闪现到绘梨衣身边，头戴能剧面具的傀儡视觉还没有来得及捕捉，长刀已经依次将神骸和赫尔佐格的心脏贯穿。
提纯龙血后自然浮现出黑灰的鳞片，灼热的吐息。
这一刀，陆宇拼尽全力。
“终于让我给逮着了，老毕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