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院中一张木桌旁,四人围坐,气氛颇为热络。主位上的萧升一袭青衫,面容清俊,目光如水,举止间透着几分从容与不羁。他的面前摆着一壶灵酒,酒香浓郁,酒液碧绿如玉,令人垂涎。
左侧,是太素峰的真传弟子严守一,手中执杯,淡然一笑道:“萧师弟,这次你闭关成功,突破筑基中期,可谓再进一步。日后,龙吟峰定少不了你的威名。”
萧升微微一笑,举杯示意:“严师兄谬赞了,师弟只是筑基期修为,算不得什么。”
严守一轻抿一口灵酒,摇头笑道:“萧师弟过谦了。”
另一侧,闾怀真显得更为活跃。他此刻哈哈一笑,拍着萧升的肩膀道:“萧师弟,你现在可是宗门里名声在外了,最近的传闻可是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
萧升眉头微动,语气平淡地问:“哦?闾师兄指的是什么传闻?”
闾怀真眨了眨眼,凑近几分,低声笑道:“还能是什么?自然是你与白无声师兄、云纤纤仙子的爱恨纠葛。宗门中都传你为了追求云仙子,剑逝白师兄,这传闻可是越传越神奇了。今日见你,正好向你求证一番,究竟是真是假?”
严守一与卢正阳闻言都停下了动作,目光好奇地落在萧升身上,似乎也颇感兴趣。
萧升闻言,却只是轻轻一笑,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如水:“传闻而已,世人闲话,不足为信。”
闾怀真显然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甚满意,摇头叹道:“萧师弟,你倒是淡然得很,不过宗门中的议论可是层出不穷。更有趣的是,大家还给你取了个新名号。”
萧升抬眸看向闾怀真,眼中略带一丝好奇:“哦?什么名号?”
闾怀真抿了一口灵酒,脸上浮现出一抹促狭的笑意:“真传克星!大家都说,凡是遇上你的真传弟子,不是名声扫地,就是修行受阻,连白无声那般天资卓绝之人都栽在了你手上。”
严守一听罢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名号倒也贴切,萧师弟,你的确是与众不同。”
卢正阳笑了笑,举起酒杯道:“来来来,不说这些了,今晚咱们只谈道法,不问是非。”
四人举杯同饮,月光洒在院中。
醉道人的府邸有一片桃林,这里四季常青,桃花不谢,然而,此刻道场内的气氛却不同往日那般轻松。
萧升步入道场,只见醉道人半躺在主位之上,手中酒壶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滑落,但那双微眯的醉眼却藏着锐利的光芒。他须发随意披散。
“萧升,来了。”醉道人轻轻抿了一口酒,嗓音慵懒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势,“我听说了泉州城的事,白无声,是你杀的?”
萧升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语气坚定:“正是弟子所为。白无声师兄行事不端,私通妖兽,甚至暗下毒手意图加害弟子。弟子无奈之下,只能以命相搏。”
醉道人抬眼,眸中寒光乍现,随即又缓缓闭上,手中酒壶轻轻晃动,酒液发出清脆的声响:“私通妖兽,堕修士本心,罪当诛杀。但你可知,白无声乃郭掌教座下亲传,虽然理由充分,事后又有赵玉儿和辛望帮你作证,但是同门相残,终究是门内大忌。”
萧升低眉颔首,沉声道:“弟子心知此事罪责难逃,愿受宗门处置。”
醉道人轻笑一声,摆摆手:“宗门处置?处置个屁!你师叔尚有几分面子,只是……你所用的功法应该不是九霄御雷真诀吧,我不管师兄教了你什么功法!”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萧升身上,语气愈发低沉,“孙彦龙失踪,白无声陨落,云纤纤失踪,最近门内两桩事都与你有关,宗门内外的一些人怕是已经惦记上你了。”
萧升沉默,脸色如常,但拳头却在袖中微微握紧。
醉道人叹了口气,从主位上站起身来,踱步到院门前,负手望向桃林深处:“为今之计,先避风头为上。我已替你安排,明着派你去北境历练,暗地里你悄悄前往血沙堤,隐姓埋名,暂避一段时日。”
“血沙堤?”萧升抬起头,目露疑惑。
醉道人转身,目光如炬:“血沙堤是中土域南疆的第一道防线,妖兽横行,南荒修士虎视眈眈,镇守此地既是护我中土,也是磨砺你道心的机会。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桥元伟是血沙堤七镇守之一,有他在,可护你周全。”
萧升沉思片刻,随即跪下接过醉道人递来的玉简:“弟子谨遵师命。”
醉道人看着萧升,神情复杂,语气稍显低沉:“血沙堤危机四伏,此行万望小心行事。别让我失去一个好师侄儿。”在萧升心里血沙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常有海族妖兽出没,说不定能找到他铸就金丹用的五行灵血。
从醉道人的道场归来,萧升立刻开始整理行囊。他将随身灵器与符箓收入储物戒中,又仔细喂养了两只青兜幼兽。这两只灵兽双目灵动,已有了不低的灵智,见萧升忙碌,便围着他打转,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萧升摸了摸它们的头,柔声道:“这次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就留在曹宝那里,他会好好照看你们。”
随后,他前往紫薇峰找到曹宝,将幼兽和玉泉村村民的情况一并托付。曹宝眉眼一弯,笑着拍胸脯保证:“萧师兄放心,这点小事交给我,不会出任何纰漏!”
萧升点点头,又亲自前往玉泉村。村民们见到萧升,纷纷围上来,眼中满是依敬重。村长更是激动地告诉他:“升哥儿,一山被一位路过的仙长看中,如今已随那位仙长云游四方去了!”
萧升听罢,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赵一山天资不凡,这是他的造化。日后若有缘,自会再见。我不在,若有难事可持此令牌,找紫薇峰修士曹宝。”萧升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有些打鼓,赵一山根骨一般,真要有仙人恐怕也不敢在太清圣宗山脚下收徒。
村长感激涕零,连连点头:“之前多亏升哥儿照顾!”
清晨,旭日初升,太清圣宗的山门被晨光笼罩,氤氲的灵气在山间流转。萧升身着青衫,腰跨长剑,孤身一人走向山门。他本想悄然离去,却未曾料到,山门前早已聚集了十几道身影。
白鹿峰的赵玉儿一袭白裙,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舍;冥雨站在她身旁,神情冷峻,却在萧升走近时微微颔首。
窦妙和窦可人姐妹一身青色仙袍,盈盈笑着走上前:“萧师兄,此去北境要万分小心!”醉道人明面上把萧升送往北境,暗地里让萧升隐姓埋名去往血沙堤,这事关乎性命,萧升只能烂在心里。
太素峰的泰岳一脸严肃,拱手道:“萧师弟,北地苦寒,非寻常之地,万事多加谨慎。”
严守一则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萧师弟,若需帮忙,尽管传讯。”
紫薇峰的萧绮梦和曹宝站在一旁,曹宝挥手大喊:“萧兄,别忘了回来时给我带点北疆的好酒!”
天机峰的辛望冷峻地盯着萧升,沉声道:“萧师弟,此行磨砺虽多,但亦有机缘,愿你道心坚固。”
顾先知与顾先权兄弟站在最后,默默拱手,目送萧升。
萧升环视众人,心中泛起阵阵暖意。他抱拳道:“多谢诸位师兄师姐厚爱,师弟定当不负期望。日后再见之时,愿能共话仙道!”
众人齐声应诺,目送萧升踏出山门。他背影渐行渐远,最终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在山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