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言早早便起了床,收拾妥当后,把家里能锁的地方都锁上,尤其在大门上特意锁了两把锁。做完这一切,背着常背的大布包,手里又拎着一个包,匆匆前往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时间还早,周言便坐在候车室看着人们来来往往。
等到 9:45 分的时候,广播里传来声音:“前往云省的旅客可以上车。”周言随着人流走上了绿皮火车,在拥挤的车厢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周言没有买到卧铺,如今的卧铺大多是留给干部们的,像她这样的小老百姓可没资格坐卧铺,只买到了硬座。周言在硬邦邦的座位上坐下,周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嘈杂的声音、混杂的气味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
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着,周言身旁是一位妇女带着两个孩子,那俩孩子顽皮得很,在座位间上蹿下跳,嘴里还哇哇大叫,吵得周言头疼欲裂。这般吵闹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周言便去找乘务员,看能不能补个票换乘卧铺或者软座周言运气还算好,去找乘务员补票时,刚好有软卧。虽说价格贵了一倍,但对周言来说,贵点就贵点,无所谓的,只要住着舒服就行,便毫不犹豫地换成了软卧。
拿着新的车票,穿过拥挤嘈杂的硬座车厢,来到了软卧车厢。这里与刚才的硬座车厢简直天壤之别,安静整洁,铺位宽敞舒适。周言找到自己的包厢。走进包厢,只见里面只有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正专注地看着报纸,听到声响,他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看了一眼周言后继续看手中的报纸。
周言换的卧铺是在下铺,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从包里拿出一本早已准备好的故事书。毕竟这一趟火车要开40个小时,不找点事做实在太无聊了。
快中午12点的时候,中年男子站起来出去了。周言估摸着他是出去吃饭了,便也没太在意。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份饭菜吃起来。吃完后,拿着杯子出去,先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倒了杯热水,才回到包厢。
一进包厢,周言就看到中年男人已经回来了,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还在看那张报纸。不禁觉得奇怪,就一张破报纸,看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看不够?
周言也不管他,只要中年男人不来招惹,她便也懒得理会。她躺在床上,把书放在一边,眯起眼睛准备睡个午觉。
刚迷迷糊糊睡着之时,包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看样子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女人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碎花连衣裙,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男人则身着一件白色衬衫,搭配黑色长裤,是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痞笑,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散漫。
周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睡意,便也没再睡的心思,索性拿起书又继续看起来。她看似专注于书页,实则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那对年轻夫妇,男人流里流气,眉眼间透着股狡黠与不羁,像是随时准备算计别人;女人则显得有些畏畏缩缩,躲在男人身后,眼神躲闪。
“这一路可真够折腾的,没想到软卧还这么多人。”男人一边把行李扔到铺上,一边咋咋呼呼地说道,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往周言和中年男人的行李上瞟。
中年男人依旧看着他那张报纸,对这对夫妇的到来似乎并不在意。
周言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要这些外人不招惹自己,她便不会在意别人如何。继续看了一会书后,她坐起来靠着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时间在火车咣当咣当的声响中缓缓流逝。
一直到下午4点多的时候,那位中年男人站起来出去了。周言估摸着他大概是吃饭去了,便也没在意
一直到下午4点的时候,那位中年男人站起来出去了,周言估摸着他大概是吃饭去了,便没再多在意,继续盯着窗外看,思绪随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飘远。
过了一会,那对年轻夫妻也跟着出去了。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火车行驶时发出的单调“哐当”声。
一直到5点多的时候,那对小夫妻回来了,可中年男人依旧不见踪影。周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虽说去餐车吃饭可能会花费些时间,但这也太久了。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对年轻夫妻,只见两人女的脸色红润,眼神中透着羞怯,而男的眼神迷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手里还拿着一根点着的烟。
周言见他们回来了,肚子也适时地发出了咕噜声,便从包里拿出饭盒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后,周言拿着空饭盒和水杯岀去了,先上完厕所,洗了饭盒,又倒了杯热水,这才回到包厢。
到了包厢,只见那对小夫妻仍躺在床上,一个侧身对着墙,一个盯着天花板,而那个中年人还是未见踪影。
周言继续看起了故事书,试图用文字分散自己对中年男人失踪以及那对小夫妻古怪行为的注意力。车厢里只有火车行驶的哐当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小夫妻轻微的翻身声响。
一直看到8点多,夜色渐浓,周言合上书,拿了毛巾,起身去了洗手间。她走进狭小的洗手间,先上了厕所,随后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脸,又用毛巾简单地擦了下身子。
洗漱完毕,她回到包厢。此时包厢里灯光昏黄,那对小夫妻已经睡下,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周言轻手轻脚地爬上自己的床铺,拉上帘子,在黑暗中闭上双眼,伴随着火车单调的声响,逐渐将她带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