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乔曦的病房里出来,沐雨浑身无力,找了个休息区长椅坐下。
泪腺已经失去了它闭合的功能,源源不断泪水的流出。沐雨几乎要晕厥。
曲延办完手续,找到沐雨的时候,她在椅子上坐着,像没有灵魂的机器,眼神空洞,发丝凌乱。
“我在附近开了间房,先去休息一下!没准一会就有消息了!”曲延把沐雨拉了起来。
沐雨的状态太差了。曲延把她送到酒店没敢离开。沐雨和衣而躺在床上。整个人没了精神,曲延不知怎么开口劝说。
所以静静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曲延叫了餐,送到客房。把沐雨拉起来两人吃了晚饭。
“沐雨,你别这样!”曲延低声劝道。
“曲延,你一定也很难过吧!”沐雨声音沙哑,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无力改变,就得接受!”曲延淡淡说道。
沐雨泪眼汪汪看着曲延,“我想他,我想见他,曲延他现在一定是在等救援,受伤了会很疼吧,怎么办,我帮不到他,我很想他!”
曲延把沐雨抱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沐雨,振作一点,好好睡一觉,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坚强面对。”
“呜呜!”
沐雨伤心的哭着。
凌晨三点钟。外面的天色漆黑一团,酒店内一片寂静。
曲延的手机突然响起。
沐雨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沙发上的曲延,曲延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房间内留有一盏微弱的光,沐雨透过光线依稀可见曲延神色凝重,她的心沉了又沉。
那边说了什么沐雨并不知道,安安静静等着曲延的消息。
“好,我知道了!”曲延声音沙哑,沉重,又有些许无奈。
挂了电话,曲延叹息一声,看向沐雨,他眼里有微弱的晶亮煽动。
沐雨静静的注视着他,屏着呼吸,她害怕从曲延嘴里说出的消息,但又迫切想要知道。
“乔曦自杀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曲延说完,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脸。
沐雨呆愣在床上。想起昨天乔曦对她说的话。
“遇见已是上上签!”她爱他,不可能不等他回来的。除非……
沐雨不敢再往下想,她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她多希望这是乔曦的骗局,是乔曦的报复,爱而不得的滋味她也尝过了,痛彻心扉!
曲延低低的哭泣声,拉回了沐雨的思绪。
一时之间失去两个最亲的人。曲延内心才是最痛苦的。沐雨下床,来到曲延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脊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语文老师也有词穷的时候。她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都无法让失去的人回来,此刻在华丽的语言也变得苍白无力,她此刻能感同身受,却没有言语。
等曲延情绪稳定,两人又来到了医院。沐雨陪着他办理了该办的手续,又忙完一系列后续。
曲延全程都很沉重,异常冷静,沐雨看着他作为朋友心里也很难过。等一切都完毕已经是下午了。
曲延给通知他的人打去了电话。问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他要把他们带回去了。
那边说让他等一下,有人过去找他拿个证明。
沐雨和曲延在休息区等待。
“你在这,还是和我一起回去!”曲延看着沐雨淡淡的问道。
现在叶祈泽还没有消息。两天两夜了,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没有说出口。
沐雨看着曲延,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带着他们回去。
“我跟你回去!”
“你不用顾及我,我挺得住!”
这时,孟宇匆匆走来,“沐老师?”
沐雨看向孟宇,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衣服脏兮兮,裤脚上有泥土,头发乱糟糟,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沐雨看着他哽咽的说道“有,消息了吗?”
孟宇怔怔的看着沐雨,摇了摇头!
曲延在沐雨旁边把她拉回坐到身边,拿着一堆票据走向孟宇问他要哪个。
孟宇拿了他要的东西,又看向沐雨,欲言又止。
沐雨起身走了过来,“如果有消息,你能通知我吗?不管是什么时间,找到他,你能通知我一下吗?”
孟宇点了一下头,眸光微动,看向曲延,曲延瞬间明了。
“你先去车上等我!”曲延把车钥匙递给沐雨。
待沐雨走远。曲延看向了孟宇。
“我们已经判定从悬崖处坠落,崖底陡峭崎岖,搜救很难,我们一刻都没有放松,至今毫无踪迹。”孟宇参与了全程的救援,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
“什么意思?失踪了!”曲延震惊说道。
“从坠落点范围开始,已经扩大到方圆数百米,毫无踪迹?”孟宇叹了口气说道。
“真么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了!就算有野兽,那也不能没有一点痕迹吧!”曲延说道。
“那会不会他……”曲延还没说完孟宇打断了他的话。
“不会有生还的可能!”孟宇说道。
“沐老师那,你试着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曲延点了点头,对孟宇说道“先走了!”
他回去还要安葬他父亲和姐姐。到了车旁看着沐雨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
“我开吧!”曲延说着拉开车门,等沐雨下来。
“我可以,你坐旁边休息一下!”沐雨又拉上了驾驶室的门。
曲延嗤笑一下,走到副驾坐了上去,沐雨启动车子,他并没有睡,这种情况下无非都是互相在硬撑,让对方依靠。明明内心都已经千疮百孔,还在强撑着给对方力量。
沐雨回到学校依然兢兢业业的工作,只是没了往日的快乐。
细心的学生会发现沐老师近日的面容有些憔悴,夜不能寐,是现在沐雨现状,睡觉都拿着手机,怕错过孟宇的消息。
下课沐雨像往常一样回办公室。半路上被叶祈安叫住。
“沐老师,前几天你不在学校,是不是去那边了?”叶祈安已经仔细观察过沐雨,她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来源于他哥哥的事情。
“嗯,他一定会没事的,你父母还好吗?”沐雨淡淡说道。
“还好,我们其实都有心理准备。你也……”
“我相信他会没事的!他很厉害不是吗?”沐雨心里明白,快一周了,仍然没有消息,显然这不是好消息。
她拍了拍叶祈安的肩膀,“我没事,回去上课吧,照顾好你爸妈,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还是你哥的女朋友!”
三天后
乔洪生和乔曦下葬的日子。
南城的冬天没有冰霜,阴雨天也是很冷的。低沉的天气,淅淅沥沥的小雨,映衬了此刻人们的心情。
曲延把乔曦和乔洪生安葬在了一起,又迁回了乔曦妈妈的墓,此时的一家三口团圆了,不知道乔曦会不会快乐。
仪式很简单,曲延没有对外说,只来了几个朋友,程奈,秦江,王仁都在,萧琳也来了,秦江曲延多年好友,现在萧琳以秦江妻子的身份出席。
“姐妹,才几天不见,你把自己弄成这样。”萧琳看见沐雨的时候简直惊掉了下巴。
她肉眼可见的瘦,萧琳以往减肥掉个三五斤,别人都看不出来,自己却高兴不已。可如今沐雨打眼就能看出她瘦了,那得掉了多少斤。
面容憔悴,没有精神,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
“放过你自己吧,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接受,至少要照顾好自己!”
沐雨在这么下去,叶祈泽没等来,她要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