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塞外的沙尘,呼啸着吹过蓟县的城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长线,如同蠕动的巨蟒,正缓缓向蓟县逼近。那是轲比能率领的鲜卑大军,旌旗猎猎,铁蹄如雷,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压向这座孤城。
蓟县城墙上,袁尚身披银色铠甲,迎风而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远方逐渐清晰的鲜卑军阵。赵云、荀攸、典韦三人,如同三座山岳般,肃立在他的身后,神情凝重。
“主公,鲜卑人来了。”赵云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久经沙场的他,渴望战斗,渴望用手中的长枪,扞卫主公的荣耀,守护身后的城池。
袁尚微微颔首,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来的正好,就让他们尝尝,我袁显甫的蓟县,可不是那么好啃的骨头。”
荀攸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公,斥候来报,鲜卑大军约有三万人,先锋骑兵已至城外十里。”
“三万人……”袁尚喃喃自语,眼神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轲比能倒是看得起我袁显甫,竟然倾巢而出。”
典韦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俺老典早就手痒了,要不俺带人出城,杀他个片甲不留!”
袁尚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典韦,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时候。鲜卑人远道而来,锐气正盛,不可硬拼。先让他们碰碰钉子,挫其锐气再说。”
他转头看向赵云,吩咐道:“子龙,传令下去,各部将士,各就各位,严阵以待。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
“喏!”赵云抱拳领命,转身离去,传达袁尚的命令。
很快,蓟县城墙上,便布满了严阵以待的士兵,弓弩上弦,刀枪出鞘,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鲜卑大军在距离蓟县城墙十里处停了下来,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边际。轲比能身披兽皮铠甲,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在亲兵的簇拥下,缓缓来到阵前。他遥望着远处巍峨的蓟县城墙,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这就是汉人的城池?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轲比能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他身旁一名身材矮壮,面容阴鸷的鲜卑将领,谄媚地笑道:“大王神威盖世,区区一座小城,岂能阻挡大王的铁骑?待大王一声令下,我军铁蹄踏平蓟县,将城内汉人尽数掳掠,献给大王享用!”
轲比能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道:“好!就依你所言。传令下去,先派一支人马,试探一下城内的虚实。若是汉人不堪一击,便一鼓作气,拿下蓟县!”
“喏!”那鲜卑将领领命而去,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指挥着一支五千人的骑兵,朝着蓟县城墙冲去。
五千鲜卑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卷起漫天尘土,呼啸而来。他们弯弓搭箭,一边冲锋,一边朝着城墙上射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城墙上的守军,早有准备,纷纷躲在城墙后面,举起盾牌,抵挡箭雨。
袁尚站在城楼之上,冷静地观察着鲜卑骑兵的动向。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传令,弓弩手准备,放箭!”袁尚沉声下令。
号角声响起,城墙上的弓弩手,纷纷探出身子,瞄准冲锋而来的鲜卑骑兵,扣动扳机。
“嗖嗖嗖——”
无数箭矢,如同蝗虫般飞出,划破长空,带着死亡的气息,射向鲜卑骑兵。
鲜卑骑兵猝不及防,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响彻云霄。
然而,鲜卑骑兵并未因此退缩,他们依旧悍不畏死地冲锋,试图靠近城墙,展开攻城。
袁尚眼神一凝,再次下令:“投石车准备,攻击!”
“轰隆隆——”
沉闷的轰鸣声响起,城墙上的投石车,开始发威,一块块巨大的石块,被抛射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鲜卑骑兵。
“砰!砰!砰!”
石块落地,如同陨石坠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都为之颤动。鲜卑骑兵被砸得血肉横飞,死伤惨重,冲锋势头顿时受阻。
轲比能在远处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没想到,蓟县的守军,竟然如此顽强,而且还拥有投石车这种攻城利器。
“该死的汉人,竟然如此难缠!”轲比能咬牙切齿地骂道,心中怒火中烧。
他原本以为,蓟县守军不堪一击,可以轻易拿下,没想到,仅仅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就损失了数百名骑兵,却连城墙都没有靠近。
“大王,汉人守军火力强劲,城防坚固,强攻恐会损失惨重。不如暂且撤退,从长计议?”那阴鸷的鲜卑将领,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轲比能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犹豫不决。他本想一鼓作气拿下蓟县,但眼前的形势,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撤退?”轲比能眉头紧锁,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先撤回来,摸清汉人的底细再说。”
他挥了挥手,下令道:“鸣金收兵!”
“当!当!当!”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传遍战场。正在冲锋的鲜卑骑兵,如蒙大赦,纷纷调转马头,狼狈地撤退。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鲜卑人撤退,顿时爆发出震天欢呼声,士气大振。
袁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一战,他已经初步挫败了鲜卑人的锐气,为接下来的守城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主公英明!仅凭一次试探性进攻,便将鲜卑人击退,真乃神人也!”荀攸捋须笑道,眼中充满了赞赏之色。
赵云也抱拳说道:“主公用兵如神,子龙佩服!”
典韦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显然对袁尚的指挥,也是心悦诚服。
袁尚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这算什么英明?不过是些许小计罢了。鲜卑人只是试探而已,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呢。”
他眼神依旧凝重,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轲比能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残酷,更加艰难。
鲜卑大军撤退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距离蓟县城墙五里处,安营扎寨,摆出了一副长期围困的架势。
轲比能坐在营帐之中,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恼怒。
“派出去的人,打探清楚了吗?蓟县的守将,究竟是谁?”轲比能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那阴鸷的鲜卑将领,连忙躬身答道:“大王,已经打探清楚了。蓟县的守将,乃是冀州牧袁尚,字显甫。”
“袁尚?袁显甫?”轲比能喃喃自语,似乎对这个名字感到有些陌生。
“大王,这袁尚,乃是四世三公袁家之后,出身名门望族。此人年纪虽轻,却颇有才干。”那鲜卑将领继续说道。
“袁家之后?”轲比能眉头一挑,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正是。据说这袁尚,文武双全,前些日子,汉帝下诏,任命袁尚为幽州牧,统领幽州军政,抵御鲜卑。”
“幽州牧?汉帝竟然任命他为幽州牧?”轲比能更加惊讶了,他原本以为,蓟县的守将,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想到,还被汉帝任命为幽州牧。
“大王,这袁尚,可不是泛泛之辈。据说他曾在冀州,屡立战功,击退黄巾军,平定叛乱,深得民心。而且,此人足智多谋,用兵如神,不可小觑啊!”那鲜卑将领语气凝重地说道,显然对袁尚颇为忌惮。
轲比能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遇到的对手,竟然是如此棘手的人物。他原本以为,幽州兵弱将寡,可以轻易攻取,没想到,却遇到了袁尚这个硬茬子。
“袁尚……袁显甫……”轲比能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中充满了思索之色。他开始意识到,这一次的幽州之行,恐怕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了。
“传令下去,加强警戒,严密监视蓟县的动静。派人打探一下城内守军多少。”轲比能沉声下令,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他知道,想要攻下蓟县,就必须先了解自己的对手。而袁尚,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成为了他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与此同时,蓟县城内,牧守府中,却是一片欢腾景象。
袁尚初战告捷,击退鲜卑人的试探性进攻,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蓟县的官员将领们,对袁尚的敬佩之情,也更深了一层。
晚宴上,众人纷纷向袁尚敬酒,称赞他的英明神武。
袁尚举起酒杯,环视众人,笑着说道:“诸位,今日之战,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鲜卑人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方能守住蓟县,保境安民!”
众人齐声应诺,纷纷表示,誓死追随袁尚,守卫蓟县。
夜幕降临,蓟县城内,灯火通明,士兵们忙碌地修缮城防,运送物资,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袁尚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方鲜卑大营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坚定。
“轲比能,你来的正好。就让这蓟县,成为你鲜卑铁骑的坟场吧!”袁尚心中暗暗发誓,他要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守住蓟县,击败轲比能,让鲜卑人知道,汉人的土地,绝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