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小心……”
王川赶紧上前搀扶。
李多肉又羞又恼,又气又急。
“小川啊,你先把浴巾拿来,再扶我起来。”
李多肉急切地说。
“哦。”
王川依言去拿浴巾,已经没有干的了,刚才拿给她的那块,已经用过,湿漉漉的,没法再用了。
他只好又去卧室找了一块,给她盖上。
王川把李多肉扶起来后,看到她的膝盖有伤口在流血。
磕的不轻。
“姐姐,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儿。”
李多肉咬着牙说,
“没必要上医院,一点小伤!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地板这么滑!”
“川啊,先扶我到客厅,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有个小小的医药箱……”
王川依言,架着李多肉,慢慢挪向客厅沙发处。
李多肉坐在沙发上,伸出大长腿,把受伤的膝盖展示出来。
王川翻找医药箱,打开后从里面拿出紫药水、棉签、创口贴,然后操作起来。
李多肉看着王川小心翼翼地忙活,突然感觉膝盖不那么疼了,
嘴角涌上不易觉察的微笑。
事实上。
如果在平时,这点小磕碰,她是完全不在乎的。
小伤口就贴一张创口贴,大伤口,自己也能包扎。
她以前做过两年护士,因为跟领导发生口角,主动离职。
当然,这种经历,在此刻,她是不会告诉王川的。
这一刻,她想扮演一个娇弱的女人、可怜的女人,需要男性保护的女人。
吴用跟她在一起10年,就是个榆木脑袋,好像从来不在意这些细节。
比如当她受伤的时候,不管轻重,起码关心一下,呵护一下。
毕竟,她是老婆,还是女人。
她再坚强,再强势,总有脆弱的时候,内心深处也希望能有个结实的肩膀靠一靠。
“这个小伙子,真不错……”
李多肉一边打量他的侧脸,一边想,
“年轻,又帅气!”
“对待女人还如此温柔、体贴,比老吴强太多了!”
“如果人生能重来,或者我年轻10岁,一定选择自己喜欢的男生……”
“多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心心念念的好东西,她居然无感!”
“不妨……”
李多肉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眉目含笑,对王川说,
“小川,姐姐的膝盖周围,真的好痛,能帮我揉一下吗?几分钟就行,拜托了——”
王川不说话,直接蹲下来。
“这个力道可以吗?”
“有点痛。”李多肉秀眉微抖,“你手劲好大,再轻一点!”
王川收力,又试了一下:
“可以吗?”
“嗯,好多了。”
李多肉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一仰,长发散开,轻轻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如同河边的青草。
王川知道。
如果再不找点话题聊聊,分散一下注意力,是不行了。
“姐,听说你决定净身出户,房产啊什么的都留给吴用那个家伙,是这样吗?”
“没错。”
李多肉朱唇轻启,
“凡是与他共同拥有过的东西,我一个都不想要。我想重新开始,不再与他有任何羁绊!”
“姐啊,不能感情用事啊。”
王川手上不停,
“既然离婚了,爱与恨放在一边不谈,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为什么舍弃?”
“这套房子少说也值50万吧,千万不能便宜了吴用!”
“如果留给他,也不讹他,拿25万,否则免谈!”
“可是,”
李多肉犹豫不决,
“我真的拉不下脸来跟他谈钱……”
“我帮你跟他谈!”
王川语气坚定,
“姐啊,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小汁考虑啊,大学四年呢,第一年的费用我包了,后面几年怎么办?”
“就靠着寒暑假勤工俭学吗?那才挣几个钱?!”
“而且越往后,消费水平越高,干啥都得花钱啊。”
“你不是说过,要把妹妹风风光光嫁出去吗?风风光光光不是简单的四个字,是真金白银啊。”
“虽然我喜欢她,可她对我不感冒,这倒无所谓,问题是,谁也无法预测她将来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老公,是家财万贯、坐拥金山银山的富家少爷,还是每天朝九晚五拿着微薄薪水的社畜打工人,谁知道呢?”
“我的意思是!”
“万一多汁嫁的不太好,你作为她唯一的娘家人,如果没有一点财力,怎么为她撑腰?”
“所以,不是你的,你可以不要,是你的,一定争取到!”
李多肉被王川的一番话打动了,当即决定,全权委托王川,去跟吴用商谈财产分割。
“他不同意,我就打官司、对簿公堂,豁出去了!”
“放心吧姐姐,”
王川点点头,胸有成竹地说,
“小弟出马,一个顶俩!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谢谢小川,不用揉了。”
李多肉提了个新要求,
“能帮我捶一下吗?”
“咳咳咳——”
吹什么?王川干咳几声,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呃,”李多肉连忙解释,“你别误会啊,姐姐说的是吹,吹头发……”
“害。”
王川尴尬一笑,
“我还以为捶背呢!行,去哪儿?”
李多肉指向卧室:
“吹风机在那儿,梳妆台也在那儿,方便。你扶我过去。”
“好嘞。”
王川暗笑一声,把她扶起来。
李多肉知道自己能正常走路,知道王川也知道她能正常走路,王川也知道李多肉知道他也知道她能正常走路……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在演一场正儿八经、姐弟情深的戏码。
他们不累,看客也累了。
王川决定加速。
为吹风机寻找电插头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然而……
头发吹了不到一分钟,楼道里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