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竭诚为您服务！”
王川嘴上说着坚决服从命令，脚底下却磨磨蹭蹭，好像粘上了502胶水一样，
老半天不动地方。
“李警官，安警官！”
“我善意提醒一下啊，这库房里的味道可不太好闻！”
“我只在里头待了那么一会，就觉得头昏脑涨，浑身不得劲儿……”
“少废话！”
李警官怒目而视，
“水下道里泡了几个月的尸体，好闻吗？我都司空见惯了！甭给我打马虎眼，赶紧开门！”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王川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推开仓库的铁门，并作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见里面光线微弱，
安警官说：
“能把灯打开吗？”
“哦，灯泡坏了！”王川撒了个谎，“还没来得及修……”
安警官无语。
李警官一步步往里走去，他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扫射着屋内的一切。
货物摆放的比较凌乱，也确实如王川所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仔细一瞧，
原来是一罐熬制的中药撒了，一片狼藉。
王川连忙解释：
“想必两位警官也有所耳闻，我爸爸的腿有毛病，西医治了很长时间，没甚效果，于是听从别人的建议，改瞧中医了。”
“说实话，这里只是一小部分，家里的瓶瓶罐罐都堆成山了。”
“唉，老天爷不保佑啊，爸爸喝了那么多年中药，他的腿疾仍然没有痊愈……”
“王兄弟啊，”
安警官突然问了一句，
“听说你爸爸的那条腿，是被人打伤的吧？当年为何不报警，而选择私下和解？”
“我哪知道呀。”
王川不禁苦笑，
“那是上一辈人的事，爸爸妈妈不让我掺合，所以我也没过问。”
“毕竟我还是学生嘛，以学业为主，上代人的恩怨情仇，他们能处理……”
说完，
王川在心里又把那个叫【陈大壮】的男人咒骂了一遍。
他就是打断爸爸一条腿的罪魁祸首。曾经，他和妈妈吴敏是中学同学。
追求过妈妈，一直被拒绝。
毕业几年后，
妈妈嫁给了爸爸王人勇，生下了自己和弟弟王山，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爸爸妈妈靠着勤劳的双手，努力在这个城市打拼，不能说多富裕，还算过的去。
陈大壮干起了包工头。
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很多人背后叫他【土大款】。
这个世界很大，有些人一旦错过，也许此生再也不见。
这个世界又很小！
来来往往，兜兜转转，有些人不想遇见，却总能遇见。
某一天。
妈妈吴敏在夜市摆摊。
大腹便便的陈大壮领着一批刚下班的建筑工人，去那个地方吃饭喝酒。
于是就碰到了。
他醉醺醺地打量着风韵犹存的吴敏，曾经的梦中情人。
然后滔滔不绝地回忆起陈谷子烂芝麻的青春往事，越说越兴奋！
妈妈吴敏始终没有搭理他。
厌恶的表情展露无遗。
陈大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着底下人的面，口出狂言：
“兄弟们，你们信不信，只要我愿意，这肥城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能搞到手！”
“从少女到少妇，老子统统拿下，为什么？老子盖大楼的，有的是钱！”
“这女人叫吴敏，是我的老情人，年纪虽然大了点，气质仍在！”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半老徐娘嘛，哈哈哈……”
“吴敏，只要你答应跟我到酒店喝一杯，你摆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我一次性全收了！”
“你报个数，我绝不还价！”
“吴敏，你在做买卖，可你做的是小买卖！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一起去做大买卖？”
“我保证让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贵妇般的待遇……”
妈妈吴敏受到了语言上的侮辱，一刻也不想在那个地方多待！
她立即收摊走人，远离陈大壮，及早赶回家，家中才是最温暖的避风港。
陈大壮盛气凌人地拦住吴敏的去路，耍流氓一样往她身上扑。
正在这个时候，
爸爸王人勇赶过来了。
面对此情此景，
老王怒不可遏，暴喝一声，跟陈大壮厮打在一起……
本来！
以爸爸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和常年干苦力活磨练出来的健硕体格！
对付胖成一头猪、色厉内荏的陈大壮，根本不在话下！
奈何！
陈大壮这厮诡计多端！
他一边吃痛着老王飞过来的拳头，一边把钱包高高扬起，
冲着那帮农民工兄弟叫嚣：
“谁特么帮我打架，我给谁100块钱，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然而并没有卵用！
这些农民工不是胆小怕事，而是不愿意惹麻烦！
毕竟法治社会，打人就是犯法，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的，谁也不想为了100块钱去触犯法律，得不偿失！
这个时候！
已经被打翻在地的陈大壮又有了馊主意，他吐了一口鲜血，
使了一招【威逼利诱】：
“老子把话放在这儿，今天晚上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一律开除！”
“这个城市里的包工头老板，几乎都是我朋友，你们得罪了我，就等于得罪了他们，再想找活干，除非离开肥城！”
“我也不让你们打人，只需要把我这情人的老公控制住，别让他打我，每人500块，现结——”
陈大壮这番话，
既有杀伤力，又有诱惑力！
那些苦逼的农民工，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然后大家一拥而上，迅速把王人勇围起来，牢牢地摁在地上。
陈大壮骂骂咧咧地爬起来。
他走到一旁的烧烤摊，顺手抄起一把菜刀，照着老王的左腿，
狠狠砍了下去……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爸爸始终没有告诉王川，当时为啥不报警。
每次王川问起，
就连妈妈吴敏也是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愿吐露！
所以，当安警官无意间提起此事，王川心里一沉，报复陈大壮的念头愈发强烈……
此时。
靠近墙壁最里侧的一排货架上，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老鼠在撒欢，又像是有人潜伏在上面……
李警官面色突变！
他半举右手，示意余警官和王川站着别动，他亲自查看！
完蛋！要暴露了！
王川心急如焚，他很清楚，那排货架顶层一定藏着一个人。
要么是劫匪张全蛋，要么是校花李多汁。
不管是谁，只要李警官走过去，必然能发现！
哪怕伸手阻拦，也来不及了！
李警官从腰里掏出一根警棍，屏息凝神，一步步向货架走去。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就在这关键时刻，
身后传来王川高亢的声音：
“李警官！”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偷东西的嫌疑犯藏身何处，算不算立功？”
“有奖金吗？能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