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路清简来说,别人的评价可以不在乎,但是这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随意编排她。
路清简了解完情况后,便直接去找了自己的辅导员。
她们的辅导员姓乔,今年30多岁,平时对她们挺负责的。
因为部门的工作路清简私底下和她接触过几次,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温和。
在说明前因后果后,乔老师又问了一下录音里的事情,路清简也都一一解释了。
周末是去兼职当家教了,每个月有一两天晚上不回寝室,是因为坐高铁回去看院长了。
在路清简大二的时候,院长因为劳累过度被送进了医院,也因此确诊了癌症。
但因为长期没有得到重视,不久前便发展到了晚期,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院长没有孩子,父母也都去世了,其他的亲戚朋友平时也都没来往,所以只有从孤儿院出来的人时不时去看望她。
好在有一些人已经有所成就,又怀揣着感恩的心,院长的住院费和平时的护工费都有着落,路清简因为没什么钱,所以只有每个月找一两天回去看看她。
即使只是在病房里坐着,看院长和其他人聊天都是好的,毕竟她就这一个院长妈妈。
关于院长的事路清简没有详细说明,只说院长生病了,自己回去看看。
对于路清简的情况,辅导员是知道一二的,而且她对这个成绩优异的学生也很看好,所以在了解完全部事情后,便表明自己会帮她处理好这件事的。
果然,在第三天学校就发了声明,警告那些在网上肆意抹黑他人的同学,一些不太好的言论也都被进行了删除。
在学校发的声明下,少数始终保持清醒的同学要求那个男生公开道歉。
看着这些评论,路清简一时感慨万千,朝夕相处的室友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刺自己,而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却在帮助自己,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至于道歉什么的,路清简没抱希望,她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在对方的家庭身世和自己相差巨大的情况下,学校能发声明帮她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还没等路清简的生活彻底回归平静,医院那边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护工将情况发到了群里,很多人都赶了回去,路清简也一样。
医院已经没办法了,他们说让病人开开心心度过之后的日子便好。
人头攒动的病房里,路清简站在窗户边,看着被人包围了躺在病床上的院长苍白的脸色,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很多人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眼泪,抽泣声一时间充斥了病房。
但路清简只是站在那,眼睛无神地看着一位情绪失控地男生跪在院长床边拉着她的手无助地痛哭,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11月的风从缝隙渗透进来,吹得她四肢冰凉。
后来是护士的到来打破了这层悲伤的氛围,一些收敛不住情绪的便先出去缓缓,而已经稳定下来的,便陪刚刚醒来的院长说说话。
看着院长努力挤出的笑脸,颤颤巍巍举起的手,路清简感觉自己待不下去了,好在向来没什么人会在意她,当她红着眼眶快步走出房间的时候无人问津。
路清简闯进了卫生间,进入隔间,将门一把反锁,一股反胃的感觉立马窜了上来,路清简一手扶住墙壁,一手按在胸口,弯着腰吐了出来。
一下车便赶了过来,本来就有两餐没吃,这会即使胃酸逆流到喉咙也不可能让她吐出更多了。
但不停地干呕,仍然让她难受至极。
等到干呕的感觉止住,路清简按下冲水按钮,想要起身出去洗把脸,却发现头脑胀痛,眼前发黑。
还好她立马扶住了门,颤颤巍巍地侧靠着门蹲了下来。
可是等她缓了过来,眼前却并没有恢复清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
这一刻好像所有的心里防线全部崩塌,路清简好像累到了极致,忽视了这里难闻的味道,不干净的环境,她无助地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手臂。
但身体却逐渐颤抖,慢慢地有一两声微不可察的呜咽声传出。
好在这里是普通厕所,而病人专用厕所在走廊的另一边,良久都没有其他人进来。
这是路清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痛哭,就像一直以来那样,始终都是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