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执已经从医馆抓药回来了,一上楼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原来这范掌柜的儿子是因为救人而弄成这样的,而范掌柜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反而相信围观人群的以讹传讹。哎,没想到范掌柜居然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真是可怜了他儿子,救了人,还要被亲爹这么对待。张执回过神来,“咚咚咚”敲了敲门后,走了进去。
“范掌柜,药我取来了。”张执拿起手中的药,展示给范掌柜看。范掌柜十分感激道:“张执,辛苦你了!把药给我吧,我去煎药。”就当张执准备将手中的药递给范掌柜时,李氏开口了:“爹,这药还是我去煎吧。万一等会儿相公醒了,我相信他第一眼想见到的人,就是您。”说完,主动接过了张执手中的药。
范掌柜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醒来看到自己,可能会埋怨自己这么对他,心中不免有些难受。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弥补了。范掌柜点了点头:“那你快去,让智连早点喝上药,让他早点好起来。”李氏应了一声后,就拿着药下楼了。
沐瑜汐转身对锦诗说道:“锦诗,李娘子对我们这不太熟悉,你带她去厨房吧。”锦诗向沐瑜汐行了一礼:“是,小姐。”说完,就跟上了李氏的脚步。沐瑜汐见这里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准备叫张执一同下楼,让范掌柜几人好好休息一下,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肯定身心俱疲了。沐瑜汐刚要开口,就听到范智连喊了一声:“爹。”
沐瑜汐几人听到范智连开口了,都十分激动。而范掌柜听到“爹”这个字,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沐瑜汐提醒道:“范掌柜,您儿子在叫您呢。”范掌柜这才知道自己刚刚没有听错,他的儿子真的醒了,真的在叫他。范掌柜站在那,仿佛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转身。
而陈氏一听到儿子开口说话,急忙走了过去,略带哭腔道:“儿子,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怎么办啊?”而她眼中的泪水也不听指挥地掉了下来。范智连看着自己母亲为自己担心的模样,心中自责极了,他艰难地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拿出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为自己那伤心的母亲擦拭眼角的泪水。可是他实在是太痛了,刚伸到一半的手,重重地摔了下来。
陈氏见状,立马握住范智连的手:“儿子,没事。大夫说你受伤太严重了,只要好生休养,就能恢复如初的。”范智连并没有在意陈氏的安慰,只是把眼神转向了范掌柜。看到范掌柜背对着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叫的那声“爹”而表现的有多欣喜,心中的失落顿时涌上心头。
而作为局外人的沐瑜汐,看着两父子的模样,心中不免为他们感到难过。她看到了范智连以为范掌柜不原谅他,眼神中透露出的沮丧;她也看到了范掌柜听到儿子叫他时,眼中流出的悔恨的泪水。她知道,范掌柜并不是真的没有听到儿子在叫他,也不是不想见他,而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儿子承受了本不应该承受的。他对儿子有愧疚、有亏欠、有心疼、有自责。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他不知道见了他后,又该和他说些什么。他现在很纠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回应。
陈氏见范智连的眼神看向范掌柜,看到范掌柜没有理睬时,眼神中露出的失落,心中的火顿时起来了。她朝范掌柜喊道:“范肖强,你儿子叫你没听到吗?还不快过来?儿子刚刚没醒的时候,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儿子醒了,第一个就叫的你,你还不快过来看看他。”范智连听到母亲说父亲刚刚对自己的担心,心中的失落少了些。他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爱自己的,他那样对待自己,只是因为别的人闲言碎语而已。想到这里,范智连期待地看着范掌柜,希望他能转过身来看看自己。哪怕是一眼,自己也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