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得慢,山花竞炫,望尽北归雁。
心中记忆难分辨,失去了往日璀璨。
过去的滴滴点点,搅得心乱。
记得那年,春风暖,桃李争艳,迷迷恋?
相约秋天,夕阳返,金黄梦幻,浪浪漫。
下雪那天,肝肠断,竟也留连,一遍遍。
胸腹颤,魂魄散,全身无力气难喘,翘首以盼。
心中幻影蓦然现,跳脚挥手:往这儿看。
万千人丛心相链,她在那头遥相唤。
眼欲湿,心又乱,万般滋味意难断,天弄人愿。
那边,春风无限;这边,阳光灿烂。
看游人,行列仪仗,动感牡丹;
听喧嚣,和鸣鼓乐,声震邙山。
两相望,喜悦悲酸,携手翩翩昔日缘。
孙浩然伸出双手,一手去接行李箱,一手准备握手。一对热情的手臂,穿过双手,静静地抱住孙浩然的腰。孙浩然不知所措,全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柳飞飞却是以异国风俗,拥抱贴面;笨拙地完成见面礼,柳飞飞嗔怪道:
“还是那么傻,一点没变!”
孙浩然从呆滞中清醒,嘿嘿一笑,说道:
“走吧,去酒店!”
预备好的千言万语,都没有派上用场;一切从傻笑开始,真的如老同学一样,回味当初的青春梦幻。
孙浩然举起红酒杯,说道:
“干杯!”
柳飞飞:
“干杯!”
抿了一小口,柳飞飞叹息道:
“当初喝白酒,总想喝红酒;现在喝红酒,又觉得太淡,没滋没味。”
孙浩然太息道:
“那是曾经的青春少年,尽管常常被人鄙视、嘲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仔细回味,就连鄙视的目光都那么阳光灿烂,洋溢着青春气息!你觉得呢?”
柳飞飞:
“红酒实在无趣,还是喝白酒吧,今天喝完一瓶!”
孙浩然:
“好!”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没多久,酒瓶见底。孙浩然酒量还是差,喝了七两便摇摇晃晃,舌头变长:
“飞飞,你的酒量真好!”
柳飞飞:
“酒喝完了,下一个节目!”
孙浩然:
“唱歌吧,以前都不会唱歌,还总想唱!”
柳飞飞:
“好!”
孙浩然迷迷糊糊,吼了几首跑调的歌,一头栽进沙发里,醉梦不醒;留下柳飞飞孤零零一个人,不停地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飞飞叫醒孙浩然:
“浩然!浩然!起来!起来!”
孙浩然睡了一觉,不但酒劲没有过去,反而醉意更浓,走路跌跌撞撞。柳飞飞扶着孙浩然,开了一间房,将孙浩然丢在床上:
“我回去休息了!”
孙浩然“嗯”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觉。半夜,刘依依的电话打过来,孙浩然糊里糊涂,接通电话:
“唯!在哪里?”
刘依依:
“还能在哪里?你怎么喝那么多?”
孙浩然:
“困了,不跟你说了,睡觉!”
刘依依:
“好吧,你睡吧!”
第二天,孙浩然带柳飞飞游洛阳、吃美食。第三天,游上清宫,顺便到公司,帮柳飞飞设计一套练养计划。看到公司的大牌子,柳飞飞说道:
“阿大有点过时、粗俗,翼舞还不错,怎么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孙浩然笑而不语,柳飞飞略一思索,嫣然一笑,说道:
“我明白了,名头不错。给你一个建议,最好改名。这类名字,轻易不要使用!”
孙浩然岔开话题,说道:
“走吧,去找练友做饭、唱歌、跳舞!”
练友活动中心很大,食材多,炉灶多。孙浩然带着柳依依,花钱领取所需食材,一起做饭。膳食是练养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有标准规程,照做即可。吃完饭,二人聊天消食;两个小时之后,聊无可聊,便一人带上一个练养大头盔,听自己的音乐,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孙浩然解释道:
“这是公司为练友特别设计的新型头盔,每个人的曲、舞都不相同,为了不影响别人,又能肆无忌惮,使用特殊手段比较好。”
黄昏时刻,刘依依总大驾光临,请柳飞飞吃洛阳水席。刘依依坐主位,举红酒:
“学妹敬学姐、学兄一杯!”
这一次,没人再提白酒;红酒虽淡,喝的多了,也能醉人;孙浩然稍微有点高,心情大好。吃完饭,还是唱歌;几首独唱之后,柳依依点了首古老的男女情歌,将话筒递给孙浩然。孙浩然倾情演唱,等来的却是刘依依的声音;偷偷瞥了一眼,柳飞飞呆呆地盯着屏幕。似乎察觉到孙浩然的目光,柳飞飞转过头,无可奈何地苦笑,朝着刘依依努努嘴。
时间过半,狗子来电,大声催促,刘依依对柳飞飞说抱歉:
“飞飞学姐,学妹有事先走一步;长夜漫漫,你们老同学慢慢唱!”
到了这个时候,孙浩然与柳依依也没了兴致,听着乱放的陈年旧曲,聊学校旧事。聊到学跳舞,二人心领神会,随歌漫舞,这才是真正的重温旧梦。时光变迁,物是人非,有些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变,比如舞步。柳飞飞柔声细语:
“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歌曲也智能,随着两人的舞步,变得柔美;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终悄无声息。刘飞飞闭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时光,随着孙浩然的舞步,如小船一般,随波飘荡、起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谁先开口打破宁静:
“回房休息吧!”
孙浩然送柳飞飞回房,柳飞飞打开门走进房间之后,关门又开门,露出头,如无暇少女,狡黠地问道:
“浩然,不做点该做的事?”
温馨陡变,孙浩然的心狂跳,想要跳出胸膛一般;血气上涌,脸热发红。该做的事情很多,飞飞指的是哪一件?自己想做哪一件?希望做哪一件?应该做哪一件?脑子瞬间短路,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柳飞飞。柳飞飞眼睛迷离,小心辨认孙浩然的神情,吃吃一笑,说道:
“去陪你的学妹董事局主席吧,还是那么傻,不经逗!”
“砰”的一声,房门关闭。孙浩然站了一会,还是不知所措;想了想,悄悄离去。去哪里呢?先离开酒店再说!
等孙浩然离去,房门再次打开,柳飞飞走出房间,看着走道,双眼朦胧,分不清呆呆还是痴痴。一滴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伤心曾经的青春少年?伤心逝去的、永远不会再有的爱?还是纯粹的伤春悲秋,叹花开花落、人世间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