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经常讨论,万能的神能够、应该照耀出什么样的光辉?这样的话题同样不入奥瑞恩之耳,就连维提都觉得过分:
“奥瑞恩祭司,这都是异端之言,理应禁止。”
让维提意外的是,奥瑞恩祭司告诫道:
“维提助祭,不要干扰他们,一切顺其自然。你要相信,神的目光凝视着我们,一切都在掌握中。”
老但纳多终于雕刻出一具雷克喜爱的受难像,雷克为此像而痴迷,总也看不够。维提看出异常,告诫雷克:
“雷克小心,不要痴迷于圣像!可以让老但纳多继续修改,等祭司哈雷回来后,再说其它。”
维提不清楚哈吉斯部落传承,也不方便打听;担心出现意外,无法交代,才出言阻止雷克。雷克也不清楚部落传承,因为其父的交代,对维提言听计从,所以回答道:
“好的,维提助祭。不过,那种状态实在诱人。”
维提:
“千万小心,诱人意味着危险!”
在巡逻少年担惊受怕的煎熬中,舍普斯部落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维提也成长为一名合格助祭;至少,奥瑞恩祭司这么认为。奥瑞恩微笑着对维提说道:
“维提助祭,你具备了独立传教的资格。你要注意,远离异端言论、异教徒书籍,远离其他部落祭司,避免无意中被魔鬼勾引。这时候堕落,实在可惜。外出传教最重要一点,对神的信仰必须坚贞;无时无刻,都要抵御魔鬼的诱惑。”
击溃穆西亚大军之后,整个特瑞斯及周边行省,没有成建制的昊美军队,最强势力仅仅是散落各地的贵族武装。此次劫掠,部落议会制定出严苛规定,不许劫掠、杀戮平民、奴隶、工匠,甚至明确要求,尽量不要伤害贵族。在议会眼里,这些都是财富。
大队人马凯旋归来,带回来数不胜数的粮食、财宝,一万多奴隶、工匠,甚至还有昊美逃兵。工匠作为自由人,由部落议会集中管理;其它人员,按战功分配。格雷特部落分到一百五十多人,将近五十户人家;其中大部分是高斯、吉玛尼各族,也有一些昊美奴隶,而来历与语言更是杂乱。
格雷特开篝火宴会,宴请、安抚新人。点火之前,格雷特兴高采烈,口气严厉地告诫族人:
“新人也是部族一员,谁要是敢虐待他们,看我不打死他!”
格雷特部落两百多人,将近五十户;每户分配一户新人,还余下几户没有分配。格雷特告诉族人:
“先吃饭,吃完饭让剩余的新人自己挑选!”
新人拘谨、害怕,幸好其中有不少教徒;教会故事、神迹故事,让新、旧族人有了共同话题。对教义的不同理解,引起激烈争论;神奇的是,争论不但没有造成对立,反而成为交往的媒介。
新人不接受奥瑞恩的道理,更不会接受格雷特部落的道理。然而,旧族人的声音通常比较高,往往成为胜利方;新人或者表面接受,或者沉默以对。
维提正式成为助祭之后,将部落的祭祀仪式改为教会仪式。为了顾及族人的习惯,没有禁止拜祭祖先、众神,但需要族人回到自己家的小帐篷,私下拜祭。
宴会之后是教会仪式,仪式之后是祭祀舞;格雷特亲自下场,与族人一起,教新人跳舞。格雷特与维提特别强调,这段祭祀舞是部落标志,人人都要学会。从此以后,格雷特部落的传统形象,仅剩这段舞蹈。这也是无奈之举,想要得到,必须失去。
祭祀舞结束,格雷特让剩余的几户新人,选择加入某户人家。这些人都想加入格雷特或者维提家,两人尴尬,告诉他们:
“这不可能,格雷特部落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不需要小家!”
最后的最后,格雷特苦恼地说道:
“我警告你们,不许将新人当奴隶使唤,要当成家人!我们一起劳作,一起打仗,一起劫掠,当然,也一起享乐!”
奥瑞恩与维提喜悦中有痛苦,喜悦的是,为格雷特部落的新人布道,纠正他们错误的教义;传教哈吉斯部落,有机会拯救更多的迷途羔羊。痛苦的是,实在忙碌,比农庄的奴隶还要辛苦。
哈吉斯与祭司哈雷、儿子雷克,忙乱了十几天,在维提的帮助下,举族皈依教会,成为奥瑞恩的信徒。
觉醒神力是很部族的私事,维提不能提、不能问,只能通过观察,得知些许痕迹。对于哈吉斯部落来讲,觉醒是大喜之事;长久以来,后辈无人觉醒,眼看着哈吉斯一天天老去,以后怎么办?雷克觉醒神力,终于如愿;哈吉斯部族、部族联盟悬了无数年的心,终于放下。此情此景,无论从哪方面讲,皈依教会,都是应有之举。
海内斯部落无人觉醒,族长海内斯很失落,又不甘心,亲自下场尝试,同样没有结果。从诸多族长的角度解读,神力之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兴高采烈的哈吉斯部落未必有人觉醒,而凄凉的海内斯部落,未必没人觉醒;一切都要等孩子们长大之后,才能确认结果。
数位原敢死队部族长拜访格雷特,探听内幕;格雷特也不清楚详情,一切靠猜,又能怎么回答呢?格雷特告诉他们:
“我只能告诉你们,注意此事的影响!教会本是昊美帝国大势力,仅次于贵族议会与皇帝。在我们舍普斯部落,教会能发展成大势力吗?”
在哈吉斯的请求之下,奥瑞恩招纳哈雷祭司为辅祭,级别比维提助祭低一等。奥瑞恩祭司整天见人,总是神神叨叨:
“赞美我父,因为您的眷顾,才会顺利传教舍普斯部落。”
奥瑞恩认为,经过艰难困苦,终于得到神的认可,认可奥瑞恩教义的道理与传教模式;其标志是,教民数量。
数日之后,昊美大祭司的任命书送达舍普斯部落,奥瑞恩祭司荣升地区主祭,维提荣升祭司。奥瑞恩主祭荣光满面,嘱咐两位属下:
“哈雷辅祭,神的光辉无处不在。你要像维提一样,展现你的虔诚。无所不能的神,无时无刻都凝视着我们!”
裁决者阿德奈瑞克与诸多议会成员仍然没有入教,却多次声明,任何人不能阻止教会传教。维提至今不能理解,这些神族后裔究竟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