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下结论还太早,先去铜书巷和长宁街上看看,找找有没有跟姜望情况相似的人,样本多的话,说不定能搞清楚这黑气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东西。”
陈安观察了一阵,还是摸不着头脑,只能另辟蹊径,想到从外面收集样本来分析的办法。
“哎,这姜望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他轻轻叹道,转过了身,朝修院外行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走没一会,姜望悄悄睁开了眼睛,皱了皱眉头,却是陈安最后那声叹息被他听到了。
陈安出了角门,第一眼就望向了斜对角的烧饼铺子。
此时已是接近黄昏,正是烧饼铺生意红火的时候,孟婆婆正忙活着。
陈安也不去打扰,只走出角门,靠在墙边,运起洞虚真瞳,观察起买烧饼的客人。
这一看不打紧,他又懵了。
只见烧饼摊的客人气运都是白色的凡民气运,有两三人气运焰柱底下会出现一些其他颜色气雾萦绕。
比如如草原一样让人心旷神怡的青绿色。
比如带着暧昧色彩的粉红色。
还有像姜望一样的乌黑雾气,只是颜色比姜望的淡很多。
单单黑气代表什么没搞明白,一下子又多出了两种。
不过,这不足以干烧陈安的cpu,真正让他懵的是,他看到的这些人里,其气运焰柱根部,都缠绕着一条如同黏稠血液一般的暗红色丝线。
无一例外。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陈安不解。
他皱了皱眉头,朝烧饼摊走了过去,靠在烧饼摊的木柱上,望向了烧饼摊里面,目光落在孟婆婆身上。
结果,孟婆婆的气运焰柱让他愣了愣,因为她的气运焰柱下没有暗红色丝线。
“怎么偏偏孟婆婆没有?”
陈安不死心,正待看清楚一点。
“老师哥哥!”铺子里的孟妮儿看见了他,欢笑着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妮儿,有没有想老师?”陈安连忙笑着蹲下来,抱住了她。
但很快,他笑容一僵,因为小妮子的气运焰柱根部,赫然也缠着暗红色的丝线,那透着邪乎的颜色在白晃晃的气运焰柱上,显得特别碍眼。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除了孟婆婆,其他人的气运上都有这鬼东西?”陈安心中难免打鼓。
“老师哥哥,你是来找妮儿玩的吗?”孟妮儿并不知道陈安cpu都快烧了,见他不动,就双手捧着他的脸,对准自己,奶声奶气地问道。
“不是,老师今天出门,有点事要做。”陈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啊……”孟妮儿失望地低下头。
“妮儿,去里面玩,安哥儿有事,你别缠着他。”孟婆婆见状,抽空插话道。
“哦!”孟妮儿听到奶奶发话了,垂头丧气地回了铺子里面。
陈安心里有事,也没出言安慰,只是站起来,朝孟婆婆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烧饼铺子。
离了烧饼铺,陈安快步在朝着铜书巷外走去,一路上,还不忘观察路上行人的气运。
结果一路看下来,发现绝大多数人的气运焰柱上,都有那根邪乎的暗红色丝线。
之所以是绝大多数,是因为有极少数那么几个人,气运焰柱石纯净的白。
还都是陈安的老熟人。
棺材店老板李长庚,铁匠邢峰、老药师杨天冬。
他们三人跟孟婆婆一样,没有暗红色丝线缠绕气运焰柱的情况。
可是,李长庚的儿子李明寿、杨天冬的孙儿杨白葵、陈寡妇、陈寡妇的儿子大头却跟其他人一样,也有暗红色丝线的存在。
“怎么偏偏就未来的四大魔道护法没有这根线,其他人都有?是只有铜书巷的人如此,还是其他地方也一样?”陈安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跑到了长宁街上,结果无论是行人摊贩、乞儿无赖,不管男女老少,情况跟铜书巷一模一样,然而,比铜书巷大了好几倍的长宁街,愣是没找出一个气运焰柱正常的人。
不信邪的他,又跑到了隔壁街,正巧碰上了正在仗着一身修为,把巡街捕快和这条街的小帮派成员打得满地找牙的许长安。
他打眼一看,得,许长安也是正常的。
再转头看向那些被许长安打得满地找牙的巡街捕快和地痞流氓,发现除了暗红色丝线外,气运焰柱底部还有一层黑气萦绕,无一例外。
“你不会打死他们吧?”陈安突然问了许长安一句。
“我打死他们做甚?打服了以后帮我管着这条街就行。”许长安没好气地回道,同时摸摸自己的脸,疑惑自己难道在陈安眼里,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
陈安却不管他怎么想,得了许长安的回答,话都不多说一句,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之后,陈安又走遍了南城范围内的其他街巷。
这一回,一个气运焰柱正常的人都没看到。
搞得他都快觉得是自己弄错了,其实孟婆婆李长庚杨天冬邢峰许长安五人才是真正的不正常人?
说实话,现在他宁愿许长安五人不正常,否则的话,一旦那暗红色丝线是什么不好的东西,那整个南城的人……
所以,不死心的他,又跑到东城范围的街巷溜达了一圈。
结果一圈看下来,情况与南城如出一辙。
灯火初上,点点昏黄的烛火照不亮东城街面的黑暗,更驱不散陈安心头的阴霾。
找了个小摊要了碗面片,陈安没滋没味的吃着,安慰了下自己的五脏庙,就沉着脸往回走。
“西北两个方向应该不用看了,总不可能东城南城都这样,西城北城却毫无影响。”
“这个暗红色丝线是什么东西,一定要搞清楚,直觉告诉我,里面有大问题。”
回去的路上,陈安思绪纷飞。
哪怕其他人不与他相干,但像孟妮儿、李明寿、大头、杨白葵这四个小鬼头可是他名义上的弟子,还是未来四大魔道护法的心头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出事。
怀着这种想法,他回到了铜书巷里,推开了修院的角门。
咯吱一声,门开了。
姜望抱着刀,倚在角门内一侧,差点吓了陈安一跳。
“大晚上的,你猫在这做啥?人吓人吓死人的知道不?”心情不好的陈安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有个讨厌鬼到修院找老师,所以我在这等着。”姜望不以为意,直起身来回道,说完,也不管陈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莫名其妙。”陈安望着他的背影,无语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