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避开清妍的视线：“没事啊，能出什么事儿。”
可他的样子却不像是一点事儿也没有。
“表哥，如果真的没事儿的话，你为什么要把九阿哥支走呢？如果仅仅是年羹尧的事儿，九阿哥也不是不知道，奴婢实在是想不出来有背着九阿哥的缘由。”
“这……我不是想着问你对年羹尧的想法吗，这到底是你小女儿家的心事，你当着我的面儿估计都不好说，就想着要是九哥也在的话，你估计更不好开口。”
清妍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就盯着他看。
十阿哥被她看得不自在极了：“我……先走了。”
眼看着他要拉开门出去了，清妍说：“表哥，刚才和你说了，奴婢对年羹尧奴婢没啥心思，所以你也不用想法子让皇上把奴婢指给他。不过不管怎么样，谢谢表哥对奴婢的关心。”
她一说完，明明有点落荒而逃的十阿哥却倏地转身：“男婚女嫁，合适就行了，有没有心思不重要的，关键是因为你的身世的关系，你嫁到王公大臣家，对你来说是一种保障，尤其年家还是武将出身，即便是皇阿玛知道了什么，也或许会有忌惮的。”
“奴婢的身世？”
清妍敏锐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
十阿哥后知后觉自己说秃噜哭了，再次懊恼的移开了视线。
“表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十阿哥见已然这样了，又颓然地坐了下来：“你的亲生额娘的确是佟佳氏的人，也的确不在了，但不是现在大家知道的那个。”
本以为这事儿没多少人知道，可没想到十阿哥也知道。
他知道了没关系，可一想到他和八阿哥的关系，清妍紧张地吞咽了口水，问：“十阿哥你怎么知道的？奴婢的身世还有谁知道？八阿哥和九阿哥他们知道吗？”
“你知道！”十阿哥惊讶极了。
不过见清妍点头，他渐渐也平静了下来：“虽然我和八哥还有九哥的关系是很好，可也不是什么事都该让他们知道的。”
听他这么说，清妍放心了不少。
也是，十阿哥看起来在大大咧咧的，也是自小在皇宫长大的阿哥，没点所谓的城府和心机，估计都活不下来。
“我知道你的身世是当年无意间碰到了你阿玛和你额娘在一起。”
清妍大惊。
十阿哥说着说着有点愧疚：“其实当年我看到了之后不说，藏在心里可能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但是我告诉了额娘，额娘知道你阿玛做的事情之后一气之下病了，后来太医给开的药也不吃，身子慢慢拖坏了，额娘临死之前让我如果有可能的话，要护着你。”
清妍没见过十阿哥的额娘，也就是她在这个时空里的姑姑，听十阿哥这么说，她心情有点复杂。
温僖贵妃算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了她自己吗？
真是替她感到不值得。
“后来你被悄悄送出宫，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就渐渐把你的事儿忘记了，直到前段时间你回来，本来我以为不管是佟佳氏还是钮钴禄家的人，都会好好护着你的，毕竟你的身世要是被人揭穿了，两个家族几百口的人也跟着倒霉。”
“可我万万没想到，都让你回来了，她们都还想着你死！”
想自己死的人多了，清妍不奇怪，她意外的是十阿哥竟然也知道了这事儿。
“表哥，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你知道谁想着让奴婢死了？”
十阿哥意外清妍这么平静问出这些话。
沉默了须臾，他说：“我在宫里无意间听到别的奴才的话，说是你们府里的清窈，就是你那个妹妹和德妃好像有联系，她们似乎商量好了怎么借刀杀人。”
“知道这事儿之后，早朝的时候遇到你阿玛，我试探地问了他几句，发觉他似乎好像什么都听你那个妹妹的，所以我……就想着看能不能帮你想出一个稳妥的法子，逃过这一劫。”
“表哥，谢谢你！”
清妍这话十分由衷，不管十阿哥是因为他早死的额娘的嘱托还是他的善良。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唯一一个真心说要帮助自己的人。
“我思来想起你和年羹尧……”
清妍打断十阿哥：“表哥，奴婢和年羹尧不可能，而且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总是不安心，不如自己掌握主动。”
十阿哥盯着清妍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你早就知道你们府里的你这个妹妹想要弄死你？你早就有了计划了？”
“的确是早就知道她想我死的心思，但是还没计划好具体怎么办，表哥要是愿意帮奴婢的话，奴婢感激不尽。”
“放心吧，肯定会帮你的，明天你进宫之后，有什么事儿需要我的，就差人去阿哥所找我。”
清妍再次对十阿哥表达了感谢。
送走了他之后，清妍特意去了趟侧福晋瓜尔佳氏的院子。
请安行礼之后，瓜尔佳氏和她寒暄：“格格明天要进宫参加选秀了，如果能和你姑姑也就是十阿哥的额娘温僖贵妃一样的话，那咱们整个府都要跟着格格沾光了。”
清妍笑着回：“谢谢侧福晋，借你吉言了，不过留牌子我也不管想，能活着从宫里出来就感恩了。”
“格格你这……”侧福晋瓜尔佳氏怔了怔，努力让自己笑起来：“格格这话言中了，你进宫是去参加选秀，怎么被你这么一说，像是去闯龙潭虎穴一样呢。”
“那可说不准，这要问问清窈妹妹了。”清妍笑着回了她。
瓜尔佳氏的脑容量听不出来清妍的弦外之音，认真地给清妍建议：“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你？”
“或许、大概、可能吧。”
闻言瓜尔佳氏如临大敌：“那你来问清窈有什么用啊，她一个养在闺中的女儿家，能帮你什么啊。你和你阿玛说了吗？虽然你阿玛官职不大，可你大伯可是朝中重臣，让你阿玛和你大伯提一下，想法子让他找人在宫里照顾你一下啊。”
清妍不置可否，笑着看向站在门口的清窈：“清窈妹妹，你觉得你额娘的建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