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回到京城之后,我和萧兰因见面的次数却比之前在军营时还要少,又因为离得不远,所以我们之间的书信往来也没了必要,我们之间可以说是基本断了联系了。
因她伤了腿,自此便不能再领兵打仗了,我便给她封了个闲散王爷的名号,坐吃官家俸禄。
虽说封了王爷,但我心里依旧满是对萧兰因的愧疚,于是我经常命人从宫内的库房里挑选出一些萧兰因可能会喜欢的小玩意送到她的府上,以求她能尽量开心一点。
可萧兰因虽说每次都收下了我给她的赏赐,但是送礼物的小太监每次回来,都说萧王爷并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事给陛下。
我完全能理解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所以我对此也只能叹了几口气,看来这几次送的东西她都不太喜欢,回头得让小太监再挑些其他的小玩意送到王府去。
可我自己心里清楚,她希望地并不是那源源不断送入王府之中的御赐礼物,而是我能亲自出宫去王府看望她。
我自知已经无颜面对她,便只能像个鹌鹑一样龟缩在皇宫偏安一隅,守着自己的那几分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缩下去了。
因为,萧兰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吃不下也睡不好,整个人都消瘦了。
想来是腿疾可医,心病难治。
这是每月由我派出复诊一次的太医汇报给我的。
对此,我不得不引起高度重视。
于是,我便让工部给她打造了一辆轻巧的轮椅,让她从此之后可以自己出府游玩,还可以上朝议事,不必再拘于府中小小天地。
很快,这小轮椅一经造好便送入了萧兰因的府中,之后,太医院对于萧兰因每月的医治结果也显示她的病情好转了许多。
果然,这心病果然还是需要心药医,这轮椅便是最好的药引子。
先前,萧兰因伤了腿之后以为自己就是一介废人了,不说没法骑马涉猎了,就连这基本的生活起居都没办法自己料理。
可现在有了这小轮椅就不一样了,她不再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了,她可以自己一个人驾驶着轮椅上朝议事,还可以上街游玩。
除了不能再上阵杀敌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无甚影响,甚至身上的担子还比以前轻松了不少。
可是,当我在御书房中再次看到那张我魂牵梦绕的脸时,我还是心虚了。
并非因为我一直躲着她没去王府看她,而是因为在她病情恶化期间,我为她挑选了十名堪为人间绝色的男子送入她府上供她享乐。
虽说她当时照例将他们全收入了府中,但是现在细细一想,我这不就是主动往她府上送情敌过去呀,还是足足十个呀。
天哪!
你看我这猪脑子,真是一点也不顶用!
想到这里,我简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可是木已成舟,我便只能吞下这自作自受的苦果了。
但是此刻,我在这御书房还不知如何脱身呢。
萧兰因连同她的那辆轮椅将这御书房的出口堵的严严实实的,也将我逃避的退路封的死死地。
“圣上为何一直躲着兰因?兰因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所以特来找殿下问个清楚。”
萧兰因言之凿凿的,整张脸上都透露着对我的幽幽怨气,还慢慢地扶着轮椅一步步朝我逼近,直至将我给欺压到书架上。
糟了,她这是来真的了!
我头靠着书架,被迫低头与萧兰因对视。
她那庞大的轮椅像个铁栅栏一样将我挤的一丝富余空间都没有,就这样,她的腿和我的腿触碰在了一起。
虽说太医都说她的腿根本是没有知觉的,但奈何我的腿还是能感受到人体之间的接触的。
莫名的,我觉得这样的触碰中暗含着欲望之色,搞得我直接涨红了脸,却又奈何不得这钢铁的禁锢。
“萧兰因,你将朕堵在这书架哦昂,究竟是意欲何为?这里是御书房,你怎敢如此放肆!”
我被这危机感逼地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鼓舞我直接将这一番话语宣泄了出来。
“放肆?兰因不知何为放肆,不如圣上给兰因解释一下呗,毕竟当初在战场上兰因替圣上挡箭之时,可没人敢说兰因放肆呀!”
萧兰因眸子里竟毫无恐惧之色,反而将那眼神紧紧地锁住了我那渐渐泛红的耳垂之上。
我盯着她那毫不示弱地眸子,里面竟盛满了大胆与炽热,直将我惊地直接撇开了眼。
“萧兰因,你不要仗着你在战场上救过朕,就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难道在你萧兰因眼里,还有朕这个君王了吗?出去,你立马给朕出去!”
在我的厉声呵斥之下,萧兰因连同她座下的轮椅却纹丝不动,她还一副挑衅的眼神将我从上至下都打量了一番。
“是吗楠溪哥哥,你真的会舍得赶兰因出去吗?”
“兰因好像记得圣上您在数年前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叫您太子殿下,您却觉得生疏,让兰因继续唤您楠溪哥哥。这一点兰因没记错吧,圣上?”
“你确实没记错,可那绝不是你现在胆敢在御书房逼迫朕的理由!”
“兰因,念在你和朕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朕不怪罪你刚刚的失礼行为,你现在就走,朕不会再派人为难于你的。但倘若你现在不走的话,那朕可就真不再顾及情面了。”
我以为,萧兰因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会识趣地知难而退。
可没曾想,萧兰因居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整个上半身都拉到了与她的身前。
我吓得不由地挣扎了起来,可这哪里是那在战场身经百战的手臂所能抵抗的。
我最终没有起得来,被那只强壮的手臂被迫一直处于弯腰的状态。
在这种尴尬的位置下,我其实还怪难受的,主要是还根本摸不清萧兰因究竟想做什么。
可萧兰因竟然将我强吻了,我的鼻子被这浓烈地爱意给搞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很快,萧兰因便松开了手,我终于得以直起了身板。
可她却走了。
只有那些富有嘲讽的话依旧在我耳边回荡。
呵,胆小鬼!
我萧兰因真是瞎了眼,此后定不会再喜欢你这胆小之徒了。
楠溪哥哥,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