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的生活仿佛和过去一样,又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在池虞离开后,他觉得少了什么。他总是下意识的往屋内看,而后失落的去了厨房。他会每天做不一样的食物,有时候是鸡汤面,有时候是菜饼子,有时候又是三菜一汤的杂粮饭。可做出来摆在堂屋的时候又显得十分的空落落的。没有了那个等着吃的人。他自己一个人吃完饭,然后写信。嗯,给池虞写信。信上写着他每天做过什么,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最后又写了一句想你。是的,林东承认他想他的小妻子了。
池虞也同样想念林东。她来到了研究所,跟着沈深去面试,并且一不留神就把别人一直研究不出来的问题解决了。她从研究所嫌弃的对象成了研究所的宝,似乎就是片刻的事。池虞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曾经她跟沈深会一研究就忘了时间,直到研究出成果。可如今的她每到饭点,脑子里想的却是今天的林东会做什么好吃的。
她突然就很想回去了。
……
另一边,京都
小李和小高将苏宁带走后,直接去了京都的派 出 所。他们向京都派出所说明了情况后,就暂时关押了苏宁。小高去跟着曾伟,小李则去京都打听关于林寻的事。
他们发现林寻所在的京都林家的确很厉害,他们的后嗣子孙也没有一个弱的,林寻这个半路认回来的除外。
林家有三房,老大是军 长,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儿子现在也是军 团 团 长,老二是政 客,只有一个女儿,老三是研 究 员,老来子,三十多岁,未婚。林寻是老大的小儿子,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他被安排在了老乡家里,后来老乡搬家,再回去也找不到了。
林寻在京都已经娶了妻子,这妻子就是京都纺织厂厂长的外甥女。当年林家和京都纺织厂厂长有过婚约,可厂长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于是这婚约就延续到了厂长外甥女身上。林家定下的是林寻,准确说是林家失踪的小儿子。
这京都纺织厂厂长的外甥女叫何静,曾经在平安大队下过乡当过知青,林寻就是她找回来的。
林家二房的女儿叫林青燕当了公安,现在是京都派出所的副所长。小李便向她询问起了林寻。
“林寻?”林青燕皱紧眉头,不解这从s省来的小公安问林寻干什么?不过她对几年前认回来的堂哥没什么好感,也不熟。
“他是我大伯的小儿子,几年前才认回来的,我不怎么熟悉。”
“林副所长,关于林寻究竟是如何被找回来的这件事,您能给我讲讲具体情况吗?”小李心里暗自琢磨着,林青燕或许并不愿意多谈此事,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林副所长,其实您应该很清楚,我们可是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地从 S 省一路赶到这京都来的呀!而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由于案件调查的需求啊。”
听到这话,林青燕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嗯,我知道,是因为苏宁吧。”然而,小李却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不不不,林副所长,我们此番前来的最主要目的并非仅仅是因为苏宁。如果只是想要抓捕苏宁这个人,以我们当地派出所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与您们取得联系并请求协助抓人就好啦,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亲自跑到这遥远的京都来嘛。”
此时,林青燕微微皱起眉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着小李,用一种颇为笃定的语气问道:“那么……难道说这次的事情还和林寻有关联不成?”
“也不算是吧。我们那儿下面的一个大队也就是林寻同志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突然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还给林寻同志生了一个儿子。”小李说话间还看了看林青燕的表情,“她叫高婷婷却是林寻同志养父家小儿子的前未婚妻。”
“你们是怀疑林寻让人杀了高婷婷?怎么就不可能是高婷婷的前未婚夫做的呢?”林青燕直指重心。
“是有这个说法,但高婷婷的前未婚夫没有时间和动机。”不等林青燕问,小李又接着说,“高婷婷的前未婚夫叫林东,他就是那个出事的大队的大队长,他是林寻的养弟。他是一名退 伍 兵。退 伍 后他就做了他们村的大队长,村里人都很敬服他。大约半年前,林东娶了村里下乡的女知青为妻,两人即将迎来新生命。他犯不着铤而走险 杀 了高婷婷,打破自己幸福的家。而且事情的起因是高婷婷突然来找林东,他的妻子直接报了公安,让公安去帮她。可是当我们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我们找了很久。这期间,林东和他的妻子在一起,门口,他的邻居一直在看着,之后跟着我们一起去找高婷婷,从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
林青燕听着小李的讲述,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你们为什么怀疑林寻呢?就因为他是高婷婷孩子的父亲?这理由可不充分。”
小李挠挠头,“我们还查到林寻回京都后,曾派人去村里打听过林东的消息,行为鬼鬼祟祟的。而且高婷婷死前好像收到过一条与林寻有关的信息。但这些都是间接证据,所以我们才来京都深入调查。”
林青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林寻现在是纺织厂的副厂长,是靠着他妻子站稳脚跟。本人没什么本事。他也是他妻子何静找回来的。他们从小就有娃娃亲,何静更是不远辛苦去s省找寻他的踪迹。”
小李:“那你们为什么会认定林寻就是你们林家丢失的孩子呢?抱歉,我看到过林寻的长相,觉得他与您不太像。”
“是不太像,但据说跟我大伯的亲娘像。我爸和小叔是一个母亲,我大伯的亲娘很早就死了,我奶奶是一直负责照顾我爷爷的护士。我爷爷想要找个人照顾我大伯,我奶奶想要摆脱重男轻女父母的迫害,于是两人在一起了。”林青燕说起自家的事毫不保留,当然这也不是秘密,随便一个大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那也要有点像吧?”小李还是觉得不像,“林 军 长和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应该没那么丑吧?”小李最终还是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说完他就知道不对了。林寻可是林青燕的堂哥啊。
“你也这样觉得?”林青燕没生气,反而觉得小李跟她的看法相同,“我也觉得林寻跟我们家人长得不像,可他有信物。大伯说他长得像他亲娘,何静也说这信物是林寻从小戴在身上的,从没有离身,还有他小时候的衣服。所以林寻就成了我们林家的人。”
“可他是真的丑,而且很没有自觉。”林青燕说起林寻来,就控制不住的多说了点,实在是这林寻总在她底线上跳。林寻刚来的时候,她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成这样,甚至直接搬了出去住。他来了后就到处挑拨她大伯和她爸的关系,还要林家去给他走后门,还肆无忌惮的进出她的房间。
小李眨了眨眼,他似乎触及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小高匆匆赶来,“快,我那边有新发现。曾伟和林寻在私下见面,而且谈话内容涉及到高婷婷。”
小李眼睛一亮,“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他转头看向林青燕,“林副所长,希望您这边也能配合我们进一步调查林寻。”林青燕点点头,“既然关乎命案,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们相信林副所长。”小李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向林青燕,“林副所长,能问问林寻的信物是什么?”
林青燕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是一个子 弹吊坠,那颗 子 弹上还有我大伯的标注,是我大伯第一次完成出任务时不小心打到的子 弹 。它被我大伯串成吊坠送给了我大伯母,我大伯母又给小儿子戴上了。”
小李暗暗记下这个细节,并且决定今天就去跟曾哥说,让曾哥查查。
一间茶馆
小高带着小李和林青燕悄悄靠近曾伟和林寻会面的地方。只见曾伟面色慌张,低声对林寻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林寻面露狠色:“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帮我处理好了苏宁,我就放过你。”
曾伟面色惨白,“不可能,苏宁现在在派出所,我根本就进不去。”
“你可以等他们回去s省的时候行动呀。火车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林寻那张原本就只能算清秀的面庞此刻却因狰狞而显得有些扭曲,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曾伟,仿佛要用目光将其吞噬一般。
曾伟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不禁懊悔自己为何要回到这个是非之地——京都。面对如此疯狂的林寻,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个好人。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林寻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去之际,突然俯下身凑到曾伟的耳畔,压低声音又补充了一句:“记住我的话,后果自负哦。”
曾伟呆坐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摸向口袋里那张纸。那纸上写着那串数字——那是曾毅在他临行前给他。
“如果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先不要扔,没准你会需要的。”
曾毅的话在他耳边不断回旋,“我的确需要。”曾伟的脸上满是苦涩。
“您好,这里是xxxx派 出 所,请问您找哪位?”
“曾毅公安同志在吗?”
“曾副所长吗?好的,我马上为您呼叫。请稍等。”
“嘟嘟嘟”
“你好,我是曾毅,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曾伟……”
“曾伟同志,是有了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而此时的曾毅,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起来,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此刻多了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但他说话的语气却依旧平稳如昔,就像是好友间的询问最近情况。“可以说说,没准我能帮上忙呢?”
另一边的曾伟似乎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的话语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颠三倒四:“有人要杀我......不对,是有人要我去杀人!也不对......”尽管曾伟说得含糊不清,可从这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里仍能明确地感受到一件事情——曾伟的确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也的确证实了曾毅的猜测之一。
林寻有个秘密,这个秘密,曾伟知道一点,高婷婷也知道一点,章冬知青也知道一点。就是不知道跟高婷婷的死有没有关系呢?
“别害怕,慢慢说,不急。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
听到保护二字,曾伟才重新整理了语句,他跟曾毅说,“是苏宁,苏宁知道林寻的秘密,现在林寻要我去帮他杀了苏宁。”
曾毅听完眉头紧皱,反问道,“苏宁?怎么会?林寻被林家认回去的时候,苏宁应该还小,不应该知道林寻的秘密呀?”
“不,她知道,就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我才被林寻来平安大队找林东。”曾伟的声音异常尖锐,仿佛要刺破周围的空气一般。
曾毅听闻曾伟竟是受林寻指派前来找寻林东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他只是淡淡地问道:“那她究竟知道些什么事情呢?”
“她……”曾伟想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却又像是顾及什么停下了。他神色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生怕有什么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谈话。
曾毅微微眯起双眼,心中已然明白曾伟又开始犹豫不决了。不过没关系,已经开了个口,接下去就简单了。相信很快他就能从曾伟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于是,曾毅语气担心地对曾伟说:“这样吧,你暂且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我自会安排人手前去接应你的。”
挂了电话,曾毅立刻联系了小李他们。小李得知消息后,眼神坚定,“看来林寻果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