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林如海在府中也没闲着。
他竟然久违地出了府门,身形隐秘地上了架马车,看那前进的方向,赫然是扬州知府的府邸。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车内,林如海神色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扬州知府府邸。
……
孙家作为扬州最大的盐商,府邸比周家更为奢华,高墙深院,朱门紧闭,门前两座石狮威风凛凛,仿佛在宣示着主人的权势。
月光洒在石狮上,映出它们狰狞的面容,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来者。
贾琮勒马停在府门前,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一眼,随即挥手示意:“破门!”
锦衣卫们迅速行动,巨木撞击声震耳欲聋,厚重的朱漆大门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孙家同样有护卫抵抗,不过在锦衣卫的面前依然是螳臂当车。
贾琮还意外的发现护卫中有几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是之前冒充水匪袭击自己船只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中长剑一挥,直指那几人:“拿下他们!”
那几人见贾琮认出自己,脸色骤变,转身便逃。
然而,锦衣卫们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间,几人很快被制服。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杀声。
贾琮眉头一皱,迅速赶往后院。
只见后院的一处假山旁,孙家家主孙万金正带着几名心腹,试图从一条暗道逃走。
锦衣卫们发现后,迅速上前阻拦,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走!”
贾琮厉声喝道,手中长剑直指孙万金。
孙万金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却仍强作镇定,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贾伯爷,何必赶尽杀绝?只要你放我一马,孙家的财富,你我平分如何?”
贾琮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孙万金,你私盐走私、袭击官船,罪无可恕!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孙万金见利诱不成,脸色骤变,厉声喝道:“给我拦住他们!”
他身旁的几名心腹立刻冲了上来,与锦衣卫厮杀在一起。
孙万金则趁机钻入暗道,消失不见。
“追!”
贾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迅速下令。
“赵指挥使,你带一队人马去追孙万金,务必将他擒拿归案!”
“是!”
赵轩领命,带着一队锦衣卫迅速追入暗道。
贾琮则留在府中,继续指挥锦衣卫搜查罪证。
很快,孙家的罪证被一一找出,然而贾琮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孙万金狡猾多端,竟然预留暗道,赵轩能否顺利将他擒获,尚未可知。
赵轩率领锦衣卫在暗道中追击孙万金。
暗道曲折幽深,岔路众多,孙万金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几次险些逃脱。
“分头追!”
赵轩冷声下令,锦衣卫们迅速分成几队,沿着不同的岔路追击。
赵轩亲自带队,沿着一条隐隐有血迹的通道追去,想来是孙万金逃跑时被锦衣卫的刀剑划伤。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昏暗的光线让众人的视线受到极大阻碍,只能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手中火把的光亮摸索前行。
没追出多远,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机关启动的声响,紧接着,一排尖锐的竹刺从两侧墙壁弹射而出。
走在前面的两名锦衣卫躲避不及,被竹刺狠狠刺中,发出痛苦的惨叫。
赵轩见状,心中一紧,他迅速抽出绣春刀,挥舞着抵挡竹刺,同时大声喊道:“小心机关!”
好不容易避开机关,众人继续向前追击。
又行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口。
赵轩正犹豫着该选哪条路时,突然听到右侧通道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当机立断,带着手下朝着右侧冲去。
转过一个弯,终于看到了孙万金的身影。
此时的孙万金已经气喘吁吁,脚步踉跄,身上的衣衫也被竹刺划破,血迹斑斑。
他回头看到赵轩等人追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们别逼我!”
孙万金怒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球,用力朝着赵轩等人扔去。
赵轩心中一惊,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危险。
他大喊一声“卧倒!”便迅速扑倒在地。
“轰”的一声巨响,圆球爆炸,一股浓烈的烟雾弥漫开来,伴随着刺鼻的气味。
赵轩等人被呛得咳嗽不止,眼睛也刺痛难忍。
烟雾中,孙万金趁机朝着通道深处逃去。
待烟雾稍稍散去,赵轩迅速起身,擦了擦眼睛,眼中满是愤怒:“追!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锦衣卫们强忍着不适,继续追击。可追到通道尽头,却发现是一处死胡同,四周墙壁光滑,没有任何出口。
赵轩一拳砸在墙壁上,懊恼道:“让这老狐狸给跑了!肯定还有其他密道。”
他带着锦衣卫们在四周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处缝隙,可折腾了许久,依旧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赵轩只能带着队伍返回地面。
……
另一边,贾琮则继续在孙府翻找线索。
在密室的暗格中,他发现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让他怒目圆睁。
原来,孙万金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竟与沿海的倭寇暗中往来,为他们提供物资,协助他们在沿海地区烧杀抢掠,而倭寇则助他私盐运输和贩卖。
“这等叛国贼,天理难容!”
贾琮将信件狠狠摔在桌上,胸膛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赵轩带着满身尘土和狼狈,匆匆跑来,单膝跪地,一脸愧疚:“贾伯爷,卑职无能,让孙万金给逃脱了。”
贾琮眉头瞬间拧成了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孙万金果然狡猾,不过他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他沉思片刻,迅速做出部署:“孙指挥使,你即刻安排人手,封锁扬州城所有出入口,加大盘查力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出扬州。”
“同时,派人暗中查探城中各个隐秘据点,我就不信他能凭空消失。”
……
而在扬州知府的府邸,林如海正坐在知府刘辉对面。
刘府离孙府并不远,阵阵嘈杂声传入府内。
刘辉神色慌张,额头上满是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声音发颤:“林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如海神色冷峻,盯着他的眼睛:“刘大人,盐商的罪行已经败露,朝廷绝不会姑息。你与他们可有牵连,最好如实交代,否则……”
刘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林大人,我……我只是收了些小礼,并未参与他们的核心事务啊!”
林如海冷哼一声:“但愿如此。你若想保住乌纱帽,就配合朝廷,切莫再有异动。今夜,你便坐镇府中,不许踏出半步,等事情了结,再做定夺!”
刘辉连连点头,瘫坐在地上,脸色如死灰一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