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头风立着身子,发出惊悚的‘呼呼’声。
俞桑转头就看见大蛇冲向吓呆的俞寻安,电光火石之间,她下意识拔出后腰的杀猪刀。
用尽全身力气甩出去。
杀猪刀划破空气,发出响亮的嗡鸣声,在大蛇下嘴那刻贯穿蛇身,蛇头和蛇身瞬间分做两半。
蛇头飞落在地,腥臭的血液洒落在绿色的草木上,分外显眼。
“呼呼~”
俞桑大喘气,发出犹如破风箱似的声音。
在蛇身扭动之时,她上前补刀,砍断七寸,蛇身渐渐没了动静。
“呜呜呜~桑桑,我好怕!”
回过神的俞寻安瘪着嘴嚎啕大哭。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眼里还残留着惊惧。
俞桑忙单膝下跪,抱住他。
“肉蛋乖,姐姐在这里。”
她紧紧抱住俞寻安,不断拍打着他的背安抚他的精神。
“呜呜呜。”他死死揽住俞桑的脖子。
哭的惨兮兮的。
山风吹来,把他的呜咽声传得更远,在山谷间回荡。
吓得山里的小动物抬起喝水觅食的脑袋,四处张望。
俞桑抱着他的身体,突然睁大了眼睛。
“肉蛋,你回头。”
“呜呜呜,我回头干啥呀?”
“嘎?”
回头的俞寻安愣在原地,连哭也顾不上了。
树下站着一只小鹿,浑身湿漉漉的,水还在往下滴。
它的眼眸清澈见底,头上一对硕大的鹿角,嘴里叼着一截东西,原地踏步,有些踌躇。
两个物种面面相觑,默默不说话。
半晌,它迈动有力的四肢,缓缓靠近俞桑和俞寻安。
在他们俩的面前低下头,把嘴里的东西往前拱了拱。
俞桑眼都不眨看着它,“我们不吃树根。”
水鹿歪头,疑惑看着她。
俞寻安学它,也跟着歪头。
“桑桑,它真好看!太俊了~”
比大队的人都俊。
俞桑试探性伸手,想摸摸它的鹿角,它乖乖站着任由她摸。
“真乖。”
俞寻安不走寻常路,直接抱住鹿腿蹭蹭。
“啊,它的腿真紧实。”
口水差点从他嘴角流下来,他急忙‘吸溜’一声。
俞桑鄙视看了他一眼。
转头继续摸水鹿,水鹿很乖,任由他俩胡作非为。
林间传来“谷~谷”声,水鹿回头也跟着叫了一声,随后恋恋不舍离开了。
两人目送水鹿直到消失不见,叹了口气。
“要是我们能养一只小鹿就好了。”
俞寻安大言不惭说道。
俞桑认同点点头:“把你卖了给它换草吃。”
“!!!”你说的这是啥话呀?
无视俞寻安瞪大的双眼,俞桑低头一看。
“哎呦我去,这可真是一份大礼!”
一棵胖乎乎的人参躺在地上,虽然被泥覆盖住了,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个头很大。
“桑桑,你喜欢萝卜吗?我也可以送你。”俞寻安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觉得和萝卜很像。
“这东西不是萝卜,是人参。”她给俞寻安科普。
俞寻安震惊了,指着地上的小萝卜。
“这是人参?真的假的?”
俞桑:“骗你干啥?骗你又没有糖吃。”
他默默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我有糖。”
大意了,还以为这家伙穷的只剩裤衩呢。
从挎包里抽出一条烂布头,小心把人参包好放进挎包。
她抬头看一眼地上的扁头风尸体,“还怕不?”
俞寻安摇摇头,“已经不害怕了。”
俞桑让他站到一边去,她去把蛇胆装起来。
这玩意儿,有价无市,是个好东西。
整理好后,她带着俞寻安下山了。
再待下去,不知道还有啥刺激的,到时候吓到小屁孩儿就遭了。
她带着人回了屠宰场,把地瓜洗干净放在桌子上,方便俞寻安吃。
又翻出一个罐头瓶,把蛇胆放里面。
等仇大纲回屠宰场后,俞桑把罐头递给他。
“哥,我听说嫂子睡觉不安稳,这里有个蛇胆,你去配点药给嫂子试试。”
蛇胆可以镇惊安神,有缓解惊悸、失眠、多梦等功效,很适合他媳妇儿的失眠症。
仇大纲感激看了她一眼:“你咋知道我在找蛇胆?真是多谢了!”
俞桑惊讶:“你在找蛇胆?我这是今天去扒地瓜碰上的,你要蛇胆给我说呀,我帮你找。”
“我托人在山里找的差不多了,还差两个,刚刚去朋友那拿了一个,回来正焦头烂额呢,结果就遇上你了。”
仇大纲的话里掩饰不住的高兴。
他拍了拍俞桑的肩膀:“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呀!”
俞桑来了屠宰场以后,场里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还帮他在其他县的人面前挣了一个脸面。
现在直接帮他找药材,虽然是无意的,但是这恰恰说明了俞桑和他的缘分呀!
俞桑呵呵一笑,“能帮上哥的忙就行,那你快回去吧,别让嫂子等急了。”
和仇大纲分开后,俞桑去蔬菜公司买了点豌豆粉。
天气大,吃东西容易没胃口,她喜欢吃凉拌豌豆粉。
豌豆粉切成块儿,放上一点黄瓜丝,洋芋丝,胡萝卜丝,浇上一点辣椒油,放盐、酱油和醋一拌,十分开胃。
这道菜受到了俞寻安的强烈赞美,他吃一口豌豆粉,塞一个地瓜。
吃的美滋滋的。
吃完饭,他勤快的洗碗,把地上的垃圾扫干净。
家里打扫完,俞桑带着俞寻安继续下楼乘凉。
俞寻安坐不住抓蝉,她悠哉悠哉靠在椅子上吹凉风。
就这样,俞寻安在屠宰场玩了两天。
周天下午,俞桑买了一点绿豆送他回家。
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都在地里干活儿。
寻思着天气大,容易中暑,俞桑就把绿豆熬成绿豆汤,放进井里冰镇一会儿。
她特意加了一点冰糖,可以补充体力。
拿一个篮子装着陶罐,放了三个大碗,喊上玩陀螺的俞寻安,两人去了地里。
大队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地里埋头干活儿。
一茬粮食收了,又急忙种下一茬,一年到头都在忙碌。
俞桑刚走到坎道上,就看见祝安宁朝她跑来。
她晒黑了,红着脸颊气喘吁吁。
“桑姐,谢谢你。”
谢谢你替我跨越千里去看我的亲人。
天知道俞桑托人把信带给她时,她有多高兴。
父母来信,一切安好。
寥寥四字足以让她放下所有的担忧,只要活着就好,她这些日子学着干活儿,已经能独立完成一些农活了。
她可以挣工分养自己,然后把钱存下来接济家人,她的心态已经变了,现在可以坦然啃窝头,吃野菜。
她的家人肯定比她还惨,她有什么资格嫌弃吃的不够好?
以前是他们扛起所有把她护在身后,现在该换她来守护他们了。
“小事儿,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