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位热闹过后胤禛变得更忙,也更低调了,每日除了上朝当值就是回府处理政务。外出应酬等都一一回绝。
二月十五是乌希哈十周岁生辰,胤禛想着怎么也要好好给女儿过个生辰。他叫来苏培盛,吩咐下去要精心筹备一番。乌希哈知道阿玛给自己筹备生辰,心中欢喜却仍念念不忘额娘。
乌希哈来到胤禛面前,轻声道:“阿玛,今日这般欢喜,额娘却未能参与。”胤禛听了心中一动,看着乖巧的女儿,终是不忍。“罢了,今日你就去看看她吧。”乌希哈眼睛一亮。
来到“静思院”,守卫见是乌希哈便放行。李氏看到女儿前来,眼眶泛红,一把将乌希哈搂进怀里。李氏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荷包递给乌希哈,轻声道:“乌希哈,这是额娘给你做的荷包,生辰快乐。”乌希哈高兴地接过荷包。
两人说了会儿贴心话,乌希哈才不舍地离开,她知道今晚还有家宴要参加。而李氏等乌希哈走后眼神却冷了下来,看了眼寸步不离的丫鬟和外面的守卫暗暗告诉自己,慢慢来。
家宴之时,胤禛看到乌希哈按时到来,微微点头。乌希哈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用膳。席间温婉笑着打趣乌希哈:“乌希哈如今十岁了,越发懂事乖巧。”众人纷纷附和。乌希哈礼貌地回应着大家。胤禛看着乌希哈这般模样,心中暗叹这孩子的不易,生母被禁足却还如此守礼懂事,日后定要好好教导培养。家宴就在这种和谐的氛围下慢慢进行着。
此后,他虽依然严格管束李氏,却也偶尔允准乌希哈多些探望的机会,乌希哈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增多起来。
佛尔果春看到乌希哈这样做也动了心思,不过她的生辰在八月,她只能暗暗记在心里,到时候再筹谋。
“福晋,今日朝堂之上,直亲王为弘昱阿哥请封世子。”温婉听了,轻轻挑眉,“那其他人呢?”
“听闻太子当场为弘皙阿哥请封皇太孙,皇上未应允,其他人还没动静。”
一月忍不住说道:“福晋,这几位爷争得厉害,咱们四爷也会请封吗?”
温婉微微一笑,“爷自有爷的考量,咱们只要管好府中的事情就成。”现在请封不代表以后。
隔天除了诚郡王之外,其他人都为自己的嫡长子请封了,皇上也一一同意了。太子回去后又砸了一遍书房:“为什么?为什么?出去,都不许进来。”太子的无能狂怒不能吓退来人,太子妃站在所有碎瓷器中静静的看着太子。
“你是来看孤笑话的吗?”“不是,妾身只是想陪着殿下。”太子红着眼大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如果不是你,皇太孙皇阿玛未必不会不同意。”太子妃瞬间苍白了脸。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子嗣之事也并非妾身一人所能决定。”太子冷哼一声,松开了手。“那你说怎么办?皇阿玛如今愈发不喜我,连带着弘皙也受了冷落。”
“太子,您要做的是沉住气,有些事急不得。”太子冷笑,急不得?说得轻巧。太子闭了闭眼,挥手让太子妃出去,“出去吧,让孤静静。”
太子妃默默转身走出房间,刚出房门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用帕子捂着嘴快步走向自己的住处。
回到房中,太子妃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贴身丫鬟翠柳心疼地递上一杯热茶,“娘娘,您别太伤心了,太子也是一时气急。”太子妃苦笑一声,“一时气急?他怕是早就这么想了。”
这时,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又去了侧妃那里。太子妃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他倒是有心情去别处快活。”
翠柳劝慰道:“娘娘,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总会有办法的。说不定哪天您就有孕了呢。”太子妃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这宫中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又怎能轻易如愿。”但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的,既然坐到了这个位子,我就要牢牢守住。”
此时,在雍王府中,温婉正在查看账本。一月在旁说道:“福晋,太子那边如此着急,会不会影响到四爷这边?”温婉放下账本,笑道:“爷向来稳扎稳打,不会像太子那般莽撞行事。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静观其变便是。”说完,又继续低头看起账本,仿佛外界的纷争与四爷府并无太多关联。
“为什么他们都请封了,你不请封。弘晴哪点不好。”最小的弘晟最近又病了,拖住了三福晋,要不她早在当天就该过来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就听到丫鬟议论,赶忙来找胤祉。
“你小点声。”挥手让下人出去关上门,起身面对三福晋。
“哪点不好?不能文不能武算好吗?啊!他可比弘昱还要大四个月啊!可是他现在走几步都喘,更别说跑了。连太医都说了不能多思。你告诉我哪好?”
胤祉不是不心疼自己的长子,那孩子打小聪明,心地也好,旁人遇到这种事要不就郁郁寡欢,他为了他额娘愣是扛住了。如果不是被害他一定是个文武兼备的好孩子。
“我……我也知道错了,我……改了啊!”三福晋提起这事也是万分后悔。她的弘晴是真的好,她也心疼。
“太晚了。太医说了弘晴无法生育。一个没有继承人的阿哥怎么能当世子。”
三福晋瞪大了眼嘟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弘……弘晟呢?”
“太医说十八周岁前不能近女色还有希望。”
三福晋还未松口气,心又提了起来:“那……殊兰……”胤祉冷冷的看着她说道:“跟弘晟一样。”
三福晋愣在原地,泪水在眼眶打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胤祉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三福晋抹了抹泪,咬着牙道:“那我们再生一个,一定要好好教养,让他成为最优秀的。”胤祉摇摇头,“弘晴的事还不够吗?你以为再生一个就能解决一切?”而且你也不能生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原来是弘晟病情突然加重,仆人们慌乱不已。三福晋顾不上悲伤,急忙往弘晟的屋子跑去。
胤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子嗣的命运牵扯着太多人的喜怒哀乐。而他,只能尽力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保住家人。
回到房中,三福晋守着弘晟,紧紧握着他的手,像是握住最后一丝希望。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让弘晟好起来,哪怕只为了证明自己还有能力诞育健康聪慧的子嗣。
“庶福晋,爷请封了弘晖阿哥为世子,咱们小阿哥怎么办?”西林觉罗氏看着襁褓中的四阿哥弘昐也是叹口气,谁叫他生不逢时呢!
“那爷都当亲王了,侧福晋能有两位,您难道就没想法?”怎么可能。几个生了阿哥的人里除了福晋就只有她是满军旗,比周氏武氏高贵多了。
“庶福晋,怎么也得争取一下啊!”丫鬟都替她着急。
西林觉罗氏脸色一白,咬着唇道:“爷自是有他的主意,咱们小阿哥还小,且先好生养着。”丫鬟却不甘心,“可小阿哥日后也不一定比弘晖阿哥差呀。”庶福晋瞪了丫鬟一眼,“休得胡言。”心里却暗暗思忖,看来得找个时机让爷多关注弘昐。
另一边,温婉正安排着府中的事务。一月匆匆走进来,“福晋,听说三阿哥府上因为请封之事闹得不可开交呢。”温婉轻轻点头,“各府都有各府的难处,咱们只关注自家就好。”正说着,二月进来通报,“福晋,四爷回来了。”
胤禛走进屋,神色略显疲惫。温婉迎上去,温柔问道:“爷,今日朝中有何事?”胤禛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太子近日似有新动作,估计又要掀起风波。”温婉皱眉,“那爷打算如何应对?”胤禛目光坚定,“不管他人如何,我自按部就班,先将孩子们好好教导,其余的,且看事态发展。”
温婉点了点头,“爷,过几日是乌林珠生辰,这孩子也十岁了。”
胤禛眉目柔和了下来,“是啊!跟乌希哈也就差一个月,都十岁了。婉儿这边也按照乌希哈上次家宴那样安排吧,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
温婉应道:“妾身明白。”随后又想起一事,“爷,您晋升亲王能有两位侧福晋,这事儿您心里可有想法?”胤禛放下茶杯,看向温婉,“本王确实有所考虑,只是目前还未确定。福晋有建议?”
温婉低首,“妾身明白爷的为难之处,无论是宋庶福晋还是西林觉罗庶福晋,都侍奉爷多年,且各自育有子女。”胤禛沉默片刻,“此事不急,且先看看她们平日的表现吧。毕竟这关系到府中的稳定。”
这时,海兰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慢悠悠地进来,“阿玛,额娘。”胤禛笑了笑,招手让三人过来,“今日课业结束了?”海兰眼睛亮晶晶的,“嗯,我还帮忙带弟弟们过来。”胤禛宠溺地点点头,“好,海兰真乖。”海兰开心地抱住胤禛的胳膊。
一旁的弘照和弘?则抱着温婉的胳膊,“额娘,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温婉摸摸弘照和弘?的脑袋,柔声道:“快了,再过几日便能见到哥哥了。”胤禛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这时,苏培盛进来,低声在胤禛耳边说了几句。胤禛面色微凝,随即对温婉道:“朝堂上有些异动,我需前去商议,晚上不必等我用膳。”温婉点头表示知晓。
待胤禛走后,温婉哄着几个孩子。海兰眨着眼睛说:“额娘,阿玛总是这么忙,要是能轻松些就好了。”温婉轻叹一声,“阿玛肩上责任重,这是没法子的事。”
两天后,乌林珠生辰家宴上,热热闹闹了一场。“乌林珠,这是我们送你的礼物。”众人纷纷送上贺礼。乌林珠开开心心地收着礼物,向每个人道谢。
晚宴时分,家人们围坐在一起。胤禛看着乌林珠,感慨道:“吾儿又长一岁,往后定要更加勤勉。”乌林珠乖巧点头。
晚宴之后,众人散去。宋氏拉着乌林珠的手,轻声叮嘱:“今日得了这么多礼物,可要好好珍惜。”乌林珠甜甜一笑,“额娘放心,女儿晓得。”
宋氏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打心眼里高兴。也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她远嫁的决心。
宋氏找到温婉。“福晋,我瞧着西林觉罗氏似有心思争那侧福晋之位,我自知不如她身份高贵,可我一心向着四爷和福晋您,求福晋成全。”
温婉看着宋氏恳切的模样,说道:“此事全凭爷做主,我只能从中说些公道话。”宋氏感激涕零。
宋氏离开后,一月小声对温婉说:“福晋,宋庶福晋看起来很是诚恳,或许可以帮帮她。”温婉还没说话,二月也凑上来说:“福晋,宋庶福晋无阿哥傍身,若能当上侧福晋也算有个依靠,不像西林觉罗庶福晋还有小阿哥。”
温婉没说话,她也在权衡利弊。“此事看爷想法。”几日后,胤禛难得空闲,温婉伺候他喝茶时,看似不经意地提起,“爷,宋庶福晋这些年尽心尽力,乌林珠也大了,爷考虑侧福晋人选时,不妨多想想她。”
胤禛抬眼看了看温婉,“福晋为何突然提及她?”温婉便将宋氏的恳切和自身处境说出。胤禛沉思良久,“爷知道了,宋氏的确老实本分,爷会斟酌。”
不久后,胤禛分别去了两人房中,出来之后思索了一夜就写了请封侧福晋的奏折。
别人不知道,但温婉通过植物已经知道两人跟胤禛说的话,宋氏不愧是侍候胤禛最久的人,以退为进愿意以侧福晋之位换乌林珠不远嫁。
这份慈母心拿捏了胤禛,再对比西林觉罗氏话前话后都是弘昐多么聪明伶俐,以后会为父分忧,不比弘晖差。
这是打算离间父子,兄弟感情。更何况这还是在已请封世子后的事。更是碰了底线。
这一局宋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