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心中也有一点信心了,因为刚刚痛起来,几人给她下针是真的有缓解。
之前她都需要痛满五分钟左右,这一次在扎针一分钟后,确实是有感觉疼痛减轻的。
这是以前她没有感受过的。
虽然这个缓解不足以到她能忍受的范围,但是加上了用药或许就有这个可能了。
此时她才认真打量起屋里的几个人来,发现除了去抓药的汪榆,现在这里的几个人看着都年轻的过分。
怎么看,都和她印象中的中医馆不一样,起码没有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大夫。
对此她的心中有着不少疑惑,只是没有开口问而已。
没多一会儿,汪榆就提着两个袋子回来了。
进门后就把口袋拿给两人看:“这三包是需要煎的药,而这个袋子里的是粉剂,有九包,每次喝药的时候,把这个拆一包倒在嘴里,用汤药冲服。
一天三次,皆在饭前服用。
药怎么煎,方子上有写,照着做就是。”
周大山接过口袋,便对着汪榆连连鞠躬:“谢谢,谢谢您了。”
汪榆扶起周大山,笑道:“等吃了我的药有效果再谢也不迟。”
甘海燕此时也反应过来,和周大山不一样,她是对着屋里的所有人鞠躬感谢。
这让站在一旁打酱油的几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受这感谢。
不过这种感觉,他们是记住了,果然给人解决疾苦,是能带来满足感的。
等两口子走后,洛知韫便开口就甘海燕的病症问起陈诚。
“三叉神经痛都是因为肾气衰弱吗?”
陈诚听到问题,先是看了一眼汪榆,见汪榆抬手示意。
便开口道:“听这个病名,你也该知道这不是我们中医的病症名称。
所以肾气衰弱引起的三叉神经痛,只是其中一种。
我之前还看过一种,是因为胆引起的。
不过病人在来看中医之前,已经吃了两年的止痛药。
所以肝伤的很厉害。
当时治疗那个病人的处方就和这一次的完全不一样。
用的是舒肝利胆的药。
不过《黄帝内经》五脏生成篇就有讲:头痛巅疾,下虚上实,过在足少阴巨阳,甚则入肾。
头目昏蒙、摇晃不定,目暗耳聋,是下实上虚的症状。
病变在于足少阳和足厥阴经,严重时会传入肝。
腹部胀满,胸膈及两胁支撑胀满,下肢厥冷,上部气逆,是病变在于足太阴和足阳明经。
咳嗽气喘,气逆于胸中,是病变在手阳明和手太阴经。
心烦头痛,疾病在胸膈之中,是病变在手太阳和手少阴经。
现在遇到的是病机在肾,这种就当成肾论治。
反正看的就是临床辨证,你不用去死记他是肾的情况多还是什么多。
只要辩证发现是哪条经引起的,就从哪条经来治。
不过三叉神经痛,必然肝有问题。
因为头顶之上唯有厥阴可到。
使得肝火暴虐,用药之中也就需要佐柔肝宁络的药。”
听完杨涛就皱着眉头:“这次的药里面好像没有治肝的呀?”
“治肝不一定都是疏肝,补肝。
肝藏血,你用生血活血的药,就能替换肝脏里面的东西。
同样是在养护肝脏。”
杨涛立刻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里面重用白芍和地黄就是这个道理?”
“你这样想也没错。”
“不过这个药的作用还有就是将无根之火将而归肾。”
听到这话,杨涛立刻又懵了,不止他懵了,洛知韫和司南都懵了。
杨涛张着嘴,一脸懵逼:“火归肾?”
“之前徐月的案例这么快就忘了?
肾乃先天之本。
内寄命门真火,是为水火之脏,肾中水火共处一室。
水火相抱,阴平阳密。
水足则火藏于下,温煦脏腑统领一身之气化,视为健康无病。”
洛知韫两眼无神道:“这又是哪本书上的知识?”
“并非直接出自某一部特定的中医典籍,只是中医理论中关于肾的常见观点和论述的综合概括,这在众多中医经典着作中都有所体现。
这一次汪师兄所用的方子就是明末清初着名医家陈士铎的引火汤用来加减的。”
“你还看了陈士铎的书?”
“等你们看完我师父的视频,就能看到他在最后也推荐了要看的书,其中就有陈士铎的石室秘录。
他是我师父比较推荐的一位经方家。”
三人连连点头,显然是准备回去就看看这本书。
汪榆此时插嘴道:“你们现在别去看,等伤寒金匮学完了,有了系统理论再去看。”
洛知韫疑惑道:“是里面的知识太难?”
“也不能这样说,只是他毕竟不是医圣,虽然总结的东西很多都很到位。
但那是在伤寒的基础上来的。
你们基础没打好,现在去看弊大于利。”
“好的汪老师,我们明白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还是只有这么一位病人。
不过众人现在不像昨天那样担心了,医术精湛患者多起来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第三天,原本陈诚觉得应该是不会有病人前来的。
却遇到了几位大爷,进来问这里是干嘛的,是医馆还是茶馆。
听到问题的时候,陈诚多少有些脑子没转过弯儿。
我这外面挂的是叫泽生堂吧?
有茶馆叫这名字的?
杨涛和洛知韫见有人来很兴奋,围着几个大爷又是解释,又是介绍的。
让陈诚不免摇头,医不扣门,你们这如同外面药店一样是要干嘛?
不过陈诚也没有去阻止,这是因为几个大爷听了以后还饶有兴致的打听起医馆的具体情况。
当知道医馆众人都是京城医科大学的学生和老师后。
几位老者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色。
不过杨涛这个会察言观色的家伙,还是觉察出了这几个老人神情中那淡淡的不屑。
“老爷子,你们是觉得学校出来的中医就不行?”
其中一个老人轻笑一声:“这可不是我们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至于学校里出来的大夫行不行,恐怕不用问我们,你们自己就最清楚。”
杨涛没有因为老爷子的话而生气。
反而是对老爷子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又摇了摇头。
这个举动成功勾引起了几位老爷子的注意:“你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是什么意思?”
“您刚刚说的学校出来的中医不行的话,不能说错,但也不能说完全对。
因为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不错的。”
“噢,你这意思是你们就是那不错的一部分?”
杨涛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了一些:“我还没有毕业,只是大二的学生,所以我肯定算不上那一部分。
因为我还不算是个大夫。”
“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杨涛也没有指陈诚,而是直接指了汪榆:“这位就是我们京城医科大学中医学院的汪榆,汪副教授。
您列位要不要看看我们汪教授是不是那不错的一部分。”
汪榆此时站在诊室的门口听到杨涛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