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云如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眼中希望之光焕发。
陈诚轻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云如心郑重的对陈诚鞠躬,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
“不用如此,医者本就是解厄救难的。”陈诚没有上前,只是侧身后说道。
云如心起身看着陈诚明亮的双眼,仿佛明白了自己学医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她学得是基础医学,以后也多半是搞医学研究,或者药品研究的。
过去近一个小时后,两人的药终于是煎好了。
两人接过药之后,又是好一顿感谢。
不过等两人走后,新鲜的泽生堂冷清下来。
见杨涛三人无所事事的样子,陈诚便叫上三人去药房教他们识别药性。
而王艳琪则陪着汪榆两口子说话,顺便了解陈诚在平时她不知道的事情。
“汪师兄,陈诚平时在医馆的时候什么样子?”
“大师兄没和你说过?”汪榆疑惑道。
“说过,但是我想听听你们口中是什么样子。”
汪榆连连摇头:“我在的时候,大师兄只有周末才会回医馆。
不是见他在学习,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
王艳琪听后,瘪嘴道:“这么表里如一的吗?”
汪榆耸了耸肩。
郑开心倒是若有所思的说道:“是有些少年老成,不过心中还是有一些少年人的心性的。
不然也不会罚你抄大医精诚。”
听到这里王艳琪眼睛亮了一下。
汪榆却给了郑开心一个你干嘛说这事儿的眼神。
但郑开心没有理会他,饶有兴致的和王艳琪说起了这事。
不过说着说着,两人的话题就去到了女人家爱聊的话题上。
汪榆便只好自己坐到诊位上去发呆。
另外一边和陈诚一起去药房的三人,再一次被陈诚震惊。
他们也知道陈诚已经不能用常理度之。
但还是没忍住被震惊到。
因为陈诚每拿到一种药,都能随口说出一大堆的东西。
此时陈诚手中正一手拿着天门冬,一手拿着麦门冬给三人讲解。
“这天门冬没有处理前和麦门冬很像,这两味药名称上也很像。
现在在外面开药呢,一般写都是写天冬或者麦冬,中间的门字呢就省掉了。
天门冬处理过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表面色黄白至淡黄宗色,半透明胶状,有粘性,本经上说味苦平。
但在后面的医家所写的都是味甘微苦。
本经原文,它主诸暴风湿偏痹,强肾髓,杀三虫去伏尸,久服轻身益气延年。
我手上拿的这个药,它除了主肺气咳逆,风湿偏痹益肌肤,同样它也保肺气,能治消渴,聊咳血。
功效是一样的,就是这个味不太一样,我猜测应该是炮制的问题。
古人尝药应该是直接尝的地里面挖出来的生药。
我现在还没有机会去尝这些生药,等以后有时间了,或许我会去尝一下,倒是估计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扯远了。
这个天门冬的主治肺家热证,也和麦门冬非常像。
它俩就是颜色有一点点区别。
不过天门冬可以润肤,适合煮来吃。
可以让皮肤变得润泽白滑。
像脚底下很干,有干裂的现象,就可以用天门冬。
吴克潜曾说过天门冬散,治小儿心胸烦闷,体热咳嗽,就是很着名的方剂。
当然还有三才丸治疗气血俱虚,虚劳咳嗽。
天王补心丹致心血不足,津液枯涸,健忘怔忡。
这些都是很有名的方剂,里面都有用到天门冬。”
陈诚说完后,三人诧异的盯着他。
“怎么了?
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吗?”陈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对三人问道。
洛知韫弱弱的说道:“王教授一直在说,温病派如何如何不好。
你为什么会……”洛知韫摇着手,意思是你怎么会推荐温病派的用药呢?
陈诚笑了下,原来是疑惑这个。
“你们还在看针灸大成,所以听到的都是我师父说温病派怎么怎么不好。
其实看到后面你们就会发现他并非排斥温病派。
而是对温病派的医生舍弃伤寒感到愤怒。
他有给我们讲过,不是说让我们一定不要用温病派的药。
而是应该在伤寒的基础上,遇到经方不足的情况下,你再去用温病派的药来补。
因为不这样的话,你把经方舍掉后,遇到重症就不好治,甚至很多就治不好。
只能调理,和现在西医说的,让你一辈子吃药有那么些异曲同工。
温病派的药很多,但没有几种是可以救逆的。
这也是我师父为什么一直强调,大家需要学经方,要将经方掌握的非常熟练。
这个时候你再去看温病派的用药,就不会被温病派的那一套辩证法则所误导。
而现在外面的中医就喜欢如此用药,很少用伤寒的药,你包括我们所学的方剂学中,伤寒的方子很少。
辩证法则也不是教的六经辩证。
诊断学里面教的脏腑辩证,卫气营血的辩证。
在我们眼中这些都没办法作为主干的辩证方法来用。
现在外面学校出来的中医又多,他们用药呢,基本贯彻一个方针,这个药他吃不死人,还可以赚钱药性比较温和,能给病人长期吃,当然也还有着一点可以治本的能力。
这就造成几百年来给大众的想法是中医可以去根,能治本,但是需要吃的时间比较长。
这个群体太大了,在整个中医的群体中可以说是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七八。
逼得我师父没办法,只能出视频,想让全民学中医。
当每家都出现一个有着伤寒理论的中医人后,不管是现在的学院派也好,或者资本也好,他们就没办法再对中医进行除根。
现在抨击我师父的人那么多就是因为经方用药,耽误他们赚钱了。
这才是我师父的本意,他并非就认为温病派不好,只是在治多数的病症时,用温病派的辩证手法是不对的。”
听完陈诚这番话,三人在脑海中对这位素未蒙面,却已受其恩的岐黄宗师升起了无限敬意。
说完这些话,陈诚自己都陷入了沉思。
师父为的是留存中医,不让中医被彻底祛除。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当中医的根留下之后,自己要做的就该是帮所有新一代中医人摆脱资本的禁锢。
这需要打破规矩,冲破枷锁。
但自己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虽然自己凭借师门能够超脱在一定的规则之外。
可又有什么意义。
自己要做的是让中医,所有的中医人打破规则和枷锁,而不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