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安卉新一开始嘴硬,但在他的注视下只好道:“好吧,我是有一点害怕的,因为当时和白枫锦在一起,怕你知道了生气。”
顾凛初问:“你是害怕我生气,还是害怕我生气的样子?”
言外之意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单纯不想让他生气,还是真的会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
但安卉新此时哪听得出那么多弦外之音?
她揉了揉脑袋,“都怕行不行?你别问了。”
顾凛初说的话明显是想解决问题的,而且都没有计较她今天为什么会和白枫锦在一起,但她还这么不配合,确实让人觉得有点过分。
“就连白枫锦都知道我们之间有问题,你就一点也不想解决?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
安卉新本就烦,面对他苛责的语气,怎么会还有好脸色?脱口而出:“反正我们也过不了一辈子。”
顾凛初目光幽深,“你说什么?”
“两年到了就离婚,这不是你说的吗?”安卉新反问。
“不是我说的,是我爸说的。”
“……那不是一样?”
“不一样。”
安卉新用目光询问他“怎么不一样”。
顾凛初看她的眼神从愤怒到无奈,最后冷淡道:“当初闹着要和我结婚,装得多喜欢我,像是要当着好妻子,现在利用完了,演都不愿意演了?”
安卉新:“不是……”
这下她的语气也轻了下来,“我不舒服嘛,你还要跟我吵架。”
护士过来拔了点滴,顾凛初和安卉新一起回了嘉南公馆。
安卉新在车里一直昏昏欲睡,车开进院子里,顾凛初把人抱上了楼。
给她盖好被子,他在床边坐了会,“等你睡醒了,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那时候安卉新已经睡着了。
专利被驳回,禁止使用的消息对于项目来讲是个重磅炸弹。
这事情瞒不住,既然通知了安卉新,就一定会通知安家,也会通知凛盛。
第二天早上,凛盛集团高层召开了紧急会议。
宽敞的会议室内,各位股东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安南峰此时头上冒了一层的汗。
回想起项目刚刚启动时,他还站在主席位,脸上挂着得意忘形的笑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公司将来会因他做提供的方案而取得的辉煌成就。
那模样仿佛他就是公司唯一的功臣。
如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几乎个个审视,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安总,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安南峰已经紧张得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刚知道这个消息时无异于晴天霹雳,这个项目投入了多少资金他很清楚,要是出了岔子他可担待不起。
慌乱间,他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顾凛初。
幸好,还有顾凛初。
毕竟有着恭悦希这层关系,顾凛初应该不会为难他这个未来的老丈人。
而那些股东自然要看他的面子。
“顾总。”安南峰期望他能为自己说点话。
顾凛初手里拿着一根钢笔,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那沉稳的气场,让整个会议室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安总,这件事你有能力解决吗?”
安南峰连忙低头,“有,我能解决。”
他已经猜到了。
项目一直进行得好好的,安家提供的技术怎么会突然被人举报了呢?
而且举报时要收集的材料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安卉新有这个能耐。
毕竟这最开始就是她的设计。
“顾总,我会解决的,请您还有各位股东给我几天时间,不会耽误项目进度的。”
“好,那就三天吧,三天之内给出个结果如何?”
这话听上去有人情味,但仔细想想也挺为难人的。
三天够干什么的?
安南峰一点都不敢耽搁,当即给安卉新打了电话。
“家里跟凛盛的合作出了问题,是不是你搞的鬼?”
安卉新当时刚醒,在吃早饭,听到他的话,喝了口汤,没回应。
“卉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这么恨爸爸?”
安南峰的语气虽然着急,但还是压着声音,态度也算是低了不少。
安卉新想到他现在气急败坏还要装模作样就觉得搞笑。
“找个地方,我们见一面。”安南峰又说。
安卉新答应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弄好发型才出门,约定的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才到。
她叫过服务员点了杯喝的,才坐好看向对面。
安南峰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口道:“凛盛是个大公司,项目不是开玩笑的,你这么做会犯法的知道吗?”
“犯法的不是我吧?”安卉新笑笑,“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拿着我的设计参与项目获利,犯法的到底是谁啊?”
安卉新不敢相信安南峰以为这两句话就能唬住她,真以为她是笨蛋?
安南峰眉头紧皱,“你的东西不是安家的东西吗?”
“你让我滚出家门的时候可没把当安家人呢。”安卉新说。
安南峰被她的话气得胸口疼,他喘了两口气,“好,是我擅自动用了你的设计,这件事是爸爸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手里还有专利,可以用在这个项目上的,对不对?”
安卉新但笑不语。
“我可以按分成给你钱,或者你想要多少,直接说。”
“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安南峰问。
安卉新悠然地抬眼,静静道:“我要恭悦希去给我哥磕头,认错。”
“你痴心妄想!”安南峰一听就急了。
他的女儿是多高傲受宠的人?怎么可能跪在地上让人羞辱,自然是想都不会想。
安卉新笑,“现在是你在求我。”
这话虽然对,但安南峰也不能真让安卉新得了气势,他严肃道:“卉新,我是你爸爸,你怎么也不该对我不尊重。”
“我对你很尊重了。”安卉新说,“恭悦希恭碧华都被我打过,我可没打过你。”
安南峰面对她这个态度,实在没办法,又道:“你哥哥现在也还没完全康复,处处都需要钱,你再仔细想想,别赌气。”
“我现在不缺钱。”安卉新一字一顿地,“能用钱解决的时候你不是不给吗?我哥当初在医院里,我找你借钱,你怎么都不肯给,要不是这样,我哥怎么会现在才醒?”
“是你一直在跟我作对。”安南峰也猩红了眼,“如果你听话,如果你当初肯帮我去谈生意,我就不会亏,那我也不会记恨你不帮你。”
“帮你谈生意?你是说让我去陪喝酒,陪上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连把我送到白朗床上这种事情你都做的出,你配当爸爸吗?”
“你本来就不是我亲生女儿!”安南峰拳头攥得紧,气都快喘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