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说?”
“敏秀自称是林思雨的婢女,因看不惯自家主子被沈清玥为难,丢了脸面,所以出此下策。”
林思雨心跳如雷,当即起身跪在长公主面前:“她居然犯下如此滔天罪祸。我在这向沈姑娘道歉。”
墨瑾瑜也不想自己的人丢脸为难,她开口道:“此事既然是发生在本宫宫宴上,本宫应当负责。林思雨,你身边婢女如此作为,此事你可知晓?”
林思雨诚惶诚恐的磕头:“殿下明鉴,臣女毫不知情!”
这场戏码不过就是长公主为了给林思雨一个定心丸。
不是敏秀,这个替死鬼也会是别人。
一个棋子而已。
沈清玥懒得听她们的双簧。
当即开口:“既然林姑娘对此毫不知情,那便算了。”
???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沈清玥。
沈清玥毫不在乎。
她重活一次,黎槿安现在虽没有被绳之以法,但看目前也快了,她要做的是,这一世好好的活,活出属于自己的路来。
至于长公主……
她手上没有权利,父亲也不过只是个丞相,根本就不是长公主的对手,所以只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无所谓长公主做什么。
黎槿安看向沈清玥,之前她对自己步步紧逼,到了不要命的时候,如今旁人害她性命,她却轻描淡写,淡然处之……
宴会继续,可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沈清玥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风,却不曾想,在某个拐角处,遇到了黎槿安。
她面色一冷,当即转身就要走,被黎槿安抢先一步拦下:“清玥!”
“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你又何必贴上来?你不怕长公主知道、不怕陛下知道定你的罪吗?”
“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我也知道,我之前或许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清玥,你到现在害不明白吗?我对你是真心的。”
沈清玥一挑眉:“既然曾经对我是真心的,那为何在大觉寺的时候,我只要你一个态度,你却顾左右而言他?”
这话一出,黎槿安心头一喜,他就知道,沈清玥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然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清楚到她送他的件件都记得。
“我那时糊涂,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急于让你回去……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不说那些事情了,好么?”
他上前,靠近沈清玥一步:“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恼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清玥打断:“黎槿安,我都已经让你身败名裂了,你不怨恨我么?”
他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说起这个。
怎能不怨恨呢?
但如果沈清玥能站出来说几句话,他还是可以一如从前,做那个风光霁月的黎公子。
短暂愣神的功夫,沈清玥已经明白黎槿安的心思:“你看,你还是介意的,就如那天在大觉寺。”
“我觉得,”沈清玥继续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不想与你有牵扯,如果不是你三番两次贴上来,长公主根本不可能对我动手。”
黎槿安皱眉:“你错了,长公主喜欢做文章,也喜欢会做文章的,我在考取功名之前就已经收到过长公主的信件了,但当时我与你正情投意合……”
“够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清玥,我知道你现在怨恨我,怨恨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也知道长公主的性格,她不会允许你继续在这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我娶了你,我娶了你,她就不会对你动手了。”
沈清玥讥诮的看着黎槿安。
眼底的讽刺,比这冷风还要冻人。
“你这是什么眼神?”
“黎状元的刀子还是捅别人吧。”
她看着宴席那边似乎有人出来。
沈清玥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大声开口:“黎槿安,我与你已经没有婚约了,你我就是陌生人,男女之间,是有别的吧?你是读书人,应当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声音之大,引来不少人观看。
先前几个还惋惜黎槿安的人,此刻听到沈清玥如此说,不由自主的皱眉。
“两个人不是已经退婚了吗?怎么还在私下里见面?”
“听这个意思,倒像是黎槿安主动去找的沈清玥。”
“沈清玥位面太自以为是了,就她那张脸,谁会喜欢?”
在众人身后的墨瑾瑜闻言,眼底冷如冰霜。
她就知道,沈清玥先出去,黎槿安随后找借口离开,根本就是还没放下沈清玥!
一条狗,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胆子!
在她眼皮子底下偷人!?
墨瑾瑜微微眯眼:“本宫乏了,你们在此处玩吧,本宫先回了。”
“恭送公主。”
慕清泠快速上前,快言快语:“黎状元,你跟清玥不是已经退婚了吗?现在私下见面,是不是有点不妥?”
黎槿安面上无光:“我只是在与沈姑娘讨论诗句。”
“是吗?清玥?”
沈清玥摇摇头:“黎状元需要我把你方才跟我说的话,说出来么?”
黎槿安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原本他翩翩公子的模样已深入人心。
纵然被退婚,还有人原因相信他是无辜的。
可现在看他落荒而逃的模样,众人心头明白。
黎槿安或许真是小人!
否则怎么不辩驳?
黎槿安走出去几步,便看见金枝站在前面。
他自知无法躲过,硬着头皮上前,便听金枝冷冰冰道:“长公主找你。”
雅韵宫内。
寝殿内一片狼藉。
先是季峰,后是黎槿安。
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都跟她作对!
看黎槿安进来,墨瑾瑜一个茶盏扔了过去。
茶盏擦着黎槿安的鬓角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本宫倒是不知,你对那个沈清玥还有心思!?”
黎槿安面如死灰:“公主,草民……”
“跪下!”
大雪纷扬,世人眼中的好状元在雪地里跪了上半夜。
子时之时,长公主将人请进屋中,屋内灯火通明,雅韵宫宫人只知道,黎槿安出来的时候,身上尽是墨水,一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似是写画了整整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