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被子。”
林憬的媚^态只出现了一瞬间,便收敛起来。
但即便是须臾,也足以让林惋面红耳赤。
他赶忙给林憬盖好被子。
心里一直在反复想着:
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会注意到我的轻浮吗?
刚才那个动作的确有点儿冒昧了。
……
林惋心烦意乱地烧了很多水。
直到注满浴桶,他才反应过来,林憬刚刚退烧,这个时候洗澡肯定会受凉的。
他犹豫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林憬,可林憬却说道:“还是洗洗吧,殿下今晚还要回来呢,我不想熏着他。”
“……”
听到这番话,林惋轻轻嗯了一声,心中的感觉却有些五味杂陈。
他觉得自己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罪恶感。
林憬是魏枳的妻^子。
即便两人不睦,也不是自己该肖想的。
自己怎么能……怎么能……
林惋不敢去想刚才那些画面,赶紧帮林憬沐浴。
房间里水汽氤氲,温度很高,暧^昧chao湿。
林憬洗干净身体,有些虚弱,林惋抱他出来的时候,稍微一低头,就可以看见林憬的眼睛。
林憬正注视着他,那种感觉很微妙,像一簇火光,灼痛了他。
两人贴得很近,林憬可以看到林惋烧^红的脸。
或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压力也太大了。
林憬觉得他的表情很有趣,主动凑近了林惋,说道:“你怎么了?”
“……”林惋摇摇头,努力稳定情绪,“无事,我……可能也受凉了。”
“大乘期的高手也会受凉吗?”
“……”
“殿下就从不会生这种小病。”
“……”
林憬可能是被那种烈酒给弄得晕乎乎的,说话也比从前轻^浮随意了些。
“十哥,如果你是殿下就好了。”
“!?”
林惋怔住,一瞬间被这句话引发了很多很多幻想。
可更天崩地裂的还在下一秒,有些熏熏然的林憬忽然凑得更近,用柔软的唇轻轻吻了一下林惋的脸颊。
林惋浑身无力,头皮发麻。
他听见林憬说:“十哥,你对我真好。如果你是我的丈夫就好了。在这里真的好累,好辛苦。十哥,你带我走吧,我们去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
林惋心中有种信念在摇摇欲坠。
两人在浴室瞪了彼此半天,直到林憬的神智稍微清楚了些,林惋脸上的烧^红褪去了一些。
他没回应林憬,林憬有些失落。
但林惋却也没有斥责林憬的行为,在帮他擦干身体后,将他放回了卧室的床上。
魏枳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他玩得挺开心的,回来的时候,显得分享欲特别强,一直在说今天宴会上的见闻。
谁又夸奖林憬啦,谁又夸奖自己神武啦,军中的小道消息啦,隔壁金鸣国军队的一些内斗啦……
他都讲的津津有味。
他丝毫没发现——
那在一旁正静静听着他讲话的林憬,脸上正挂着一种古怪的假笑,面向他。
倘若他肯留心一下一旁正帮他们点灯的林惋,他也会发现林惋的脸上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心虚。
可惜,这些,他都没注意。
“哈哈哈哈,你们知道吗?我后来让人去给阿商传信,说阮世恩要杀他,他还不信呢,现在好,他们又打起来了。”
“哈哈哈哈喂,你今天怎么一直不说话?”
魏枳自己笑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林憬的奇怪。
林憬平静地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像是一泓春水,温柔又动人,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孩子。
“殿下,我一直在笑啊。”
“喂,我还听舅舅说这附近其实有一个温泉。下次我带你去,好不好?”
“嗯,好啊,不过我今天有些受寒,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跟你一起出去了。”
“你生病了吗?还难受吗?”
林憬摇摇头,他早已不难受了,魏枳从没在他最难受的时候出现过。
“多罗,等办完宴会,你也好些,我再和鸯鸯姨带你去测灵根。”
“哦,那到时候再说。”
林憬顿了顿,回头跟林惋说道:“你出去吧十哥,我和殿下要歇息了。”
“嗯?嗯……”
林惋反应过来,连忙逃也似地溜走。
他心里的感觉其实很复杂。
这个在不久之前刚刚亲吻自己的人,现在又把自己的归属权交给了自己的丈夫。
那刚才算什么呢?
林惋大乘期九阶高深的修为,解不开这个七灵根林憬给他设下的、充满诱^惑意味的谜题。
房间里熄了灯,没过多久,就传出了欢声笑语。
欢声笑语啊……
他还从没在林憬和魏枳独处的时候听见过。
刚来他们身边当差的时候,林憬怕魏枳怕得要命,魏枳更是恨不得每天都把林憬折磨地生不如死。
他们不是在打架,就是在你追我逃,何曾想过也有这么美妙的一晚。
那些欢声笑语被暧昧的低吟代替,而驻足门外的林惋,一颗心却觉得很酸涩疼痛。
真是的,没来由的,人家夫妻两个或许正在在耳鬓厮磨,他为什么要关心牵挂,自虐般地难受?
林惋不敢再听下去,拔腿就跑。
次日,他应该还要帮两人烧擦洗身体的热水。
小别胜新婚。
虽说两人之间并没有分别太久,但林憬很久不曾这么主动地跟他亲近。
尽管顾及着林憬的身体,他们没发生关系,但这一夜的^昵,也足以让魏枳把以前的那些龃龉,不愉快,都抛诸脑后。
晨起的时候,他甚至赖床,一直抱着林憬,不肯起身。
林惋进来送水,林憬跟他说道:“殿下,快起床吧。一会儿还要去赴宴呢。”
魏枳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抱着他亲了又亲,说今晚一定会早点回来。
而林憬在昨晚应该也很开心,不仅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疲劳,而且还神采奕奕的,有力气去置办菜肴。
林惋默然跟在他身后,像个不会说话的小尾巴。
林憬偶尔开口,他都会很紧张,怕林憬提起昨天的事。
但林憬像是完全忘了那些事,只跟他谈公事。
这种日子持续了有三天。
转眼就到了宴会结束的那一天。
在上完最后一道菜肴之后,金鸣国的使者忽然来到了大本营,并打断了宴会的进行,说是有要事相商。
使者不知道带来了什么消息,但他待的时间却很长。
林憬见是金鸣国的人,便没什么好心情,在布置好收拾宴会残局的任务后,他就独自一人走向自己的卧房。
林惋亦步亦趋,和他走在这巨大但寥廓的院落之中。
不知走了多久,林憬忽然停住脚步,看向漆黑阴郁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
“十哥,我好害怕。”
“……”
林憬说完,忽然以手掩面,轻轻地哭了起来。
“长秋官……”
林惋摸不透他在害怕什么,只听他继续说道:“你说他们来是想做什么?我真害怕他们又是来为澹台素和殿下牵线。”
“他们两个肯定又要联合起来欺负我了。”
他越说越伤心,看得林惋很是心疼。
林惋走到他面前,刚想要说话,林憬忽然扑到他怀里,哀声哭道:“十哥,这种被人欺辱的日子我真是一天都不想过了,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