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陈洛消失了。
无论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宁染都联系不到陈洛。
要不是陈洛出门前特意嘱咐过母亲,让她告诉宁染一声,宁染非得报警不可。
当天晚上九点多。
平时这个点,宁染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由于陈洛的消失,今天的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近半个小时。
最终,她来到了对面敲门。
门开。
“刘姨,陈洛还没回来吗?”
刘兰看着满眼忧色的宁染,心疼的不行,拉着她来到客厅坐下,“小染,别担心小洛了。”
“他早上七点多走的,出门之前特意跟我说过,说是出趟远门谈点生意,需要三五天时间。”
“至于他去哪,谈什么生意,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太清楚。”
宁染浅眉轻蹙,“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这么突然消失,也不管别人会不会担心。”
刘兰轻抚着女孩的青丝,“不用这么担心他。”
“话是这么说……”
宁染咬着唇,“刘姨,你这会儿要睡觉吗?不睡的话,能不能让我在你家待会儿,说不定等下陈洛就回来了。”
刘兰笑着点头,“行,正好我也没什么睡意,咱们聊会?”
“嗯。”
“听小洛说,你选择了夏清大学?”
“嗯。”
“有想好选什么专业吗?之前听小洛提过一嘴,说你比较喜欢法学,现在还喜欢吗?”
听到这个问题,宁染扭头朝着门口处看了一眼,见门紧闭着,压低声音:“刘姨,其实上初中以后我就改变了主意,我…不想选法学了。”
“哦?”
刘兰面露意外,“你现在想学什么专业?”
“我想…学医。”
“学医?”
听到宁染的回答,刘兰愣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时语气中掺杂了几分试探,“小染,你跟阿姨实话实说,你想学医…是不是因为小洛?”
宁染嘴唇微张,迟疑了数秒后才点头,“嗯,有那么一丢丢关系。”
“之前想读法学系,主要是我以后想律师,等上了初中,家里装了电脑,接触网络以后我才知道不是法学系的学生原来也可以考律师证,从那会儿我就想学医了。”
刘兰搂着宁染的肩,神情略显复杂,“这事你妈妈知道吗?”
宁染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跟妈妈说过。”
“小洛知道吗?”
“他也不知道,我…不敢跟他说。”
“不敢?为什么?”
“我了解他,从小他就处处让着我,整天就知道照顾我,从来不让我为他做什么,如果让他知道…我为了他放弃法学选择学医,肯定不会同意。”
等宁染解释完,刘兰神情复杂,“小染,选专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跟你妈妈商量一下比较好,你妈妈这些年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有时候你也得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妈妈不在意这些。”
宁染唇角扬起,“她只想让我考一个好大学,至于选专业这事,我也问过她,她说让我自己决定,只要我喜欢,她就支持。”
“这样啊…”
刘兰盯着女孩绝美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失神。
宁染小手轻挥,“刘姨,你在想什么呢?”
刘兰回过神,声音中充斥着感慨,“我在想小洛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事,竟然让你为他如此,啧…这小子命真好。”
宁染扑哧一笑,绝世之意绽放,“刘姨,这话不对。”
“哪里不对?”
“其实…我的命才好。”
…
七月十五这天,距离陈洛突然消失已经过去了六天。
早上七点出头。
宁染吃过早饭便下了楼,空气中的清凉给人一种惬意的舒爽。
单元门右侧十多米外,有座凉亭,
她坐在凉亭中的石桌前,翻开中医医学理论。
一心二用。
一边看书,一边注意着单元门外进出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过去了三个小时。
宁染也不觉得乏味,这几天她一直都是如此。
看书,等人。
不知为何,她今天下楼以后隐隐有种直觉,或许…今天可以守到陈洛。
上午十点三十七分。
宁染刚翻了一页书,下一瞬,眸角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眸瞬间瞪大。
单元门外,陈洛戴着墨镜背着书包,仰头往楼上看去,“哥出去办正事,小丫头跟疯了一样,六百多条qq消息,一百多条信息,一百多个未接电话,幸好我早已先见之明,提前就把手机卡扣了……”
“你很得意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陈洛的声音戛然而止,神色僵硬地转过身去。
数米外,宁染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她穿着一条黑色长裙,面颊两侧几缕青丝随风摇曳,澄清的眼眸中满是冷意。
陈洛取下墨镜,神色悻悻地挠了挠头,“哈喽,染宝儿,好久不见。”
宁染轻步上前。
陈洛眼睛一闭,准备挨打。
宁染拉起陈洛的左手,拽着他来到凉亭之中,“坐。”
陈洛应声而坐。
宁染坐在对面,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盯着陈洛。
陈洛心中发虚,硬着头皮开口打破沉默,“染宝儿,上次你生气时我答应给你买三个冰淇淋,这个承诺还没兑现,你现在想不想吃冰淇淋?我去买。”
接着,便站起身。
宁染唇角微动,“坐下。”
陈洛讪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去买冰淇淋,很快就能回来。”
宁染发出一声冷哼,“我让你坐下。”
陈洛瞬间老实,张了张嘴:“染宝儿…你能不能别这么冷,你这样…很吓人的。”
宁染也不搭理陈洛,继续沉默,继续盯着他。
陈洛被女孩盯的浑身发毛,神情苦涩地叹了口气,“我错了,我不该突然消失让你担心,更不该扣电话卡让你联系不到我,对不起。”
宁染缓缓起身,面颊上的清冷之意消退了几分,“晚上,天台见。”
然后,她就走了。
目送她进了单元门,陈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啥意思?她不会是想趁着夜黑风高…弄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