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边界悄然露出了一丝曙光,借着这丝微微的光亮,他终于看到了四楼的防盗栏杆!看到之后,年轻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下水管道距离防盗栏杆竟然有一米半的距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跳到下水管道上的!那么大的冲击力,跳过来之后自己又是如何稳稳抓住下水管道的!如果是白天,他打死也不敢跳,说不定会选择和丧尸血战到底。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能够够到一米半以外的防盗栏?跳过去?他心中一阵发怵,这里可是四楼啊!!!但是时间紧迫,根本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狭窄的下水管道上度过一个漫长的白天,生死一线,他必须尽快做出抉择 。
天还没亮,浓稠的黑暗如墨般包裹着一切。年轻人站在楼外,眼睛死死盯着头顶那通往楼顶的唯一通道——一根小腿粗的下水管道和连接着的防盗栏。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恐惧,嘴里小声嘟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能行~我能行!”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使出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下水管道,掌心的汗水让他险些打滑。一只脚小心翼翼地卡在管道上,另一只脚颤抖着慢慢抬起,努力去够上方防盗栏的边缘。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慢镜头,他的肌肉紧绷到了极点。
要命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脚差一点就够不到防盗栏!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他都拼尽全力把脚往前伸,可每一次都在那短短的几厘米前功亏一篑。汗水不受控制地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再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一颗地砸落。
不知坚持了多久,紧抱下水管道的手因为体力不支,微微松了一下。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着防盗栏方向倒了下去。“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脚竟奇迹般地蹬到了防盗栏上!也许这就是人生?你越渴望得到的东西,越难以触及,可有时,只需一放手,命运就会出现转机。
年轻人喜出望外,伸手一把抓住防盗栏,手脚并用,几下就爬到了防盗栏的最顶层。他缓缓探出头,观察着楼顶的情况:楼顶上一片死寂,借着东方泛起的那一抹鱼肚白,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太阳能热水器,上面缠着固定用的铁丝,还有歪斜的卫星电视天线。正中间有一个不大的长方形建筑,像一座迷你的平房突兀地立在楼顶,看样子不过十平米。
“太好了!”他在心底欢呼,两手紧紧把住楼顶边缘的水泥房顶,两脚蹬着防盗栏,一寸一寸艰难地向上挪动。就在他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楼顶那个建筑突然发出“咯噔~”一声。他的心猛地一缩,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连忙向前猛爬了几下,终于翻身上了楼顶。
可就在他上来的瞬间,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丧尸,从小房间里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年轻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好在那怪物背对着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自顾自地朝着东面走去。
年轻人强忍着急促的呼吸,四肢着地,像一只受惊的野兽,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小房间爬去,每一下挪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半点声响。他必须在那个小房间的屋顶熬过这漫长的白天,这栋楼里,只有那里才是安全的。
然而,骇人的一幕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小房间的铁门“铛~”地发出一声清脆响声,一只接一只的丧尸从里面鱼贯而出。年轻人只觉血液瞬间凝固,浑身的毛孔都因恐惧而张开。不能再等了,他离小房间只有短短十米,必须马上登上那个小房间的屋顶。于是,他猛地抬起身体,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可忙中必然出错,“嘣~~~”一声铁丝特有的、带着弹性的声音骤然响起。他的衣服被太阳能上的铁丝挂住了!就在那一瞬间,眼前七八只丧尸齐刷刷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年轻人明显感觉到肾上腺素激增带来的眩晕,心跳急剧加速,几乎要冲破胸膛。他不顾一切地骤然启动,全力朝着小房间狂奔。与此同时,迎面的丧尸们也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好在太阳能热水器的铁丝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丧尸们被这些铁丝缠得东倒西歪,速度大大受限。
耳边风声呼啸,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楼顶清晨那刺骨的寒意。他灵巧地左躲右闪,绕过一根根铁丝,跑到小房间下面。借着奔跑的惯性,他蹬在墙上向上连跑两步,双手一扣屋顶的水泥墙面,腰一拧,狠狠向上一较劲,两手把整个身体支在了房顶边缘。
仅仅领先了那一瞬间,丧尸就已经来到他的身下,肮脏的爪子疯狂地挠着他的鞋底。他心里一阵发麻,第一次见到丧尸时那血腥恐怖的场景瞬间涌上心头,每一次面对这些怪物,都让他肝胆俱裂。他拼命提腿,膝盖用力一跪,终于爬上了屋顶。
“安全了~”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整个人瘫倒在小房间的屋顶上。在清晨的寒风中,他满足地翻了个身,“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活着!!!”年轻人肆无忌惮地大声咆哮着,宣泄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可一夜的奔逃早已让他体力透支,不到一分钟,意识就开始模糊,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高悬头顶。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下表,10点整。他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可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让他差点又栽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感冒了,在楼顶这凛冽的寒风中熬了一夜,感冒根本无法避免。此时,鼻涕不受控制地从鼻子里涌了出来,他抬手一抹,满心无奈。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年轻人倚靠着小房间的墙壁,“哎~”重重地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包里翻出卫生纸,用力擦了擦被鼻涕糊得难受的鼻子。
肚子里一阵又一阵地翻搅,咕咕叫个不停,那声音仿佛在疯狂抗议。他实在顾不上什么好不好吃、有没有营养了,手忙脚乱地抓出方便面,就着火腿肠,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每吃一口,便灌上一口饮料,那吞咽的动作急促又狼狈。仅仅十分钟,两包方便面、三根火腿肠、两瓶饮料还有一个鸡蛋,就被他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虽说肚子填饱了,可胃里却翻江倒海般难受,他还是没办法习惯在这寒风中吃冷食,肠胃像是在疯狂抗拒这冰冷的侵袭。
不过好歹是有了力气,体力也慢慢恢复了些,他的心思便活络起来,开始琢磨其他事。他迅速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趴在小房间的边缘,眼睛瞪得溜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奇怪,早晨的那群丧尸已经没了踪影,他心里闪过一丝窃喜,暗自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失足掉下楼摔死了。”这么想着,他一翻身,从两米多高的小房间上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他条件反射般狠狠地下蹲,缓冲了冲击力,只发出一声轻微的“噗”的触地声。他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还想着:“这动作,漂亮!可惜没观众。”
他小心翼翼地绕到小房间的正面,一个大铁门敞开着,黑洞洞的,像一只巨兽张开的大口。他仗着胆子,双手紧紧握住大砍刀,刀刃向前,身体尽量向后倾,和铁门保持着一定距离,一步一步,缓缓地向铁门里走去。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自己的鞋底与楼顶防水沥青接触时发出的“沙~沙~”声,那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他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眼睛不停地左顾右盼,时刻警惕着危险的降临。不争气的汗水又一次顺着脖子流了下来,在冰冷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寒意。
终于,他迈进了铁门里面,瞬间,一股相对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了楼顶那如刀割般的强风,他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借着屋外透进来的光线,他开始仔细打量楼道里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