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镇恶暴喝一声,将身上力道尽数注入玄铁枪。
枪尖寒芒一闪。
他纵身跃上祭坛,一枪刺向巫主心口。
巫主身形骤退,骨笛声声,无数巫蛊傀儡,冲向齐镇恶。
齐镇恶横枪格挡,枪杆上的纹饰被鲜血染红,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两人在祭坛上展开激烈对决。
巫主的骨笛招式诡异,笛声中暗藏蛊毒粉末。
齐镇恶的玄铁枪却招招刚猛,枪风所过之处。
那些粉末竟被生生震散。
激战中,齐镇恶瞅准破绽,一枪挑飞巫主手中骨笛,枪尖顺势刺向巫主咽喉。
巫主怪笑一声,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前密密麻麻的蛊纹。
那些蛊纹竟组成一张狰狞的鬼脸,在火光中扭曲蠕动。
齐镇恶只觉眼前一花,巫主的身影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蛊虫组成的幻象。
“雕虫小技!”
齐镇恶咬破舌尖,血腥气让他清醒过来。
他认准巫主的气息,玄铁枪如毒龙出洞,直刺幻象中央。
巫主发出凄厉惨叫,幻象消散,露出他胸口血淋淋的枪伤。
“死!”
齐镇恶一枪贯穿巫主心脏!
巫主临死前掀开青铜面具。
露出一张布满蛊纹的脸,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低语。
“南蛮...不会放过你们...”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炸开,无数蛊虫四散奔逃。
齐镇恶早有防备,将解药粉末撒向空中,蛊虫触到粉末纷纷毙命。
在禁军扫平平民窟的同时。
西厂厂卫在京都各处展开清剿。
赵无极身着蟒纹斗篷,亲自带队突袭城南暗谍据点。
三十名缇骑如黑色幽灵般掠过房顶,绣春刀在月光下划出森冷弧光。
当为首的缇骑踹开密室木门时。
七个正在炼制蛊毒的南蛮巫师尚未反应,便被无影针封喉。
“留活口。”
赵无极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一名巫师刚要咬破藏在舌下的毒囊,便被厂卫拧断手腕。
烛火摇曳中,巫师惊恐地看着赵无极从袖中抖出青铜刑具。
那是专破蛊毒的西厂秘器。
刑具扣在巫师手腕上,齿轮咬合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随着赵无极转动曲柄,巫师的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说!暗谍据点还有何处?”
赵无极的声音冷如冰窖。
巫师冷汗淋漓,供出了城东斧头帮老巢与城西联络站的位置。
赵无极挥挥手,厂卫将巫师拖入阴影,惨叫声戛然而止。
此时。
西厂厂卫,一位队长走上前来。
“厂公。”
“斧头帮多数高层,都是您的旧部……”
“他们可能压根跟南蛮没有联系。”
“我们……”
赵无极脸上不带一丝感情波动。
“杀。”
“一个不留。”
“明日起,京都再无斧头帮。”
“是!”
……
城东,另一队缇骑围住了斧头帮的老巢。
唐虎带着唐门子弟早已埋伏在此,见到厂卫暗号,立刻破门而入。
斧声与刀光交织,平日里嚣张的斧头帮成员此刻如丧家之犬。
当唐虎劈开密室暗门时。
正撞见两名暗谍在焚烧账本,他怒吼着掷出板斧。
将那两人钉死在墙上。
账本上的墨迹在火光中晕染。
露出右相府的朱红印记,唐虎连忙将残页收入怀中。
……
城西,西厂的“无影组“潜入了南蛮暗谍的联络站。
联络站隐藏在青楼之中,倒与鸾凤楼无关。
缇骑们换上便衣,混入人群。
当为首的缇骑发现暗谍头目在包厢密谈,立刻发出信号。
三十名缇骑同时出手。
绣春刀闪过,暗谍头目尚未拔刀便已毙命。
“搜查所有房间!”
缇骑头目一声令下,众人砸开每一处暗格。
在地下室,他们发现了数十具浸泡在毒液中的尸体。
正是失踪的朝廷官员。
缇骑们脸色铁青,将证据一一封存。
……
破晓时分。
九龙城寨的大火渐渐熄灭。
齐镇恶踩着满地焦尸登上祭坛,石棺中的尸体已被烧成焦炭。
他转身望向京都方向,朝阳初升,将禁军的甲胄染成金色。
这场持续整夜的围剿,终于画上句号。
京都的晨雾中,苏云站在南门之上,俯瞰全城。
各处暗谍据点,升起的浓烟渐渐消散。
西厂缇骑押着数百名俘虏在街上列队。
婉儿递来一方丝帕,他擦去剑上的血迹。
目光落在平民窟的废墟上。
焦黑的断壁间,南蛮图腾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他弯腰拾起半块青铜令牌,碎片边缘刻着奇异的云纹。
呼~
苏云长出一口气。
虽然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完全暴露出来。
但毫无疑问。
这一刻开始,京都再无南蛮暗谍。
即便有漏网之鱼,也难成气候。
幕后黑手的身份他很好奇,周明帝也必然知晓。
但眼前这一切,是周明帝想要的结果。
他也没有多想。
“公子,王庄传来消息。”
婉儿策马近前。
“杨澜的账本残页中,有右相与南蛮往来的密语。”
苏云握紧令牌碎片,眼中闪过冷光。
但片刻之后,终归是轻叹一声。
“烧了吧。”
“关于杨澜与南蛮私通的证据,昭告天下。”
“除此之外,一切其他东西,付之一炬。”
婉儿美眸深邃。
“是。”
苏云转身望向京都府衙的方向。
那里堆积着从暗谍据点搜出的账本与密函。
但有多少会见天日,又有多少永远沉默在大周的史书之上。
要看周明帝的心情。
直到这一刻,苏云才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朝堂啊……
何止水深二字能够概括,形形色色的人和势力交织,如同一团乱麻。
偏偏还不能一刀斩开。
“难搞哦~”
苏云轻叹一声,转身便走。
“走吧,婉儿。”
“回唐村,地牢里还有人等着我们。”
……
到唐村时,已经是残阳如血。
苏云带着斧头帮和南蛮暗谍的消息,进入地牢。
朱红兆见到那碎裂的青铜令牌时。
没有丝毫怀疑,心里防线瞬间被击溃。
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都招了。
半个时辰之后。
苏云在唐村地牢中审视朱红兆的供词。
地牢的火把映着墙上的大周舆图。
青云山的朱砂标记在火光中跳动。
朱红兆瘫倒在青铜柱下,四肢被牛骨钉钉穿。
后颈的巫毒图腾已不再蠕动。
他断断续续的供词中,右相的名号反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