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饱餐一顿,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
大庆一朝,国疲民困,老百姓穷的叮当响。
再加上天黑之后,也没有多少娱乐之地。
所以为了能节省一点灯油,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色黑定了的时候,几乎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沉寂。
周老汉替狗蛋把装着狗头金的包袱系在后背上,又帮他在腰间的褡裢里装了一个水袋和三个窝窝。
“去吧!”
“路上躲着点儿人,莫要让人发现了!”
狗蛋出了家门,紧了紧裤腰带,沿着门前这条东西的胡同,往东边走去。
“江尘!”
“你等死!”
在路过江尘家门口的时候,狗蛋还专门在那棵沙枣树下脱裤子撒了泡尿。
然后系起裤腰带,啐了一口浓痰低声道。
就在他整理好衣服,投东而去,走了两百多米的时候。
在江尘的栅栏墙下,一个脑袋微微的探出,望着狗蛋离开的方向。
露出谜之微笑!
江尘!!
在这个午夜时分,周家村的所有老百姓,都进入了梦乡。
就连秦月娇和蓝月娥,也已经早就睡了。
但江尘却没有。
最近为了集中精力研究制造捕兽笼,随时监视蛇虎兽的行踪。
江尘给自己定了规矩,短期内不再跟秦月娇和蓝月娥同塌而眠,而是选择自己独居空房。
这样不但能养足精神做事,而且也方便随时起床。
“女人!”
“虽然男人离不开她,可是也是个累赘!”
江尘对自己的控制力还是十分自信的。
换了别人,新婚燕尔,又是两个俏美人,还不得天天在温柔乡里缠绵?
但江尘说忌就忌,丝毫不打折扣。
这一天晚上,他正蹲在院子里,等着蛇虎兽再次光临他陷坑的时候。
忽然发现大街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西边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狗蛋!”
江尘弓腰躲在墙角,距离狗蛋滋尿的那棵沙枣树,只有一面篱笆墙的距离。
甚至躲在暗处的江尘,能闻到那股浓浓的尿骚味!
“你大爷的,这味儿挺冲……”
“火气挺大啊,周家那么缺水的么……”
等狗蛋系好裤腰带继续往东边走去的时候,江尘才直起腰杆,望着狗蛋离去的方向。
“一计不成,白送我一个蓝月娥。”
“现在又生一计?”
江尘淡淡的一笑:
“麻烦不找你,你非要找麻烦!”
“相安无事各自安好你不乐意,非要天天跟我不死不休?”
江尘的眼神,映着晴空的月光,射出一道寒意:
“这一次,我要你输的更惨!”
……
江尘回到自己的屋里,算计着时日。
清云寨他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但是常听陈猎户提起过。
“从这里去清云寨,最起码也要三个时辰了。”
“按照狗蛋这废材的德性,估计走到半路上非得找地方打个盹再走!”
“再快到达清云寨,也得是明天的晌午了!”
江尘算计着。
“那些毛贼草寇,想要来周家村办事,不外乎还得像上次那样,趁着月黑风高才行。”
“白天里肯定是不敢来的!”
怎么算计,狗蛋请来清云寨的人,也得是明天晚上这个点或者更晚的事了!
“一切都来得及!”
江尘倒卧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觉了。
……
“夫君,醒醒啦!”
“夫君哎,日头晒着屁股啦!”
第二天,一直到了太阳老高的时候,江尘还在呼呼沉睡。
蓝月娥伸手抓住江尘的手腕,想要把他拖起来。
可是就她单薄的小身板,上称过过磅不到八十斤,怎么拖得动江尘这一米七八的大块头!
但江尘没起来,秦月娇和蓝月娥就只能做好了饭瞪眼看着,不敢先吃。
作为女人,丈夫还起床就先自己做饭吃了,那就是个吃货。
万一传扬出去,不但自己的名声扫地,还连带着让丈夫和娘家人跟着丢脸。
“这一觉,睡得爽!”
一直到了差不多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
江尘才翻了个身子,坐起来伸个拦腰,吧唧吧唧嘴一副余兴未尽的样子。
“夫君,您可别再睡啦!”
“您再睡,咱们这顿饭就真的得当晚饭吃了哎。”
看到江尘还有继续要睡觉的苗头,蓝月娥赶忙打来了一盆清水,要给他擦擦脸提提神。
“嗯,是我大意了!”
江尘坐在床沿上,蓝月娥浸湿了手巾,帮江尘把手和脸都认真的擦了一遍。
“以后你们该吃的时候就吃,不用等我。”
吃过饭后,江尘匆匆出门。
从周家村到西山脚下,如果乘快马的话最多二十分钟就能抵达。
但是用两条腿丈量的话,没有一个小时走不过去。
江尘吃饱了饭,出门沿着大街,一路往西边走去。
路过周家的时候,还看到周老汉正坐在屋檐下的木墩上,晒着日头打盹。
“老家伙,做白日梦的吧!”
“用不了两天,我就让你天天做噩梦!”
江尘捡起块土坷垃,抛在空中,准确的在周老汉锃亮的秃脑袋上开了花。
“卧槽!”
“谁!”
周老汉吓了一跳,从睡梦中蹦了起来,四处寻找着可疑对象。
但江尘早就迈着大步子,走出去足有一百多米了。
……
西山的脚下,是一条南北方向的环山河流。
任何要进山的车马,都必须要经过这唯一的浮桥。
当然,向陈猎户这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有直接从河底趟过去的。
江尘来到浮桥的桥头的时候。
抬眼望去,只见河对岸的山脚下,搭着几十顶高大的帐篷。
每个帐篷外,都有两三个拴马的桩子。
有的桩子上还拴着马匹。
但有的桩子上却空空如也。
在营地的西北角,最靠近河流上游的地方。
有一座白色的帐篷格外亮眼。
这座帐篷不但比别的帐篷要大很多,而且帐篷的前面,只有一个拴马的桩子,还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
而不是跟别的那样直接楔入地下的木桩。
江尘看清了布局,果断的走上浮桥,望着西北角那座最大的帐篷走去。
“慢着!”
“禁山了,你不知道么?”
刚过了浮桥,一个全身挂甲的大兵乘马而来,拦在了江尘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