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啼。
这种动静，鹿科里不少家伙都会发出来。
例如梅花鹿，还有麂子。
在他们这儿，梅花鹿几乎不可能出现，也没听说过周围有人见到过梅花鹿。
所以，常征推测这声音应当是麂子。
两只猎犬同样听见了，但它们没叫，只是把目光投向常征。
看样子，它们在等待常征下达指令。
“留在这里。”
常征给了这么一个命令。
两只猎犬虽说有些疑惑，可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在这种山林环境里，猎犬其实不太好捕捉野兽，因为树林挤迫，它们的速度很难完全施展。
如果惊扰了目标，那猎物就先一步跑掉，常征连开枪的时机都没有。
地域不同，环境各异，打猎方式自然也不尽相同。
在他们这儿，养猎犬主要是为了护卫猎人，同时帮忙追踪猎物，真正用来猎杀大型野兽的时候并不多。
若是碰到小动物，人们一般还是乐意让狗去撵。
多数人狩猎时拿的都是火铳，或者土制的自制枪，并不是制式的猎枪。
火药、铅弹都要花钱。
现在，用弓箭打猎的更少了。
靠弓箭捕猎往往要给箭头淬毒，可弄毒液的风险颇高。
像常征这样一开始就用带瞄准镜的猎枪的并不常见，因为光一杆好枪就要花上千块钱。
那两只猎犬十分听话，安稳地蹲在原地。
它们瞧见常征把装着豪猪的口袋往地上一搁，就跟着他的身影，看他在林间时而钻进，时而绕开树木。
能够听见鹿啼就意味着那麂子离常征不远，并且这叫声还不时地再度响起。
这样一来，相当于主动为常征提供了定位。
麂子胆子很小，跟东北那种“傻狍子”不一样，那些狍子反而更大胆些。
这类麂子只要听到一点动静，立马就会逃跑。
常征猫着腰，在树丛间穿梭，朝那声音来源不断挪动脚步。
一些荆棘划破了常征的皮肤，他却丝毫没吭声。
声响离他越来越近，但还没到他感知范围里。
他没办法，自己的感知距离实在有限。
真要到了他能感知的范围，麂子也早就闻到他身上的味儿跑没影了。
通过那些层层缝隙，常征望见了二十米开外的两只麂子。
他猜测大概是一对儿，如此才给他创造了机会。
这两只麂子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没留意到常征的靠近。
那片林子里灌木没那么茂密，杂草却多一些。
常征并不奇怪，毕竟这种地方更适合野生动物活动。
外围那些茂密的灌木就像一道天然屏障，阻隔着它们与人类之间的接触。
常征略微移动了个方位，稳稳地举起枪，瞄向那只离得稍远一些的麂子。
他没挑脑袋的位置下手，毕竟目标太小，一点偏差就可能打空。
常征瞄准的是前腿上方，也就是接近心脏的位置。
只要命中，就算碰巧没正中要害，也能让麂子丧失行动能力。
对好准星后，常征调匀了呼吸。
紧接着，他直接扣下扳机。
“砰！”
肩头猛地感到后坐力，瞄准镜一抖，让常征没能立刻看清是否击中那只麂子。
子弹精确地击中了麂子的身体，血花四溅。它下意识地弹跳，试图逃走。
可它只悲鸣着跑了几步，就顿时腿软跌倒在地。
常征透过瞄准镜只看见麂子往前窜出去，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打中。
“猴子，黑狼，快来。”常征喊了一嗓子。
同时，他重新一移动瞄准，立马发现倒在地上的麂子。
“中了，哈哈，这枪真稳。”
常征特别兴奋，赶紧站起身，往那边快步走去。
另一只麂子早就逃了，逃生是它们的本能反应。
有的麂子听到枪响会惊慌失措，有些甚至会腿软动弹不得，也有短暂愣神的。
当然，大部分一听见动静就撒腿狂奔。
不一会儿，两条猎犬就跑到了常征身边。
实际上枪声刚响起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出动了。
对于猎犬而言，枪声就是行动信号，这是经过训练的结果。
它们已经嗅到了血腥味，情绪变得异常亢奋。
它们体型不大，更容易在这灌木里钻来钻去。
很快就通过了灌木丛那道屏障，火速冲到受伤的麂子旁。
它们并没对那只中弹的麂子张口撕咬，而是围着转了一圈，随即向另一只逃跑的麂子方向疾驰。
这一带灌木数量不算多，奔跑还算畅快。
常征看见了也没叫住它们，径直走到那只倒下的麂子面前。
看那角的形状，常征判断这是一只公的。
它四肢还在不停乱蹬，彰显求生的本能。
常征立刻激发了自己的亲密之力，一触碰到麂子，它就稍微安静了下来。
常征把麂子翻过来，发现子弹已彻底贯穿了它的身体。
背部留了个比拇指还粗的弹洞，鲜血涌个不停。
里面的内脏估计已经被搅烂，常征明白它不可能救得活。
这种枪伤过于致命，他的治愈之力不够用，除非能把治愈效果放大数十倍。
但那明显做不到。
常征干脆从腰间抽出猎刀，预备放血处理。
与其让它白白受罪，不如早点结束它的痛苦。
他按住麂子，拿刀刺进它颈部，直接割断大动脉，好让血尽快流干。
假如不放血，肉就会变得腥味十足，口感很差。
因此，猎人一般在击中猎物后，都会第一时间放血。
有条件的话，还会把猎物的肚子剖开，把大肠扯出来悬在树上。
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让那些重气味的内脏引走其他猛兽，免得它们盯上猎人和带走的猎物。
大肠的臭味比血味更容易招来猛兽。
两只猎犬还没有回来，常征有些担心。
想了想，他还是追了上去。
“猴子，黑狼。”
常征边追边喊，这片林子可以跑动开来，他也就快步冲了进去。
“猴子。”
眼看不知道该往哪头找，常征提高嗓门再叫一声。
毕竟它们往任何方向都有可能冲，地上也没什么明显的脚印可供判断。
“汪汪，汪。”
常征听见了狗叫，于是立刻循着声音加速冲过去。
走没多久，他就听到了猎犬撕咬的动静。
“不会让它俩真追着那只麂子给咬住了吧？”
常征小声嘀咕着，一边加快脚步往前赶。
如果真是那样，那今天可真是双丰收了。
难道真的会有这种好事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