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边渐渐泛起了曙光。
常征没有去打扰自己父亲,决定让他好好睡到自然醒。
不久,常生辉突然惊醒。
“儿子,儿子,你在哪里,在哪里?”他满头大汗,双手在空中乱抓,显然是做了噩梦。
“爹,我在这呢,在这。”常征赶紧走过去,紧紧抓住常生辉的手。
“在就好,在就好。我还以为是做梦呢……”常生辉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惶恐。
“爹,你饿了吗?吃点烤地瓜吧?”常征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温热的烤地瓜。
“不吃了,上去再吃。如果没上去,我什么都吃不下。”常生辉拒绝了常征的好意。
“好。”常征点了点头。
简单收拾了几件东西,熄灭篝火后,常征背起父亲,朝着悬崖的边缘走去。
他把老爹牢牢绑好,确认了三遍绳子没有问题后,才开始拉绳子,将常生辉一点点拉上去。
常征能够理解父亲此刻的心情。
常生辉的体重并不重,常征拉起来相对轻松。
不过考虑到安全,常征并没有拉得太快。
经过十几分钟,常生辉终于被拉到了悬崖上。
眼眶湿润的常生辉迅速解开了身上的绳索,激动地说道:“好儿子,我到上面了,你快上来。”
黑狼被捆住,它警惕地盯着常生辉,却并没有做出攻击的举动。
当常征下去的时候,考虑到父亲仍然活着,才没有太过担心。
十几分钟后,常征顺利地用背篓背着黑狼回到了地面。
常生辉正在吃着红薯,这是常征在上来前给他准备的,免得到达时饿得不行。
常征也吃了几个红薯,随后便将父亲背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在他们用餐时,黑狼与大龙已经互相闻了气味,算是有了些许了解。
常生辉手中拿着枪,心里准备着若有情况随时开枪应对。
常征则按照昨天的路线,快速前行。
一个小时后,常征背着父亲已经到达了灵泉峰的山顶。
常生辉见到儿子有些累了,便提议稍作休息:“休息一下,别累坏了。”
尽管自己现在瘦了不少,但常生辉的体重依旧有八十到九十斤,背着他走这么远还是不轻松。
然而,常生辉并不知道,常征的身体早已被蛟珠强化,根本不觉得累,背着他走几十里都没问题。
休息时,常征从怀中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发现才10:16。
“你师公把怀表给你了?”常生辉看到常征拿出怀表,惊讶地问道。
“嗯,师公说这块表还是你送他的,给我留个念想。”常征简单解释。
“这表值不便宜,我花了两百块买给你师公的六十大寿贺礼,没想到他又给你了。”常生辉感慨地说道。
父子俩聊了会儿,常征又背起父亲继续下山。
快到山脚时,常生辉指着远处说道:“儿子,那边是在开荒吗?”
“不是,是在修路,从镇上到县城的新路。”常征解释道,同时也注意到路已经修到了蛟田村的后山。
照这样的进度,估计很快就能修到石盘谷那边。
上一辈子,常征对这条路关注得不多。
毕竟那条路并没有穿村而过,而且当时消息不灵通,大家都不知道这条路会改变很多事情,能促进经济发展。
“这可真是好事啊,以后去县里、镇上都方便多了。老路绕来绕去,要浪费好多时间。”常生辉不禁感叹道。
“是啊,那条路会穿过石盘谷的后面,到青流村。我想从石盘谷的北面打通一条路,这样十分钟就能到青流村,小莉上学也方便。”常征说道。
常生辉点了点头,赞同儿子的计划。
父子俩继续聊着天,一路朝着山下走去,穿过木桥进入了村子。
常征背着父亲穿过村子,村里的人大多忙于山里的事情,没遇到什么人。
他直接背着父亲来到了石盘谷,走到了赵云飞家。
“爹,你饿了吧?我给你煮饭去。”此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多,常征自己也有些饿了。
“哥……”一个小身影突然跑出来,看到常征和常生辉后,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这,这是小莉?”常生辉激动得几乎无法相信。
“小莉,快喊爹。”常征开心地对小莉喊道。
常生辉失踪时,小莉只有三岁,常征觉得她可能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深刻。
“爹?”小莉疑惑地看着常生辉。
“爹还活着?”小莉眨大了眼睛,猛地冲了过去。
“爹!”她激动地喊着,冲进常生辉的怀抱。
常生辉微笑着,张开双臂,将扑进怀里的小莉紧紧抱住,哽咽道:“欸,我的乖囡囡。”
常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走向厨房去看看是否还有吃的。
锅里还剩些馒头和汤饭,仍然很热,常征便端出来,摆到桌上。
“爹,先吃点东西。”
“吃完后,我帮你剪个头发,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找娘和大姐。”
“莉莉,你要去上学了吧,路上小心些。”常征叮嘱道,教育她上学仍然很重要,除非生病,否则不希望她耽误。
“哥,爹,那我先去上学了。”常莉开心地说道。
常征和常生辉吃完饭后,常征便开始给父亲剪头发。
常征学过理发,曾在一家理发店待过一年。尽管多年未曾剪发,但一拿起剪刀,熟练的手法便回来了。
“不错,剪完后精神多了。”
常征不仅为父亲剪发,还刮掉了他脸上的胡须。
没有镜子的情况下,常生辉只能走到水缸边,通过水面倒影来看自己。
因为山洞里有水,常生辉偶尔会洗澡,身上倒也不脏。
洗完澡,换上常征的旧衣服,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了。
然而,由于长期营养不足,他的面容显得非常苍老。
“爹,这是我祈福求来的护身符,你戴好。家里每个人都有一块,你可千万别丢了。”常征从怀里拿出蛟骨吊坠,递给常生辉。
常生辉曾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但现在,他乖乖地戴上了脖子。
“走,爹,我带你去找娘和大姐。”常征说道,他能看出,父亲早已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们,不愿再在家等她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