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狐疑地看向大理寺少卿陆淮。
陆淮继续恭维:“我今日倒是觉得,办官学、给学堂夫子安排官职,简直绝妙,才不像那几个反对的老东西说的那样鸡肋。”
颜宁看向他,实在是奇怪。
虽说大多数人都接受太女的身份了,但还有少部分人觉得立女子为太子,多少有些不合适。
陆淮便是那一小部分。
在朝堂上,颜宁提什么他就冒出来说个反对意见,简直就是个杠精。
如今他竟然放下身段,好声好气的恭维她。
颜宁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要么脑子坏了,要么有求于她。
颜宁直说:“有事就说,我很忙的。”
陆淮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说:“这不是有个酒铺,里面的果酒味道很是不错,但产量很低,都不够卖的,我每次去都卖完了。”
“后来我一打听,竟然是殿下和季家人合伙做的,这不是就想着过来求你,帮我留一坛子果酒。要是没喝过也就罢了,我之前喝过一杯,味道实在是好,可惜就是买不到。”
颜宁还以为什么呢,原来只是一坛子酒啊。
颜宁想着没多大的事,便说:“行,我会和人打一声招呼。”
陆淮眼睛顿时就亮了。
陆淮当即便说:“以后朝堂上,我不会故意跟你唱反调了。”
颜宁:???
“合着你之前都是故意和我唱反调?不管有理没理都跟我对着来?”
陆淮摸了摸鼻子,“那倒也没有。”
颜宁让他跟着一起去东宫。
虽然不知道颜宁是想干什么,索性跟了上去。
一到东宫,陆淮便看见好几坛子果酒。
颜宁年纪小,不能喝酒,这酒就便宜给了陈太傅和姜太师。
两人看见跟在后面的陆淮,有些惊讶。
颜宁道:“他想喝果酒,我就把人带来了。”
两个老头目光看向陆淮,眼中带着惊讶,这陆淮之前不是反对颜宁当太女么?
两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妙,仿佛在说:为了一口酒,至于吗?
颜宁心中“哼”了一声,让他在朝堂故意和自己唱反调,今天就让他小小的丢一次人。
陆淮此时确实很尴尬。
他怀疑颜宁是故意的,但他不敢说出来。
颜宁笑眯眯地说:“不用你买了,我这有多余的,给你。”
陆淮尴尬死了。
看着她的表情,陆淮确定以及肯定,这就是颜宁故意的。
不过他看着手中的酒,心满意足离开。
等陆淮一走,陈太傅指着桌案上的一个黑色礼盒,“这是琉璃工坊的人送来的。”
颜宁随手打开盒子,两个老头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是琉璃做的笔?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这竹节笔实在是好看,老夫还从未见过比这更好看的笔了。”
颜宁仔细打量了玻璃笔,不像前世那样精致,工艺不够、工具也不够,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看陈太傅和姜太师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这笔有多受欢迎了。
毕竟老头看了都惊讶,更何况是那些年轻人呢?
颜宁拿起一支笔,“可惜,这笔是个漂亮废物,用起来很不舒服,不如竹笔。”
陈太傅和姜太师不相信:“怎么会,这笔在外头可是要五百两银子一支,竹笔才两个铜板!”
颜宁摊手:“所以说,玻璃笔是漂亮废物,你们要是喜欢,你们拿走吧。”
颜宁开始用竹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说起来她毛笔字软趴趴的,硬笔字算是工整。
颜宁用硬笔字写了两下,开始默写今天背过的东西。
陈太傅不信邪,从一旁取出一支竹笔,在宣纸上写,还算顺畅,用多了就习惯了。
再看玻璃笔,笔身的造型就不适合握住,再加上笔尖要么太粗要么太细,写出来的效果当真是一言难尽。
难怪颜宁不爱用呢。
怎么会有这么难用的笔?
难用也就罢了,还生产了许多,那些世家子弟和富商都是一次买十几只不同造型的琉璃笔。
颜宁看出他们的想法,便说:“这笔,确实不怎么好,但是有不少人都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漂亮废物。”
“说起来我们除了琉璃笔,还有各种琉璃小摆件,像是桂花树、白鹤这种适合摆在书桌上好寓意的摆件也卖,还有琉璃镇纸。”
“就这些玩意儿,我们能赚不少钱。”
两人觉得颜宁经商头脑不错。
也不对,颜宁脑瓜子灵活,不仅是经商头脑厉害,治国也很有一套。
但颜宁现在虚岁十四了,性子还未定下来,不能让她变成钱串子。
这历朝历代没听说过哪个太子和人合作开工坊的。
偏偏颜宁还在继续碎碎念:“到时候做味精,做陶器,水泥……都开工坊,开几十上百个工坊就好了。”
一听说要开几十上百个工坊,姜太师眼皮子一跳。
姜太师斟酌着用词:“殿下,若是精力都花在赚钱上,恐怕会耽误学习。”
颜宁一愣,她显然没想到姜太师会这么想。
“这怎么能算是耽误时间呢?我想搞基建,国库钱不够,我只能想办法多赚了。”
“再说,我爹还年轻,还能当个几十年的皇帝,我可以慢慢学的。”
陈太傅问:“你说的基建是什么?”
颜宁解释:“基建就是基层的建设,比如修路,路修好了,能拉动经济,除了陆路,我还准备修水路,各处设港口。”
“还有挖运河、做水利工程,给百姓们基础的医疗保障,还有各种防洪、灌溉措施。”
说着说着,颜宁有些犯愁:“这处处都要花钱,花的还是大量的钱,我算了一笔账,就算有十个国库,都解决不了这些开销,所以还是得多弄国营的工坊。现在修个水泥路都有些紧巴。”
没准以后能修电网,家家户户都有电用呢。
颜宁苦笑,这些只能想想。
见颜宁唉声叹气,姜太师心中浪潮汹涌,他没想到颜宁竟然能想到这些。
若是国库充盈,做了这些设施后,大夏朝怕是再也没有人敢来侵犯。
陈太傅也是震惊,他问:“你说的水泥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