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李观棋起锅烧水。
沈秀芳这时走上前:“观棋,还是我来吧。”
“娘,你生病了就多注意休息,待会等着吃就行了。”
沈秀芳困惑:“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之前在李峰家住的时候娘你不是经常做饭吗,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李观棋也没有过多解释,他从军时在炊事班待过段时间。
只见他选了一块上好的猪五花,放在案板上切割成两三厘米的肉段,焯好水以后便放入锅中。
李笙儿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不解道:“哥哥做饭不放油吗?”
“五花肉煸炒一段时间就会出油,用猪油炒菜更香!”
李观棋解释道,他还真有些怀念军队里的猪油炒饭,配上一瓶啤酒,简直香到爆!
煸炒出油以后就开始炒糖色,五花滚进锅,滋滋滋的冒着黄油。
酱油提鲜上色,米酒去腥增香!
肉还没出锅,诱人的香气已经顺着屋门外散,再经风一吹,香味似乎飘满整个洛北县城!
“谁家做肉呢,好香啊!”
“看着方向好像是李大郎吧!”
“哎,那李观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打起猎来这么能干!”
街里四邻聚在巷尾,露出艳羡的眼神。
要说最忌妒的,还得是李峰一家。
“儿媳妇,你不是出去买肉了吗,肉呢!”
李大发质问道。
“不是在锅里吗?”
王春兰有些心虚。
被李观棋吓跑以后,她并没有再去买肉,而是将十个铜板昧进囊中,随便找了肉摊,拿手绢抹了抹案桌,刮下层肉沫,煮了一大碗汤。
李大发吼道:“你这刁妇,以为我眼瞎吗!”
刘氏更是气得满脸发白,拿起拐棍戳着李峰的脊梁骨:“不中用的东西,你打算在床上躺到死吗,好好一个家都被你过成啥样了!”
“我这不是想早点恢复吗?”
看着已经见底的米缸和日渐消瘦的儿女,李峰心情也十分郁闷。
要不是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养好,他早就进山打猎。
眼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下去,强忍着疼痛翻下了床,“明天我就去山里打些猎物,我还就不信了,二十余载的打猎经验,还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了!”
……
再说回李观棋,红烧肉做好以后,他连吃三碗香喷喷的大米饭,才些许有了饱腹之感。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兆头。
毕竟一个人的身体好坏,跟每天的饭量成正比,吃得越多,身体也就越好。
“这血莲果然是好东西,只可惜只看到了一颗,不然也能多采些给娘和小妹补补身子。”
李观棋自言自语道。
饭后无事,他来到院中,拿起墙角那柄漆黑的大刀,操练起来。
上一世征战沙场,他大多是近战肉搏,远战持枪,所以对刀法懂得不多。
但功夫是杀人技,只要能一刀毙命,招式云云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月光照耀下,一黑影在庭院中握刀起舞。
刀刃所至,皆是呼呼风响,落雪纷飞!
……
翌日,李观棋出了家门,直奔老拐头家的方向走去。
他当时约定拿弩的时间是三天,现在正好过了期限。
刚拐过两个弯,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观棋。”
紧接着一精壮汉子寻了上来,正是孙绍。
“你怎么在这?”
孙绍挠了挠头:“我猜你今天一定会去老拐头那里拿弩,早早就在这等着了。”
“哦。”
李观棋点了点头,两人随后结伴同行。
“走,找那小子去!”
“说什么也得赔钱,否则就报官抓那个狗娘养的!”
一众气势汹汹的老百姓朝城东赶去。
李观棋问道:“这是发生啥事了?”
孙绍压低声音:“你还不知道吧,就你那次上山,郑坡的猎队被山鬼杀死了三人,伤了的有四五个,这些人都是找他找说法的。”
李观棋淡淡道:“山鬼杀死的是两个。”
孙绍一怔:“不对吧,确实是死了三个没错啊。”
李观棋亲眼看见郑坡用箭射死一人,但已有两天的时间过去,山腹里的尸体估计早就被猛兽吃了个一干二净,就算他站出来指正也已无用。
“你说是那就是吧。”
他没有过多解释,又问道,“对了,你可知道那郑坡现在何处?”
孙绍道:“家里肯定是找不到了,这小子早就躲起来,你要想找他的话,我得空了给你打听打听。”
李观棋点点头:“有劳。”
到了老拐头家,连弩已经打造完毕。
李观棋扣动扳机射了两箭,竟然发现弦力出奇的大,比他预想的要好不少。
“这是剩下的尾款。”
李观棋将银两放在桌上。
老拐头眯着眼:“不是二两吗,怎么多出来五钱。”
“剩下的算是你帮我改良连弩的报酬。”
老拐头赞许地点点头,咧着嘴露出两排黄牙:“嘿嘿,讲究!”
“观棋,咱们进山试试这弩箭?”
孙绍提议道。
“正有此意。”
李观棋二话不说朝着深山的方向走去。
行至半路,忽然看见一群全副武装的猎户站在路中间。
“孙绍,你小子干嘛去了,马上进山打猎了,赶紧吧。”
人群中一高高瘦瘦的青年招呼道。
孙绍摆了摆手:“我这趟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小绍,你不会真以为跟着这个病秧子能打到猎物吧。”
又一鄙夷的声音响起,说话者正是李峰。
他现在人至中年,打猎技巧和经验都颇为丰富,在洛北县的几百名猎户中还算有点威望。
“李峰叔说的没错,他这次可是亲自带队进山,打到的猎物肯定少不了!”
“你现在过来站队还来得及!”
人群附和道。
再多能卖得了七两银子?
孙绍不以为然:“这个就不劳舅舅挂心了。”
“臭小子,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李峰冷哼道,又狠狠地瞪了李观棋一眼,带着猎队浩浩荡荡的进了山。
至于李观棋只当是有狗乱吠,丝毫没放在心上。
他们抄小路进山,刚踏进一片树林,就看见一只深灰色的野兔在雪地奔跑。
“就你了!”
李观棋瞄准兔身,扣动扳机。
嗖!
箭矢穿空而出。
眼看就要射进兔子的颈部。
忽然又是“嗖”的一声轻响。
一支箭矢从右侧发出,顿时将他的弩箭拦空射断!
几乎是与此同时,又是一箭穿透兔身,钉在雪地之中!
李观棋转过身,只见李峰手持弓箭,正面露得意地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