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学校早读正式开始。
会一直持续到8点钟,整整一个小时。
江北高校的学生都坐在教室内,朗朗的书声很有节奏的从教学楼向外传出。
老师们一般不会来这么早,仅有些个例会随着学生们的时间早早来到学校。
比如说老严。
但他也只是坐在办公室内准备课程,一般不会打扰大家。
后山依旧冷清,无人造访。
而在校园一角,安静到只能听到隔壁年久失效的水管漏水滴答声的公厕门口。
一对少男少女,面对而立。
在二人身后,能看到一座七层的综合办公楼,坐北朝南。
那里是校领导办公所在地,除此之外还分布着理综各科的研究室。
生物,是一门很奇妙的课程。
它可以解释在人身上发生的很多怪异举动。
江言的生物成绩很好,这次月考甚至得了满分。
所以他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儿。
他不安的看着面前的姑娘,双手还在抓着对方那纤细的肩膀。
手上未擦干的水渍透过校服,浸润着姑娘的肌肤。
姜月凛却未曾察觉。
哪怕她感知力向来很强,这时也完全感知不到江言的心思。
而且相比于无规则的瞎猜之外,她有更好的办法。
不懂就要问。
这是每个学生从入学起就需要牢记的一句话。
跟军人必须要服从命令一样,都是天职。
月凛的学习态度毋庸置疑。
所以在江言涨红了脸却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时候。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红唇轻启。
“你想说什么呀?”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温柔。
温柔,是她的反义词。
但此刻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江言的紧张,所以她还是尽可能的稍微放缓了下语气。
因为她记得江言说过在心理学上,严肃会让人紧张。
也能看出她的学习确实很努力。
“月凛。”江言的声音都在发抖,双手也有些无法控制力道。
手心的水渍早被月凛的衣服给吸干,这时候黏糊糊的是汗液。
“我...我就是想说,你姐她...上班赚钱也不容易...”
江言恨不得给自己脸上抽俩大嘴巴子。
憋了半天连他都以为自己总算是要憋个大的出来了。
谁知道最后竟然是放了一个屁...
江言赶忙松开对方,挠了挠头后接着说道。
“你看她还有车贷要还,以后也要嫁人什么的...”
听着他的这些话,姜月凛心中突然很失落。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江言,不确定对方要说的话难道就只有这些?
“你还想说什么吗?”姜月凛追问道。
江言狠狠的吞了下口水,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
“就这些啊,没了。”
“哦我刚才突然有些不受控制,抱歉啊月凛,抓疼你了吗?”江言又硬着头皮多解释了两句。
“你也知道,我对这具身体偶尔还会有些不太适应...”
姜月凛知道他在说谎,因为江言说过他的行动自如,不受任何影响。
毕竟身体还是自己的。
只是在耐力方面会差上许多。
这种原本不科学的事情完全能够用科学来解释。
在北苍大陆,大家对于身体的开发和掌控程度要断层领先现代。
他们可以精确把控自己的呼吸吐纳,以及真气往各个部位输送的分配比例。
但在这里,这些东西只能凭借意识,人为很难干预。
可这些影响并不会导致江言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比如说突然抓着姑娘的胳膊不放手...
“我很生气。”姜月凛面无表情的看着江言说道。
江言心惊胆战的瞄了姜月凛一眼。
原本以为这姑娘会二话不说给自己揪到厕所里暴打一顿。
他甚至已经在担心隔壁病房的王木霸会不会天天跑来欺负自己...
可对方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
但也确实能看出来她很生气。
如普通的小姑娘生闷气一样,气鼓鼓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可爱。
一般像这种情况来说,下句话应该就是‘不理你了’。
姜月凛不可能这么说,但她也确实没再理江言。
撂下那四个字后就转身朝着教室方向走了过去。
一直到中午放学...
“月...月凛,我真的憋不住了...”
上午的四节课对于江言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
跟她说话也不理,讲课她也不听。
就那么拿着笔,在演草纸上不停乱画。
那支圆珠笔的滚珠早已脱落,桌面上也多了几道凌乱的划痕。
那样子完全是把纸当成了江言,手中的那支笔就是她的佩剑。
嘶拉嘶拉的声音,听的江言是毛骨悚然。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
可人有三急!
二人的座位靠墙,姜月凛又坐在走道那一侧。
她不起身,江言压根就不敢硬挤。
她还真就不起来!
江言早读才跟姜月凛讲了碳酸饮料的害处,结果在第二节课的时候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
一直到现在,大家都已经去食堂吃饭。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人。
姜月凛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可江言却早就扛不住了。
他脑门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两条腿紧紧的夹在一起。
一张脸憋得通红,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着实有些凄惨。
“我球球你了...放我一马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两句话,江言差点儿使完了浑身上下的所有力气。
刚一说完,整个人就直接累趴在了桌上。
歪着头,有气无力的看着姜月凛。
如果说学生是花朵,如他这一朵则饱受摧残。
姜月凛不动声色,依旧是一笔一笔的在纸上不停的画着。
但心中已经是非常得意,唇角也有了一个微小幅度的上扬。
很快,桌面上的那张纸就被她给划的不成样子。
江言以为自己总算能够解脱。
但是随后,她的一只手又摸向了抽屉里...
看着姜月凛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白纸,江言的精神几欲崩溃。
“我靠!姜月凛你别欺人太甚了!”
姜月凛闻言后有些不悦的扭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江言如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立马就蔫了,不停抽搐的半张脸上强挤出一丝苦笑。
“月凛我真知道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