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江林的目光望去,立刻认出了来者,这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刘富松的妻子孟秀花,只见她背着背篓,步伐沉稳地走进院子。
“嫂子,你咋来了?”刘富光疑惑地问道,他比刘富松略小几岁。
孟秀花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说道:“听说江林大兄弟收购兽皮,富松让我过来瞧瞧。”
说着,她已经走到江林面前,轻轻卸下背篓。
江林原本以为她还有别的事,笑着问:“嫂子,富松哥最近好吧?”
自年后,江林还没去过她家!
孟秀花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地说:“还是老样子。”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祁翠娥,之前见过几次,便笑着喊道:“婶子,江林没少帮衬俺家,你养了个好儿子,心地善良又有爱心,谢谢你!”
江林每次去给刘富松送肉,祁翠娥都知道,她笑道:“听大林子说了,是富松把猎枪低价卖给了他,要不是那把猎枪,俺家日子也不会有这么大改善,唉,富松遭遇那样的不幸,可苦了你了。以后要是有啥难处,尽管跟大林子说,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帮!”
祁翠娥是个开明的人,她深知家中男人倒下后,女人所面临的艰难,毕竟自己也曾有过深刻体会。
孟秀花感动得热泪盈眶,轻声道:“谢谢婶子。”
江林先查看了孟秀花背篓里的兽皮,大多是兔皮,足有四十多张,此外还有黄羊皮和紫貂皮,就在江林准备给钱时,孟秀花赶忙说道:“等你卖掉再给也不迟。”
江林本想找时间去她家,到时候卖了多少钱,一分不少的给她,况且,大家都在场,多给也不合适,他让孟秀花稍等片刻,转身开始查看刘富光等人带来的兽皮。
待众人离开后,江林特意从野猪肉上砍下几斤,送孟秀花出门。
祁翠娥微微皱了下眉,但并未言语。
来到院外,江林关心地问:“嫂子,富松哥现在到底咋样了?最近我实在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去看他!”
孟秀花脚步一顿,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你也清楚他的状况,想要完全康复是不可能了。而且,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已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生活,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还时不时地大哭,唉,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
江林理解刘富松的心境,身边守着貌美如花的媳妇,却什么都做不了,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会心生烦闷,甚至悲观厌世。
他耐心开导道:“天慢慢暖和了,别总让富松哥闷在屋里,让他多出去晒晒太阳,和村里人聊聊天,心情或许能好些。”
孟秀花无奈地轻轻摇头,“他不愿意踏出房间,对了,大兄弟,有件事得告诉你,刘兴旺被抓,是不是因为你呀?”
江林微微一愣,点头道:“没错,我从西岭林场回来的时候,他派人对付我,结果被县公安局的人当场抓住,估计没个几年出不来!”
孟秀花压低声音,神色紧张,生怕被旁人听见:“今后你可得防着点刘半仙,听说他想报复你。”
江林心中暗想,刘半仙不过是个郎中,他怎么报复?若他真敢付诸行动,下场肯定比刘兴旺更惨。
“嫂子,多谢你提醒,我会多加防备的。”
送走孟秀花,江林刚回到院里,就见母亲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他不禁笑道:“娘,你咋这样看着我?”
祁翠娥一声轻叹,语重心长地说:“娘不反对你救济刘富松家,可你得和他媳妇保持点距离,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江林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自信满满地说:“娘,我做事光明磊落,没什么可担心的。”
祁翠娥一脸忧虑,继续劝道:“可富松媳妇呢?人言可畏啊,一不小心就可能毁了她的名声。
她曾经被何春妮诬陷过,说她偷男人,那时候她绝望的差点自杀。
江林听后,只好点头答应,决定今后注意和孟秀花之间的距离。
随后,江林走进屋内,仔细地把账目核算清楚,仅分给生产队的利润就有三百多块!他心想,要是让江德贵知道了,不知会高兴成啥样。
“大林子,到底是赔还是赚了呀?”祁翠娥心里依旧七上八下,悬着一颗心。
江林咧嘴一笑,说:“不算分给生产队的,还净赚一千多!”
祁翠娥听闻,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不仅打猎厉害,做起生意来居然也如此有头脑。
直到江林详细说出出售价格,祁翠娥才彻底放下心来,心里暗自盘算着,照这样下去,一年下来,得挣多少钱啊。
不知是谁透露出去的,得知江林收购兽皮价格高,十里八村的人纷纷朝着江家屯赶来。
三天后,江林又成功卖出第二批兽皮,这次挣了两千多,原以为兽皮都卖得差不多了,没想到每天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屯子里的一些老年人,也把活动地点转移到了江林家大门口,聚在一起唠嗑。
当然,不乏有眼红嫉妒之人。
这天夜里,江林正在睡梦中,突然感觉有东西在挠他,睁开眼发现竟是雪豹。
江林心里明白,雪豹定是察觉到了异常情况,他迅速穿好衣服,抄起猎枪,冲到院子里。
这一看,顿时傻眼了,堆放在角落里的兽皮竟然着火了!幸运的是,火势还不算太大。
他快步冲过去,一把扯掉上面的草席,好在兽皮完好无损,看来火刚点着不久,凶手应该还没跑远。
江林立刻带着雪豹追了出去,遗憾的是,并未发现凶手的踪迹。
他心中不禁疑惑,凶手为何不偷走兽皮,而是选择放火?真是缺德至极。
如果让雪豹睡在院子里,凶手肯定不敢轻易进院,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没有惊动祁翠娥,而是将所有兽皮搬到了屋里。
直到第二天,祁翠娥看到烧了一半的草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吓得双腿发软。江林起床后,表现得若无其事,他仔细分析过,这次纵火失败,凶手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对付他,那就等着凶手主动跳出来。
“兽皮放在你德贵叔家或者生产队都行,千万别再放咱家里了!”几千块钱的兽皮差点被烧掉,祁翠娥怎能不害怕。
江林思索片刻,说道:“娘,不用,把雪豹放院里守着就行,等吃完饭,我去县城把这批货处理掉!”
祁翠娥无奈,只好去做饭,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江林暗暗握紧拳头,在心里发誓,如果不能给家人足够的安全感,自己这一世岂不白活了。
江林第一时间找到江德贵,面色冷峻地说道:“德贵叔,夜里有人到我家放火烧兽皮,幸好我发现的早。”
江德贵感到意外,心想谁的胆子这么大,问道:“要不要叫张中华过来查一查?”
江林摆了摆手,“现场没留下线索,查不出来,德贵叔,我想盖房子,盖成砖瓦房,另外多盖两间西屋,用来存放货物,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砖瓦!”
江德贵微微皱眉,疑惑地问:“你有钱吗?”
江林神秘一笑说:“卖兽皮挣了些,再加上县里给的奖金,够用了。”
“等这批货出手,我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哦,什么惊喜……”江德贵刚想问,这时,门口突然来了三个人。
其中一人沉声喊道:“江队长,江林家在哪儿?你带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