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23日,晚,23点11分,mexico city airport。
黑色的“湾流G650ER”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撕裂夜幕云层,逐渐靠近下方繁华的城市。
这种超远程商务机专为身价数十亿的商人、巨星或者政要设计,乘坐这种私人专机,他们能在几个小时的睡眠中飞越太平洋,登机时还是纽约的黑夜,睁眼时已是巴黎的凌晨。
它被设计得极其静音,通常在平流层中飞行时,机舱内的乘客甚至觉察不到发动机在运转,设计师说它飞起来便如“巨大的蓝鲸在深海中游动”。
“可恶,校长的这架私人专机,一定是被装备部的疯子们改装过的吧?!”
掀开眼罩的嬴淮尘双目无神,耳边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湾流的噪音极大,除了发动机的轰鸣,他居然能听见机翼撕裂空气的尖锐啸声。
这种完全忽略舒适性,追求极致速度的暴力改装,出自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的“习惯”,那是一群真正的神经病,他们会面不改色的提出可能炸沉东瀛半岛的“最优方案”,理由是不会波及卡塞尔学院总部。
“专员阁下,飞行器将在3分钟后降落,mexico的执行部专员已经就位,他们会在地面接引您前往任务目标所在地。”
“这架飞行器会无限期停留在mexico city airport,直至您此行的任务完成,或者需要履行《遗体遣返回国协议》的情况发生。”
机舱内的广播响起机长沉稳有力的声线,这是一位载着昂热校长飞遍世界的顶级飞行员,他简单汇报着嬴淮尘接下来需要开始的行程与安排,当然,如果他有点情商,不提到学院该死的《遗体遣返协议》就更好了。
夜空之下,咆哮的飞行器安稳落地,片刻后,机舱舱门缓缓打开,嬴淮尘踏着脚下早已准备好的登机梯,深吸了一口异国他乡的新鲜空气,经历旅途颠簸的心理不适瞬息消散,校长的专机只能提供给乘客头疼的噪音,而不是安稳舒适的睡眠。
“欢迎来到mexico!嬴淮尘专员,我是学院2012级毕业生弗朗西斯科,现任执行部A级专员,接下来由我带您前往任务地点。”
深邃立体的五官,微卷飘逸的黑发,蓝色的眼眸,弗朗西斯的外貌无一不展现出mexico的多元种族结构特征,他热情伸出的手微微一滞,发现本部派来的年轻专员除了一把剑器,没有携带任何行李,可谓是轻装上阵。
“师兄,我不是来度假的,带行李太麻烦了,你用直升机将我投放至任务地点上空就行了。”
嬴淮尘看透了男人的心理活动,握上师兄的手以示友好,目光则放在了机场另一侧停放的Eurocopter x3上,这架最高飞行速度472公里\/小时的直升机,能够让他在凌晨3点之前空降恰帕斯州热带雨林。?
这一次换乘属实是被逼无奈,昂热校长的私人专机上存在太多非法改装,装备部的疯子们曾经扬言让校长在空中作战时,将其当作可以追踪引爆的小型核弹使用,没有国家的政要会允许一颗小型核弹在他们的脑袋上肆意飞行,专机能够安然降落还是依靠秘党的势力背书。
“oK,那我们马上起飞,全速飞行最迟在凌晨3点之前到达目的地。”
“好。”
诸如是否需要休整的废话一律没有,弗朗西斯科看过守夜人论坛的信息,自然知道这位刚踏上mexico土地的混血种皇帝有多变态,并且嬴淮尘是S级专员,权限远高于自己,一切命令应听从上级安排。
“嗡、嗡、嗡.......”
Eurocopter x3的螺旋桨启动,从静止状态加速到能够产生足够升力的转速,直至猛烈的搅动着空气,以极其惊人的速度飞向mexico东南部。
.........
凌晨,2点31分,恰帕斯州热带雨林。
“学弟,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外界的社会影响由我们处理,希望你任务顺利,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城里喝酒!”
Eurocopter x3平稳的悬浮在夜空,驾驶位上的弗朗西斯科转过头,一脸认真对着副驾驶上的年轻人送上祝福。
“放心吧,师兄,这顿酒钱你可逃不了。”
闭目养神的嬴淮尘缓缓睁眸起身,轻松回应着一旁热情耿直的汉子,他拿起斜靠在机舱边的黑金帝剑,走向早已打开的直升机舱门,于数百米的高空一跃而下,蜂拥而至的风流迎接着它们的王。
“簌簌、簌簌.......”
沉重的风压平息,翻卷起雨林的潮气,令人身上出现不适的黏腻感,嬴淮尘体表构筑起一层细碎的气流,隔绝不适的潮湿气息,提着剑缓步走向雨林的黑暗深处。
倒塌的金字塔笼罩在迷朦的月光下,露出通往地底深邃幽暗的墓穴入口,宛如吞噬一切的深渊,凝视着敢于窥探其中奥秘的无知者。
这是一座源自玛雅时代的金字塔遗迹,上月的一场暴雨使得古老的遗迹坍塌,露出了埋葬在地底的隐秘。
“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这条龙掏空了旧时代的遗迹,将其变成了自己的墓穴,等待沉眠结束后再归来。”
耀眼如炽日的黄金瞳亮起,黑暗根本阻挡不了嬴淮尘的视线,青铜色的墓穴内壁刻画着繁琐的龙文与模糊的壁画,记载着沉眠龙类的辉煌过往,它曾经在人类社会获得至高无上的权与力,如玩具般摆弄着一群看不清真实的蝼蚁。
“找到了,主墓室。”
嬴淮尘的视野骤然开阔,主墓室的空间很大,色调依旧是腐朽的青铜色,沾满岁月尘埃的金银珠宝散落四周,堆满了冰冷的主墓室。
一副青铜古棺置于墓室中央,棺体表面雕刻着繁复华丽的纹路,汇聚成展开膜翼、仰天咆哮的巨龙模样,沉重的青铜棺盖斜倒在另一侧,棺中空无一物,悬挂在墓室的白色丝线交错纵横,蔓延至墓穴更深的拐角处。
“言灵·天地为炉。”
威严古奥的龙文吟唱回荡在墓室内,嬴淮尘少见的使用龙文吟唱,将言灵的权能进一步推升,展现出更加精妙的变化。
他手中黑金帝剑出鞘,组成剑鞘的炼金金属,则在言灵的影响下溶解延展,逐渐变换成笼罩全身的黑金战甲,龙首状的狰狞覆面盔面甲合上,仅露出一双威严无匹的黄金龙瞳。
按照墓穴内看见的情况判断,这只借助遗迹遮掩,沉眠于青铜墓穴内的次代种,经过漫长岁月的沉睡结茧,临近最终复苏的时刻,也就是说嬴淮尘需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一头拥有完整龙躯的次代种,与嬴氏先辈们一样面对龙族龙王之下的最强战力。
“哒、哒、哒。”
嬴淮尘踏入更深处的黑暗,庞然的白色巨茧映入眼帘,不难想象里面沉睡的生灵,会拥有多么夸张的体型,茧内心脏的跳动声如擂鼓般奏响,大梦已久的暴君暂时远离尘世,终在不灭的战鼓声中醒来点燃复仇之火。
“洁·阿古斯汀·赫罗倪科。”
古老的名讳传入脑海,却不存于任何历史记载,这是茧内龙族亲王的上一个名字,恍若是来自血统的呼应,自然而然的产生共鸣信息。
“是否我多饮了苏摩酒浆?饮下去的使我飘荡,如迅疾骏马之于车辆。”
高亢古奥的龙文唱响,嬴淮尘面甲下的瞳孔不再是太阳般的金色,而是被电光的炽白色给掩盖,充满毁灭性的雷电尽加其身,细长的电弧击穿空气,形成狂暴的雷场,他将赐予沉睡的亲王一场天罚。
言灵·因陀罗,释放者浑身流淌着刺眼的雷电,不只是释放者,连他周围的空间也都被高度地电离化,空气中的尘埃因为电离而闪闪发亮,不时有细长的电弧击穿空气,从释放者身上连到周围的物体上,释放者可以控制这些雷电攻击对方。
“咔嚓!........”
万里风云生赤日,九天雷电下青冥?,炽白的雷光照亮整个青铜墓室,击穿了上方的金字塔遗迹,毁灭的雷霆权柄重演天罚,勾动大自然最纯粹的暴力,尽数落在不断出现裂痕地白色巨茧之上。
悄然而至的阴霾藏身夜幕,转而变为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淋湿重见天日的焦黑龙墓。
“吼!”
苍古的龙吟震动雨林,破碎的白色巨茧中央,仍有残留的雷光余韵劈啪作响,足以震碎现代世界观的古代生物昂首而立,三十米的龙躯将世间极致的威严与狰狞汇于一体,它探照灯般的黄金瞳满是凶戾与暴怒,流淌着熔岩般的色彩,冰冷注视着闯入墓穴的“蝼蚁”。
“扰吾沉眠!死!”
暴怒的龙文音节响起,清晰传递着它的暴怒,次代种狰狞的龙首微抬,震耳欲聋的音浪如海啸般席卷而来,龙炎如同火山般爆发,墓室的青铜造物瞬间汽化,不亚于言灵·君焰的威力,却有着数倍的攻击范围。
“言灵·离垢净土,言灵·风王之瞳。”
“言灵·天地为炉。”
“四度暴血。”
绝对领域撑开一片净土,狂暴的风流撕开火海,嬴淮尘踏着风暴悬浮半空,皮肤缓缓滋生出漆黑的龙鳞,锋利的龙爪、龙足逐一浮现,最后,一双漆黑的膜翼刺破黑金背甲展翼,摆脱了暴风的托举。
狮心会的血统精炼技术,暴血,亦可称之为封神之路,嬴淮尘在入学就将其进度稳定在四度暴血阶段,借助封神之路的辅助,他恐怖的血统攀升到了接近暴走的地步,本就近似龙类构造的身体出现大面积龙化特征,那是A级混血种四度暴血都无法触及的深度,绝非依靠药剂与生命力为龙化代价的残次品可比。
“龙行踏绛气,天半语相闻。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
高度龙化的屠龙者俯视下方的龙类,黄金瞳内流淌的威压更甚次代种数分,血脉深处焕发的力量,回荡在暴君的咆哮之间,比纯血龙类更加威严。
“洁·阿古斯汀·赫罗倪科,赐汝死亡。”
龙骨状态,开启,数千块骨骼清脆的骨骼暴鸣,接连不断的奏响,嬴淮尘精密控制着体内每一块骨骼,将其重新排列组合,合拢的龙骨将给予他更加恐怖的肉体力量与协调性。
“言灵·因陀罗,言灵·王权,言灵·刹那.......”
狂暴的雷霆炽白耀目,磅礴的压力接踵而至,无处不在的黑金剑光斩碎龙鳞,堂堂次代种刚复苏不超过五分钟,就被眼花缭乱的言灵轰得晕头转向。
“吼!!”
卑贱的混血种,愤怒的龙吟响彻雨林,碎裂的青灰色鳞甲下流出滚烫的龙血,它在受伤,它在流血,高贵的龙族亲王,被眼前奇怪的混血种击破了防御,被曾经盗取龙族权与力的蝼蚁欺压至沉眠之地。
赤金色溢满次代种的龙瞳,宛如快流淌而下的熔岩血泪,高阶位言灵不断催发,源自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激发,火元素听从亲王的征调,亲王的暴怒转为滔天的火焰,地底沉眠的金属元素化作兵戈,与怒焰一齐讨伐倒反天罡的盗火者。
“不愧是次代种,再来一套,不知道你顶不顶得住。”
似曾相识的言灵连招狂轰滥炸,复数组合的言灵接连启动,嬴淮尘从破开龙茧起便是火力全开,面对拥有完整龙躯的次代种,他就算有把握战胜,也绝不可托大行事,以效率最高的方式猎杀对方,才是稳妥的选择。
“杀!”“吼!”
屠龙者的怒吼与龙族亲王的咆哮撕碎雨夜,今夜的恰帕斯州热带雨林迎来了“末日”,炽烈的火光,暴虐的雷霆,宛如天主之怒降临,旁观“龙”与龙一决生死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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