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不懂蛇爷爷在说什么,但胖子大致也能猜到,蛇爷爷是在对他刚才最后一句话表示不满。
于是他马上着补道:“当然了,真要打起来,那死变态肯定不是蛇爷爷对手。蛇爷爷是谁?办那孙子,还不跟爸爸打儿子似的,叮当五四就收拾了?”
“噗!”吴歧捂着嘴,笑出声。
胖子这人,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尤其形势比他强的时候,很会给自己找台阶,让自己在不太丢面儿的前提下,保全自身。
用胖子的话,这或许叫“保留革命火种,完成组织任务?”
烛九阴大概也看出胖子到底是怎样的人,于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闭上蛇瞳,继续枕在饲主腿上假寐。
胖子看蛇不搭理他了,擦擦额头上滴下的冷汗,继续和吴歧聊天:“那然后呢?你们怎么脱身的?”
吴歧摸摸蛇脑袋,安慰蛇,回答道:“他不是想玩儿“男人,你看我能吸引你注意力不?”这一套吗?我偏不如他意。”
“我就像一点儿没看出来他什么意思,也不觉得他有哪儿奇怪似的,把他头从地上拿起来,又给他安脖子上了。”
“你别说,他那头和脖子,看上去比我哥还要邪门,但我安上去的时候,居然还挺严丝合缝的。”
听到这话,胖子脸皮一抽。也不知道是因为听眼前人说,落头氏的头和脖子比他哥邪门,还是因为吴歧的骚操作(又把头给落头氏安回去了)。
但眼前人的话还在继续:
“总之,不管落头氏想干嘛,他都给我一种很邪气的感觉。就算我把他脑袋安回去之后,他没再吓我,还对我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我就是觉得他不安好心,在我这儿装大尾巴狼呢。”
“我二叔说,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随意搭理陌生人——尤其是主动跟我搭话的陌生人,更不能接受陌生人给的食物或礼物。”
“我这么好看,会被欺负的。”
胖子一想,是这个理。
这年头儿男女不忌的人多了。长得好,看上去有些雌雄莫辨,只是因为身高和身上的气质,不敢轻易把他认作女孩儿罢了。但在很多人眼里,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说不定知道是男孩儿,搞起来更刺激呢。
那落头氏,按所说,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谁能保证他心里在想什么?说不定很猥琐。
胖子这么想着,就有些出神,没有及时回应吴歧的话。
“嗯?胖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觉得我说得不对?”吴歧有点儿不高兴,“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还是说……”
吴歧双手环胸,以一种惊疑不定的怀疑眼神,上下打量胖子。
“说起来我和胖哥也才刚认识,加这次,也才见过两次而已。怎么能判断胖哥你是什么人呢?”
“说不定和那个会掉脑袋的死变态,很有共同语言。毕竟都是男人嘛,又都比我年岁大,肯定有很多我没有的花花肠子,知道很多我不懂的弯弯绕……”
胖子:“……”不是,这弟弟的思维这么迅速、跳跃吗?
我不就这一个喘气的时间没回应,怎么就变成和会掉脑袋的死变态,是一伙儿的“变态二号”了?还说得那么有理有据、有鼻子有眼的?
胖子一拍大腿,哎哟妈哟直叫唤: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胖哥我这一身正气,穿个袈裟法袍都能普度众生了。”
“而且咱哥们儿在京城潘家园,可是有名号的人,和你说的那个什么,突然出现在古墓里的猥琐男,可不一样。”
吴歧仍旧神色淡淡,一副“任凭你说什么,我自不动如山”模样:
“我不搞古董,胖哥的名号我没听说过。胖哥还有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一下你说的话?不然我以后,对胖哥有什么误解,就不好了。”
胖子:这这……这能怎么证明?难道要我对伟大领袖发誓吗?
在一边被巨蛇呼呼狂甩后,好不容易缓过气,听弟弟和胖子聊天的吴斜,看胖子五官拧成一团、非常苦恼的包子脸,再看“我就一脸静静等你拿证明”的弟弟,突然感觉——继他之后,新的受害者出现了。
虽然时常被弟弟吐槽“邪门”,但在吴斜心里,弟弟才是真“邪门”。
小歧总有一种,能让人陷入他逻辑怪圈的本事。但凡有句话让他不满意,最后都会变成,在奇怪的地方,自证清白的情况。
也不知二叔怎么教弟弟的?
(受害人鼻祖解连环:不知二哥怎么教孩子的+1)
(莫名背锅的吴二白:你们怎么知道我没受害?)
这厢胖子还在抓耳挠腮,试图恢复不知怎么,就突然在那儿,变得岌岌可危的信誉,眼尾余光一扫,就见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长发飘飘的脑袋,突然悬在吴歧肩膀。
乍一看,就像吴歧长了两个头似的。
而吴歧本人,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胖子不知道,吴歧第六感其实很强,他没反应,说明他没感觉这个东西会伤害他。)
但吴歧很快有反应了,因为他注意到,本来一直安静枕在他腿上假寐的烛九阴,突然睁开横着长的紫色蛇瞳,目光冰冷地看向他,或者说,看向紧挨着他的地方;
而胖子也一个劲儿对他挤眉弄眼:眉毛一边高一边低,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对他来说应该是右的那只眼睛,还一个劲儿往他右边打眼色;嘴巴也往这边努。
难为胖子那张胖乎乎的脸,还能做出这种表情。感觉胖子五官都有点儿忙不过来。
这要换了别人,吴歧说不定会觉得这人脑袋有病,不是小脑没发育完全,就是大脑异常放电(癫痫)。
但这会儿,结合烛九阴和王胖子一人一蛇的反应,吴歧也不由紧张起来。
他像拍摄慢镜头一样,一帧一帧把头往右边转,然后就和一双狭长、眼尾上挑的凤眼四目相对了。
脖子像吃过橡胶果实一样,延展性极佳的落头氏,头颅悬在半空,对吴歧微微一笑:“公子何故不等某,某还想和公子多聊两句。”
吴歧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死,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