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
“咔啦”
似在附和吴歧的想法,剩下的青铜壶又连续发出几道破裂声。
长长的裂纹出现在青铜壶上,好像一种夺命倒计时!
在无人看到的时候,在吴歧和吴三省说话间,青铜壶里半人半蛇的干尸,发生了惊人变化。
干尸由于全身蜷起,被头部、手臂和蛇尾遮挡的干瘪胸腹,有一个长形鼓包。发黑带褶的皮肤附在鼓包上,就像抽过真空的“包装”。
“包装”清晰勾勒着内里之物的轮廓,又在内里之物的带动下,上下起伏,直至……四只利同刀锋,薄如蝉翼的“蜻蜓”翅膀,从内里在人皮上戳出四个同样大小的洞!
“怎么办三叔?”眼见青铜壶就要碎裂,吴歧问吴三省道。
他们进来的那条青石板墓道,一眼就能望到头,现在往墓道里跑,和留在这间侧室,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看自己想在哪,被这些“蜚蛭”吸成肉干。
吴氏肉干,新鲜出炉,吃过都说好~~
“乖侄子别怕。一般这种王墓,肯定不会只有这一间侧室。这里肯定有机关、暗门,能通到后面的主墓。我们只需找到这个机关就可以了。”吴三省道。
事情紧急,他不由加快语速:“你留在这,我到墓道里看看。不管谁先找到机关暗门,都尽快通知对方。”
“注意墙面、地面,还有那些只单独摆了一件的陪葬品;看看有哪些陪葬品,是按五行八卦、北斗七星之类的形态摆放的;注意那些不起眼的角落。”
“一般来说,暗门的开关,是不会设置在那些难以触碰的位置,但要想找,也没那么容易。”
“知道了三叔,你带上十二旒。”吴歧道。
吴三省承侄子好意,带着十二匆匆往墓道里走。他才走两步,那些原本摇摇欲碎,从中间裂了长口的青铜壶,在一阵嗡嗡嗡的震颤声中——碎了!
看着从壶里“孵化”而出的“蜚蛭”,吴歧神色一凛,他迅速作出决断:
“八佾,把你枪给我,你去找机关;九鼎,你掩护八佾。”
八佾的身手和枪法,都只能说一般,但他是个能工巧匠,破机关的本事不弱,至少和他顶着一张娃娃脸,拿嘴骗人的功夫差不多。与其让他端枪,和“蜚蛭”们玩真人cs,还不如叫他去做老本行。
至于让九鼎掩护八佾,因为相对吴歧和六马,九鼎的身手更好些,更能保护八佾。
“六马、九鼎,小心了,不要沾到这些虫子的血。”
“知道了,少爷。”三个伙计领命做事。
说话间,数十只“蜚蛭”就朝他们嗖嗖嗖飞过来,吴歧一边拿枪扫射,一边想:
千万不能被这些“蜚蛭”近身,否则让几千年没吃过东西的大虫子,用这么粗的“吸管”(虫牙)嘬上一口,血条少说得降400cc吧?
他又不是手游里的“坦克”,没那么高抗性和血量,这虫子要多来上两三只,他还不分分钟变被吸空的饮料罐啦?
吴歧、六马、九鼎三人,三支枪口交叉射击,“哒哒哒”的枪声,伴随“嗡嗡嗡”的振翅声,在这几百坪的空间里交织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狂想曲。
原本吴歧和伙计们仗着有三支枪,还算占据上风,可谁知这虫子明显不讲“虫德”,见自己同伴一只只被他们扫倒,竟还从别处“摇人”,啊不,“摇虫”了。
六马顺着刚加入战斗的“蜚蛭”同伙,注意到侧室上方有一处墙角,刚好有个能让一只“蜚蛭”通过的洞,气得直骂娘。
好么,他们刚扫完这波,转眼又来了那波。看着源源不断加入“作战”的新兵虫,几人恨不得自己再多生两只手,好把这些大虫一网打尽。
不带这么耍赖的!
可痛骂归痛骂,现实问题却是吴歧几人的子弹越打越少,他们甚至来不及换弹夹,就被“蜚蛭”们层层包围起来。
“蜚蛭”们的振翅声,在吴歧耳膜里愈加清晰可闻,甚至有好几次,“蜚蛭”的翅膀都是擦着他头皮过去的。
吴歧没办法,只好拿已经没子弹的冲锋枪当棍子使。好在他还有把玄铁扇子可以辅助,扇面小骨削铁如泥,用巧劲往空中一甩,像把回旋镖,几个来回倒也斩了不少虫。
就在这时,吴歧感觉有什么东西扯住自己的脚踝,叫他整个身子不受控地往前倒,重重摔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吴歧摔得够呛,他好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自己膝盖和两个胳膊肘都要摔碎了。
“少爷!”
六马见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想冲过来扶吴歧,可偏偏他被“蜚蛭”团团围住,一时竟脱不开身。
“擦!”六马气极,忍不住骂了一句。
可老天似乎存心不让少爷好过,一只“蜚蛭”中的肌肉猛男,施瓦辛“蛭”,像学会了幻影显形,直冲向吴歧。
他可能是这群“蜚蛭”的龙头大哥,见领头的零食罐头、血肉包突然摔倒在地上,觉得是个好时机,便动了动两颗钳形虫牙,把四只蝉翼飞出喷气机的架势,扑向吴歧。
吴歧感觉有比普通“蜚蛭”,更可怕的东西正在接近他。可他这一摔,枪和扇子都脱手,不知掉到哪儿去了,实在难以抵挡。
就在他努力支配身体,想让自己找个遮挡物,尽量蛭口逃生的时候,那飞蛭已经在吴歧眼前不断放大,钳形虫齿,甚至狭小邪恶的杏仁状虫眼,和它身上细密的黄黑色斑点,都变得清晰可见。
眼见就要命丧蛭口,吴歧都开始在心里和爸爸(二叔)道别,一梭子弹的射击声,无疑成了拯救苍生的天籁之音。
那大哥蛭,原本信心满满就要吃到“美食”,哪会想到煮熟的鸭子还能从嘴边飞走,当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扑腾几下翅膀,掉在地上“安息”了。
吴歧这才松了口气,转头递给端枪的九鼎,一个感激的眼神。是这冷峻寡言的青年在危急时刻,用弹夹里仅剩的几颗子弹救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