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柳爷醉眼朦胧地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小子,就知道趁我喝醉了来挑战,我才不上当。”
李冬生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柳爷,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啊。”
“我就是看您一个人喝酒怪闷的,陪您解解闷儿。”
“您可是咱十里八村棋王,我这点水平,在您面前那不是班门弄斧嘛。”
“不过您要是不跟我下,我这棋艺可永远也进步不了。”
柳爷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却还是嘴硬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再练十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李冬生连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是,柳爷您的棋艺那可是出神入化,我拍马也赶不上。”
“但您就当教教我这晚辈,让我也能多学点本事。”
柳爷又喝了一口酒,把酒杯重重一放,说道:“行吧,就陪你下一盘,可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两人摆好棋盘,开始对弈。
一开始,柳爷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落子有些随意。
李冬生也不着急,故意走得很慢,还时不时说几句俏皮话逗柳爷开心。
渐渐地,柳爷的注意力被棋局吸引,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
随着棋局的推进,柳爷的酒似乎也醒了几分,开始认真思考每一步棋。
他一边下棋,一边还念叨着:“你这小子,又想使什么坏招,我可不会上当。”
李冬生则笑着回应:“柳爷,我哪敢啊,我这都是跟您学的。”
当棋局进入白热化阶段,柳爷完全投入其中,脸上的落寞和孤独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他看着棋盘,得意地说:“小子,你这下可输定了,看我怎么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李冬生故意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哎呀,柳爷,您可真厉害,我又要输了。”
柳爷哈哈大笑起来:“知道就好,以后别轻易找我下棋,免得输得没面子。”
一局结束,柳爷果然赢了。
毕竟李冬生都快放了一个太平洋的水了,他再赢不了我说不过去。
胜利的柳爷像个孩子似的炫耀道:“怎么样,我就说我不会输吧。”
李冬生连忙鼓掌:“柳爷,您太厉害了,这棋下得我是心服口服。”
柳爷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这小子,还算有眼力见儿。”
李冬生笑着应下。
柳爷笑着又拍了拍李冬生,说道:“你小子,以后有啥想学的,尽管来找我。”
李冬生忙不迭地点头:“柳爷,那我可就记住您这话了,以后还得靠您多指点。”
说着,李冬生起身把棋盘收拾好,又给柳爷倒了杯茶。
“柳爷,喝口茶,歇歇嗓子,刚才您喊得声音都有点哑了。”
柳爷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今天这棋下得痛快,好久没这么过瘾了。”
李冬生在一旁应和着:“是啊,跟柳爷下棋就是长见识,每一步都有学问。”
不知不觉,日头渐渐升高,到了中午时分。
柳爷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小子,去我屋里,陪我吃顿午饭。”
李冬生笑着答应:“好嘞,柳爷,我正饿着呢,就等着您这顿饭。”
两人来到屋内,柳爷从厨房端出几盘简单的饭菜,都是些农家常见的家常菜。
柳爷又拿出一瓶酒,给两人各自倒上一杯。
李冬生看着酒杯,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柳爷眼尖,质问道:“你小子刚才喝酒是不是偷奸耍滑了?”
李冬生见被拆穿也不狡辩,嘿嘿一笑,道:“不瞒您说,是少喝了两口。”
柳爷相当不满,道:“还少喝了两口?我看那都能养鱼了!”
“你小子之前也没见你逃酒啊,今儿怎么回事?”
李冬生叹了口气,无奈道:“不瞒您说,这不是结婚了吗,跟以前孤家寡人不一样了,那时候想咋喝咋喝,只要不喝死就没事。”
“现在不一样了,回家还要给媳妇交差呢,不然老婆会生气的,希望您老理解。”
柳爷闻言,倒也没再计较,道:“行,看在你小子这么顾家的份上,饶你这一次。”
“下次不能喝直说,老头子我还能灌你酒不成?”
李冬生连连点头:“知道了,柳爷。”
柳爷把酒拿了下来,喝了一口茶,问道:“对了,你媳妇我之前也见过,姑娘长得是如花似玉,就是看那手,不像庄稼人啊。”
李冬生道:“谁说不是呢,她啊,是四九城里来的知青。”
柳爷了然地点了点头,目光闪过一抹追忆,“哦……四九城啊,当年我授勋后就没咋去过了,那边还有几个老战友呢。”
“哎,你家媳妇叫啥,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李冬生摆了摆手,道:“知道您老人缘广,不过她的父母您不太可能认识,她姓唐,家里是知识分子家庭。”
柳爷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确实不认识,知识分子,那怎么来咱们这地?”
李冬生就把唐素君的身世如实道出:“她父母犯了些错,她就被安排下乡了,好在她性子坚韧,到咱这儿也没喊过苦。”
柳爷听后,感慨地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容易啊,不过好在遇到了你,往后可得好好待人家。”
李冬生点点头:“柳爷,您放心,我肯定会的。”
但是他总觉得从刚才开始,柳爷就有点心不在焉的。
良久,李冬生终于忍不住问道:“柳爷,您老从刚才开始就在想啥呢?”
柳爷皱着眉头,道:“哦……没啥,你说你媳妇让我想起来了。”
“我记得之前有俩小同志从四九城来咱这边,拜访过我,喝酒的时候我记得听他们聊起过,说最近变动挺大,有好些个都让平反了,我就寻思……”
柳爷话没说完,李冬生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声音都带着颤抖:“当真!?”
柳爷揉着太阳穴,一脸无奈:“我也记不得太清了,当时喝挺多的。”
“他俩主要是和我儿子说话,我在旁边听着,我记得是有这么一茬。”
李冬生难掩激动,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那就是说,素君的父母也有可能在这一行列!?”